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辭!”
再次朝着牢頭拱了拱手之後,韓霄這才扭頭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韓睿啊韓睿,我還真沒想到,你們韓家居然派了這麽一個愣頭青過來!”
把所有的獄卒全部都打發了出去之後,黃潛善這才再次冷笑着看向了韓睿。
“黃大人,我們韓家派誰過來,跟這件事情有關系嗎?這件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想大人心裏比我心裏更清楚,你今天身居高位,自然可以呼風喚雨。可是大人别忘了,這風水是輪流轉的!”
這件事情擺明了就是黃潛善這個家夥在針對自己,韓睿對他當然也不會有什麽客氣了。
反正他身上也是有着一個進士出身的,至不濟也不過就是罷官免職而已,在韓霄面前他可以軟弱,可是在黃潛善面前,他可沒有任何一點想要服軟的意思。
“好啊,那本官就好好的看一看,看看你那個兒子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來人,從今天開始派人給我守在這裏,既然這位韓大人牙尖嘴利,我看,這吃食什麽的就不用給他準備了!”
冷哼了一聲之後,黃潛善這才再次拂袖而去。
“諾!”
留下了幾句狠話之後,黃潛善這才帶着人一路扭頭走了出去。
“韓兄,你這是何苦啊!”
眼看着黃潛善走了,剛剛收了韓霄20兩黃金的牢頭頓時一陣的苦笑。
“劉兄,這次的事情是韓某連累你們了,實在是對不住了!”
“兄弟一場,你說這些做什麽?這裏還有幾個炊餅,你先藏在暗處吧,多多少少也能先頂幾天……”
黃潛善都已經說了,後面的這幾天不許讓人給他準備吃的,牢頭現在也隻能事先給他藏一點東西了。
“大人,這姓韓的态度如此強硬,恐怕他們的後手馬上也就要來了!”
剛剛走出牢門沒多遠,一直跟在黃潛善身邊的一個青衣文士,趕忙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不就是我們想要的嗎?隻要韓墨能卷進來,咱們這次就能夠漁翁得利!”
聽他這麽一說,黃潛善的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冷笑。
“話是這麽說,可是,不知道爲什麽,我這兩天總覺得這後背上涼飕飕的……”
那文士一邊說話,一邊下意識的打量了四周一眼。
“明德兄,你是不是有點太過敏感了?咱們的計劃現在不是進行的很順利嗎?隻要引得他兒子入局,咱們自然可以順勢直接把蔡家的事情給扯出來,到時候相公那邊隻需要奏上一本,王爺的大事,不就成了一半嗎?”
黃潛善說話之間,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狡猾的笑容。
“可能的确是我太敏感了吧,不過若是韓家的反應來的太激烈的話,怕是大人這個知州的位置眨眼就要丢了……”
許正桓一邊說話,一邊也是自嘲的一笑。
“好了,反正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的差不多了,隻要相公這次能夠複出,别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小小的一個知州,有什麽好做的?等回去之後,你就派人飛鴿傳書給相公,把這邊的事情跟相公詳說一番吧!”
“諾!”
黃潛善說完之後,這才帶着許正桓一起坐進了馬車裏,朝着知州衙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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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錢錢,韓墨的小子剛剛送進汴梁城裏的幾百萬貫銅錢,就是這麽沒了?”
看着戶部遞上來的文書,趙佶現在真是一臉便秘的表情。
“官家,這馬上年關将近,前線的将士們需要犒勞,還有百官、勳貴、禁軍的歲賜,前線的軍饷、糧草……”
範正國的話隻說了一半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畢竟再往下說那就是皇帝的開銷了。
雖然說最近這段時間,他也知道皇帝發了一筆小财。
可問題是,那筆錢是直接進了皇宮的,而皇帝的開銷,動用的可不是這筆錢……
“到底現在還缺多少銅錢?”
光聽他擺出來的這一堆帳,趙佶就已經開始頭疼了。
這所有的東西全都堆在這裏,而且,這都已經到年底了,這些東西裏面好像還真是沒有哪個能夠繼續往後推了。
“回官家的話,具體的數字臣已經列了出來,請官家往後看……”
“怎麽會這麽多?”
隻是看了一眼後面的數字,趙佶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原本他還在想着,韓墨那邊明年的錢款收上來,他的手頭總算是能夠寬泛一些了。
可是卻沒想到,這錢現在還沒入賬,就已經直接被範正國全都給花出去了。
“官家,如今現在這個時候兩線開戰,東南六路的軍饷雖然不需要朝廷籌措,可是這賞賜總不好讓信王殿下那邊自行籌措吧……”
聽範正國這麽一說,就是趙佶這個皇帝,也一下子沉默了。
他倒是有心想這麽做,但是關鍵這話實在是說不出口啊。
眼看着皇帝沉默了下來,梁師成幹脆一縮脖子,半眯着眼睛低下了頭,直接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這個口可不好開啊!
雖然皇帝自己出來把信王當回事,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信王的勢力現在這時候已經是如日中天了。
手裏握着幾十萬大軍,而且,這次方臘之亂結束之後,無論是他的聲望,還是他手底下的勢力必然還會再次大漲,在這個時候得罪信王,那不是給自己以後招禍嗎?
他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年紀了,可不想再拿自己的下半輩子出來冒險了。
眼看着梁師成都已經慫了,旁邊站着的幾個官員,自然都是有樣學樣,一個個直接以眼觀鼻,以鼻觀心了。
畢竟,自籌軍饷就已經很過分了,要是讓人家自籌賞賜,這事情真要是說出去的話,還不得被天下人的口水給活活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