“對不起,我忘了後面有人。”
盛嬌嬌抱歉地搜尋着紙巾的身影。
“給,擦擦吧。”
一隻手拿着一張紙巾從旁邊伸過來,遞給左洲。
是溫叙言。
“謝了。”左洲接過,随意擦了擦臉,“嬌嬌,你洗好了嗎?”
“啊……昂,洗好了,你洗吧。”
盛嬌嬌讓出水槽的位置,不想再待在這裏了,她朝其他人揮揮手,
“我先回房間了哦,你們洗完早點休息。”
“晚安。”
“大小姐晚安!”姚青戀戀不舍。
“……晚安。”
上了二樓走過樓梯轉角,盛嬌嬌想到剛才左洲叫自己‘嬌嬌’,不自在地抖了下身體,有些不适應。
從小到大,因爲她名字的原因,叫她嬌嬌的極少。
除了很親近的朋友,家人,其他人都叫她大名,或者嬌姐、嬌嬌姐、盛老師、小盛之類的。
被一個不熟的人叫小名,有些……奇怪。
熱鬧之後的小屋,變得安靜下來,直播間的讨論熱度也降低了些,網友們都蹲在各自感興趣的嘉賓的直播間裏打發時間。
【是不是沒什麽了?沒什麽我就撤了去洗澡了。】
【差不多了吧,這都快十一點了,直播間也快關了。】
【好想一直看大小姐啊……不能二十四小時直播嗎?】
【明早六點開直播,我要定個鬧鍾。】
【提醒我了,我
去定一個】
【明天周一诶,大家都不上班的嗎?】
【學生黨在這裏/舉手】
【我熬不住了,老年人要去睡美容覺了/困】
【诶诶诶——有人出門!第一晚就要有行動了嗎?】
屏幕前有些困意的網友們,眼睛瞬間瞪得锃亮。
隻見溫叙言的直播分屏中,他出門下了樓。
【這是去哪?找大小姐?】
【這麽迅速嗎?】
【不是不是,我是蹲在溫律的直播間的,剛才有工作人員來敲他門,好像是要後采。】
【切~沒意思/撇嘴】
後采間内,溫叙言在攝像機前坐下。
“溫律師你好,今天一天的錄制下來,你有什麽特别的感受嗎?”
編導一上來就直入主題,不浪費一點時間。
“很開心。”
最簡單的三個字,足以概括他的全部心情。
然而簡略的回答讓編導抽了下嘴角,順着他的話繼續深入,“是有什麽特别的人、或者事讓你很開心嗎?”
溫叙言直視鏡頭,毫不掩飾聽到‘人’這個字眼時眸中閃過的柔意。
“是,我就是爲她而來的。”
此話一出,後采間都倒吸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知道他是因爲盛嬌嬌來的,但是這麽直白地在鏡頭面前說出來,這就表明他沒打算隐藏。
或者說,他沒打算對萬千觀衆隐藏。
至于盛嬌嬌,恐怕短時間内無法知道。
畢竟手機被沒收,就算第一期節目的剪輯版出來,
她也看不到。
編導内心無比翻湧,但不點破這個‘她’到底是誰,話鋒一轉,換了個問題。
“今天你和盛老師是第一個配對成功的,如果後續的錄制你們分開,你可以接受嗎?”
衆所周知,戀綜裏的男女嘉賓,不會一直綁定一個人。
隻要導演組稍加幹涉,拆散有情人、增加狗血看點,也是常有的事。
溫叙言摩挲了下指腹,語氣無比堅定,
“我會努力留在她身邊的。”
編導壓抑住自己想尖叫的心,面上保持着自己的專業素養,問最後一個問題。
“如果用一種動物形容盛老師,你會選擇哪一種呢?
“狐狸。”
吃了就跑,不負責的小狐狸。
……
盛嬌嬌一進後采間,就被編導像兩顆燈泡一樣亮的眼睛給震住了。
現在可是晚上十一點多了,她工作了一天還這麽精神的嗎?
“盛老師好,我們又合作啦~”
“看來這次我們一起工作的時間會長一點了。”
盛嬌嬌記得這個女孩子,之前她去做了一期飛行嘉賓的鄭導的戶外綜藝,各種備采、後采也是她負責的。
算是老熟人了。
“那盛老師我們開始了,你覺得今天的錄制開心嗎?”
“挺愉快的,每個嘉賓都很好相處。”
這種問題,她都不知道回答了多少個了,早就摸清了套路,做到滴水不漏。
編導也不意外她的回答,前面的裴越澤老師也是差不
多的話。
在這一行幹的,多少都圓滑。
“在遊樂園裏,盛老師一開始看到溫律師的時候是沒認出他嗎?他是盛世娛樂的法律顧問?”
盛嬌嬌撓了撓臉,“确實沒認出來,因爲溫叙言是公司剛剛新簽的,我也隻知道他的名字,所以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那你和溫律師配對成功,會有什麽特别的感受嗎?畢竟他算是你的員工~”
編導悄悄挖了個坑。
人精盛嬌嬌怎麽會沒聽出來她話裏的意思,如果直接回答有特别的感受,那就會被引申到‘老闆員工’那一層面。
她莞爾一笑,落落大方。
“在公司,他是盛世的員工;在這裏,他就隻是男嘉賓。溫叙言人很好,很溫柔,和他相處很舒服。”
“那如果用一種動物形容溫律師的話,會用什麽呢?”
盛嬌嬌轉了轉眼珠,
“兔子吧,和他給人的感覺很像。”
結束後采,乘着晚間的夜風走出去,在院子裏不期然地和簡蔚然打了個照面。
“他們都問了些什麽?能給我透個底嗎?”
被他擋住去路,盛嬌嬌不得不停下來,她瞄了眼屋檐下不再閃着紅燈的攝像頭,面色淡淡。
“簡總進去就知道了。”
“怎麽?這才沒過多久,盛小姐就翻臉不認人了?”
簡蔚然插着褲兜,臉上噙着笑,一股風流做派。
可在盛嬌嬌眼裏,格外的不順眼。
他這個人,還真是一如
既往地沒有眼力,以及自我感覺太過良好。
“我和簡總,不熟吧。”
就吃過一頓飯的時間,前後不超過一個小時,之後就再無聯系了,怎麽叫翻臉不認人?
簡蔚然笑容一僵,“好歹盛氏和廣盈是合作夥伴,盛小姐這是要過河拆橋?”
盛嬌嬌冷笑,這是拿公司威脅她?
她微微揚起下巴,”簡總,想和盛氏合作的、不止廣盈。”
盛氏集團如日中天,業務範圍遍布全國,是行業巨頭。而他廣盈風投,不過是一家新興企業,也敢同她叫嚣?
“盛嬌嬌……”
簡蔚然的臉色瞬間拉了下來,三番兩次地被一個女人駁了面子,他心裏很不是滋味。
正當他要逼近一步時,
“盛嬌嬌,你的拖鞋好像少了一隻。”
忽然,一道聲音插入打斷了他接下去難聽的話。
屋檐下,溫叙言站在門口,身後背着暖黃的燈光。
“啊……怎麽會少一隻呢?”
此時的溫叙言,在盛嬌嬌眼裏簡直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幫她脫離苦海,遠離傻X。
懶得再看簡蔚然一眼,她跑着小碎步朝他而去。
走到玄關,她的那雙小熊拖鞋整整齊齊地擺着,哪有少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