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後世,嬴飛羽可是從小在海邊長大的。
爺爺奶奶是漁民,他路都走不利索的時候,就已經學會遊泳了!
所以這點水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可沒想到,嬴政竟然這麽大的反應!
看那架勢,似乎自己要是再不上來,這家夥就要親自跳下去了一般!
“還留在水裏幹什麽?趕緊上來吧!”
嬴政立着眼睛怒喝。
“太子殿下,來……!”
王贲伸出手,一把将小正太拉到岸上。
嬴飛羽如同一隻剛出水的鴨子一般,抖着身上的水珠!
“幸好此時天氣不算太冷,回去以後再來一碗熱熱的姜湯,不然的話可真就要得傷寒了!”
嬴政白了他一眼,不住的嘟囔起來。
“兒臣知道了!”
嬴飛羽不耐的擰着身上的褂子,盡量減少上面的水分。
該說不說,入秋以後的風确實是涼,衣裳打濕以後,感覺冷飕飕的!
“你小子突然跳到水中,到底是爲了什麽?”
“當然是尋找線索”
“到水中尋找線索?”
“沒錯!兒臣想,既然樵夫聽到了鑿子敲擊石頭的聲音,可這裏的缺口又十分自然,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迹,那麽這個缺口必然就是在水底!所以兒臣才跳入水中,前去尋找!”
“噢!原來如此!”
衆人頓時恍悟。
“太子殿下說的沒錯,我們怎麽就沒想到呢?”
淳于越眼前一亮,開口詢問,“那太子殿下可找到什麽線索?”
“嗯!在堤壩底部,果然有人工開鑿的痕迹,松動了堤壩的結構,加上今年雨水頻繁,水位升高,壓力過大,這才導緻了這場大水災!”
嬴飛羽笃定的點了點頭,将水下的情況講述了一番。
“當真?”
嬴政眉頭緊蹙,面色不悅。
“那還能有假?父皇若是不信,可以再派人去查!”
嬴飛羽朝着湖泊努了努嘴。
“不必了!”
嬴政倒不是不信,隻是不願意接受罷了。
他甯願相信是天災,也不願意相信這場水災是人爲導緻!
“你小子以爲,是誰會這麽處心積慮,潛到湖底去開鑿堤壩?是六國餘孽?還是匈奴舊族?或者是羌族、西域人?”
嬴政帶着衆人一邊朝岸邊走去,一邊研究起來。
“這個兒臣可不知!兒臣又沒整日在這裏看守?”
嬴飛羽撇了撇嘴,手中擺弄着自己從淤泥中挖出來的鑿子。
“通武侯,回去以後立即派人到城内走訪,看最近一段時間,什麽人經常在此地出沒!”
嬴政下達命令。
“是!”
跟在身後的王贲,拱手領命。
……
當他們一行人折返回城内府衙後,康安平已經在喝茶等待,見他們回來趕緊起身。
正準備禀報審訊結果,卻發現衆人都面色沉重,似乎心情不大好!
“這是怎麽了?”
康安平不敢貿然開口,而是湊到淳于越身邊,低聲詢問。
“瞧見太子殿下放在桌子上的鑿子了嗎?是在湖内的淤泥裏發現的!”
淳于越指了指那把沉甸甸的鑿子說道。
“湖内怎麽會有鑿子?”
“說的就是啊!所以太子殿下專門下水去了一番,果然有人工開鑿的痕迹!”
“咝……”
康安平頓時皺起了眉頭。
“如此一來,就是說這堤壩決口,真正原因未必是今年降雨量大?”
“沒錯!”
淳于越略微點了點頭。
“康愛卿,你那邊怎麽樣?”
嬴政靠在椅子上,稍作休息,沉聲詢問。
“陛下放心好了,俺老康出馬,就沒有審不出來的東西……!”
康安平略顯得意的站了出來,繼續說道:“那幫家夥,剛将他們分開,稍一挑撥就都吐出來不少訊息!唯獨那個江大雷,梗着脖子不服,挨一頓胖揍後,也都老實了!”
“哦?都說了些什麽?”
嬴政挑眉詢問。
“陛下,您瞧……!”
康安平從懷中掏出一疊證詞,遞給嬴政,“這裏全都是他們招供的,有收受賄賂、逼良爲娼、壓榨百姓等等等等,一樁樁一件件,實在太多了!”
嬴政略點了點頭,一張一張的仔細看了起來。
每一張都是不同人的供詞,在供詞的最下面,還有他們親自按下的手印!
“好啊!好啊!這就是朕的官員!百姓的父母官!哈哈!真是好!”
嬴政越看,臉色越是陰沉,最後一拳直接砸到了桌子上,“砰!”
“陛下息怒!”
“息怒?這叫朕如何息怒?若不是此番水災,朕親自前來,或許還查不出這麽多事情!這裏的百姓,還指不定要被這些豬狗不如的官員們欺詐多久!”
嬴政氣憤的将證詞傳給淳于越等人。
衆人看後也是憤憤不平。
“袁朋興從前在鹹陽爲官的時候,看着也是人模狗樣,真沒想到,離開了陛下的眼皮子,立馬就變了一副嘴臉!”
“是啊!這些個家夥,官官相護,專幹欺壓百姓的事情!”
“袁朋興下令控制災民,不要讓他們四散,結果那江大雷就一股腦的将人都控制起來,若是我們不來,這些百姓能活下來多少都不知道……!”
證詞不斷傳閱,官員們紛紛咬緊了牙關。
“父皇,您發現沒有?這裏竟然沒有南州縣令什麽事!”
嬴飛羽簡單的翻閱了證詞後,驚奇的開口。
“嗯?好像還真是!”
經這一說,衆人也猛然想起。
這裏面記錄了江華、袁朋興、江大雷等人官官相護、欺壓百姓之事。
唯獨沒有那個縣令什麽事!
于是衆人全都将目光落到了康安平身上!
“啓禀陛下,那個縣令窦淮,就是空有個名頭,實際上沒有一丁點權力!這南州城上上下下所有事情,都由郡丞的那個侄子江大雷說了算!所以,這些事情他都沒有參與!就是每年拿個空饷也就罷了!”
康安平将得到的消息如實禀報。
“哼!不能爲百姓辦事,還沒有能力約束下屬,這樣的官做的還有什麽意義……?”
雖然縣令窦淮沒幹什麽傷天害理之事,可他的縱容,就是在助纣爲虐,嬴政也是氣不打一處來,“即日起,南州城縣令立即革職,發回老家,永不錄用!”
“會稽郡郡守袁朋興,知情不報、謊報、瞞報、縱容下屬、監管不力、收受賄賂,數罪并罰,斬立決!郡尉、郡丞全部發配!”
“南州城縣丞,作惡多端,斬立決,其家人、子女,全部發配!”
嬴政略微沉吟了片刻,正式下達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