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火勢本來就來的突兀,再加上最近一直都沒怎麽下雨,天氣幹燥的很。
整個衙門又是以竹木結構爲主,晚上還刮着大風。
等到天亮的時候,整個城主府已經徹底被燒成了一片白地。
幾個來不及逃出來的書吏,直接在大火之中被燒成了焦炭。
看着那慘烈的景象,張敬都有一種想要吐血的沖動了。
“大人,您要保重身體啊!”
看着他那搖搖欲墜的樣子,旁邊的幾個屬下趕忙走了過來,小聲的勸慰道。
“給我查,這火怎麽可能一下子燒的這麽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粗氣之後,張敬總算是稍微恢複了一點理智。
整個蘇貿城裏所有的建築基本上全部都是竹木結構,這樣的城池怎麽可能會不注重防火?
而且,昨天晚上的那場大火來得實在是太突然了,根本都沒有給他們任何救火的時間,這大火就已經席卷了整個衙門。
無論是從哪方面看,昨天晚上的這場大火也不像是偶然事件。
“諾……”
聽他這麽一說,旁邊的那些差役們頓時就隻剩下苦笑了。
這火都燒成現在這個熊樣了,這讓他們怎麽查?
别說人家會不會留下痕迹,就算是人家留下了什麽痕迹,現在這個樣子也早就已經沒有辦法辨認了。
“大人,今天押送罪囚的事情還要繼續嗎……”
雖然明知道現在這個時候張敬很上火,可是,負責這件事情的馮四海,還是硬着頭皮小聲的問道。
“這種事情還用問嗎?”
聽他這麽一說,張敬直接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他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這件事情辦成了鐵案,怎麽可能就這麽放棄呢?
“可是大人,那這文書……”
聽馮四海這麽一,張敬整個人猛的一驚,一下子反應了過來。
這城主府都已經燒成現在這個樣子了,前前後後搶出來的文書,加在一起還不到一箱子,沒有文書怎麽把人往升龍府送?
“你現在就去找劉玉堂,把他的口供重新抄寫一份!”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張敬趕忙壓低了聲音說道。
“張大人!”
就在馮四海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劉亨直接帶着一幫子劉家的下人走了過來。
“劉大掌櫃,不知道你們到這裏來做什麽?”
看到劉亨帶人走了過來,張敬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難看了起來,這家夥該不會是來看自己的笑話的吧?
“我是來替我家衙内喊冤的!”
劉亨毫不猶豫的說道。
“你說什麽?”
聽他這麽一說,張敬忍不住瞳孔一縮。
他腦子裏面忽然蹦出了一個奇怪的念頭,這場大火該不會是跟他們有什麽關系吧?
“我說我是來替我家衙内喊冤的,劉玉堂在城中認識的人可不光是我家衙内一人,大人您就憑借了他的一面之詞,就說我家衙内勾結盜匪,是不是有點太過偏頗了?”
“這件事情你家衙内都已經認了,你這個做下人的,難不成還想替他翻供嗎?”
“誰說我家衙内承認了?文書呢?大人,空口無憑啊!”
“文……”
張敬的臉一下子就黑了,這家夥根本就是故意的!
“昨天晚上的大火你應該也看到了吧,文書已經被大火焚毀了,不過就算是沒有文書,本官手裏還有人證,你要是想就這麽翻案的話,怕是你有點想多了吧!”
張敬說話的時候,眼神之中已經帶上了星星點點的殺氣。
“大人既然有人證,那不如把他帶來問問如何?正好今天也有這麽多人在場,也可以給我家衙内做個見證!”
聽他這麽一說,張敬不由得心裏一緊。
他猛的一下子,立刻就想到了昨天晚上抽調人手救火的事情。
難道……
“去給我看看,劉玉堂還在不在牢裏!”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張敬趕忙壓低了聲音,對站在旁邊的馮四海小聲的說道。
“諾!”
應了一聲之後,馮四海再也不敢耽誤,趕忙扭頭朝着地牢的方向跑去。
可是他這還沒跑出去多遠,已經看到兩個獄卒,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發生什麽事情了?”
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馮四海不由的心裏咯噔一聲。
“回禀大人,劉玉堂昨天晚上在牢裏畏罪自殺了!”
“你說什麽?”
聽他們這麽一說,馮四海差點都想要罵娘了。
那家夥要是畏罪自殺的話,還會等到現在嗎?
“大人,我們昨天晚上都被抽調去救火了,可是等我們回來之後,這才發現劉玉堂在牢裏面服毒自殺了……”
“你他娘的放屁!”
怒不可遏的馮四海,反手一巴掌就直接抽在了獄卒的臉上。
這事情鬧到現在這個份上,如果沒有他的口供的話,他們根本就沒辦法定劉司業的罪。
所有的證詞文書都已經被一把火燒了,現在這最關鍵的證人也死了。
好好的一樁鐵案,現在這個時候居然硬生生的被劉司業給翻了。
張敬身爲蘇茂城的城主,當然是不怕了,可是,他們這些人可就不一樣了。
身在衙門裏面,逢高踩低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正常了。
劉司業落難之後,趁機落井下石的人可不在少數。
這萬一他要是翻了身的話,他們這些人,那可全部都是要遭殃的。
“大人……”
伸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之後,馮四海也隻能硬着頭皮趕忙回來彙報。
“不是讓你去牢裏看看嗎?”
看到他就這麽走了回來,張敬不由的皺了皺眉。
“剛剛獄卒來報,劉玉堂在牢裏畏罪自殺了……”
“混蛋!”
他的話音才剛落,張敬反手一耳光就直接抽在了他臉上。
“大人,應該不會連人證都沒有了吧?”
劉亨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滿是冷笑。
“劉大掌櫃的,果然好手段!”
看着劉亨臉上得意的表情,張敬咬牙切齒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