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邵伯溫終于再次看到了自己送出去的那一枚牛角扳指。
“先晾他一會兒,半個時辰之後再把他帶進來見我!”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邵伯溫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來,大魚上鈎了。
說到底,他們的身份想要在這裏做點什麽事情,實在是太紮眼了。
有了劉司業之後,那他們接下來的事情就要簡單太多了,甚至很多事情,如果落在外人眼裏的話,都可以直接歸類爲兩大家族的争鬥。
“先生,那個姓劉的答應了?”
看着邵伯溫臉上的笑容,折十九輕聲地問道。
“不是早就說過了嗎?除了我們,他根本沒有其他的路可選,你以爲現在這時候,他還能有什麽退路嗎?隻不過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家夥心性居然如此堅忍,比我預計的時間硬生生的晚了七天!”
說到這裏的時候,就是邵伯溫都有點啧啧稱奇了,不過同時,心裏面對于劉司業的警惕也上升了一個等級,畢竟這樣的人,一個不小心的話,很容易反咬你一口。
如果是一般人的話,恐怕還會心生忌憚或者直接放棄不用,但是對于邵伯溫來說,他越強邵伯溫反而越有興趣。
要說掌控人心,他自問除了韓墨之外,現在這時候還沒見到過第2個能夠比他更強的。
要是連一個蕃邦的蠻夷都收拾不了的話,那他還談什麽掌控整個南洋。
“那咱們接下來怎麽做?”
折十九是個粗人,他并不在乎邵伯溫嘴裏的三天還是十天。
反正在來之前,韓墨就已經跟他說得很清楚了,他的任務就是幫助邵伯溫行動。
說白了邵伯溫就是考慮問題的大腦,而他就是負責幹髒活的。
殺人放火這種事情用刀子就行了,不需要用腦子。
“你親自出面,去把那個新來的雜耍班子三天之内的所有演出全都給我包了,地點嘛,就選在浮雲樓裏,對外就說這三天,讓大家好好的休息一下!”
“浮雲樓?”
聽邵伯溫這麽一說,折十九頓時整個人一愣,不過随即他就想到了很多東西。
他是個隻會殺人放火的粗人,而且剛從戰場上下來沒多久,當然也會帶着一點職業病。
這看到一個地方的時候,第一時間看的不是風景好不好,而是這個位置适不适合調兵遣将,适不适合埋伏?
浮雲樓雖然是這蘇茂城裏,有名的酒樓之一。
但是,這家酒樓的位置卻有點一言難盡。
這蘇茂城本身就是依山而建,浮雲樓後面更是一座小山坡。
當初建造的時候,原本是準備把這裏給鏟平了的,可是卻沒想到,就挖到一半的時候,忽然發現,這後面有一塊巨石連續挖了十幾丈,甚至都沒看到這巨石的邊際在哪裏。
無奈之下,隻能按照原本的設計圖紙,将整個酒樓的位置向前移了四尺遠。
等到酒樓建成之後,當時的店家又覺得後面的那山坡十分的突兀。
爲了酒樓的生意着想,就把後面的那片山坡一起買了下來。
在上面種了一些花樹,然後又突發奇想地從那塊巨石上面一直延伸出一座木橋,直通酒樓的2樓。
如此一來的話,每到春秋時節,遇到那種大霧天氣的話。
從遠處,站在後面木橋上的那些人就仿佛是懸浮在空中一樣。
所以,這才有了浮雲樓的美名。
不過,這也就導緻了一個很奇怪的事情,别的酒樓隻有前後兩個門。
前門供客人進出,後門則是采買的馬車,和廚子小二進出之用。
可是浮雲樓,因爲那座木橋在,也就一下子多出了一道門……
而且,後山上林木繁盛,他當初跟邵伯溫去吃飯的時候,邵伯溫說這裏到了春秋時節,風景一定很不錯,他就直接脫口來了一句,這裏藏兵5000不成問題。
在如今這個時候,邵伯溫忽然定了這麽一個地方,這不明擺着是打算……
“你從西北帶來的那些硬茬子,最近在城中地形看得怎麽樣了?”
邵伯溫一邊說話,一邊給自己倒了杯酒。
“别的不說,就算是把他姓張的給幹掉,我們也能保證能夠全身而退!”
折十九說到這裏的時候,立刻朝着邵伯溫拱了拱手。
“幹掉他那倒沒這個必要,反正他晚上都是睡在自己的私宅裏……”
“那您的意思是……”
“既然劉司業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服軟了,那劉玉堂也就沒什麽用了,讓弟兄們準備一下,大後天晚上行動,讓他永遠的把那張臭嘴給閉上吧!”
既然要保下劉司業,現在這時候自然要先把他身上的罪狀給抹除了。
“人證沒了,可是物證還在!”
“殺人,自然要跟上放火了!把那份文書給我帶回來,然後一把火燒了整個城主府!”
“若是想要尋找文書的話,怕是時間有點不太夠……”
就算是把酒樓包下來,可是中途要是忽然有那麽十幾二十個人,忽然離開了大半個時辰的話,還是會引起别人的注意。
畢竟這裏是蘇茂城,是在交趾國的地盤上,一旦要是漏了行迹的話,對他們接下來的行動可真是十分的不利。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自然有辦法給你們争取一個時辰的時間!”
“那就沒問題了!”
聽邵伯溫這麽一說,折十九這心裏面立刻就放心了。
“那你先去準備你的吧,浮雲樓的事情不要忘記了!”
“諾!”
應了一聲之後,折十九這才扭頭走了出去。
半個時辰之後,往日裏高高在上的劉大掌櫃,總算是再次見到了邵伯溫。
“先生,請您務必救一救我家衙内啊!”
剛一見到邵伯溫,劉亨就直接跪在了地上。
“劉先生,你這是做什麽?快起來,快起來!”
都到了現在這個時候,這家夥還能不離不棄的跟在劉司業的身邊,邵伯溫當然明白,這家夥應該算是劉司業的心腹了。
不過,人心隔肚皮,而且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關系重大,他當然不會在一個下人面前露什麽口風了。
“先生若是不能出面相救的話,我甯願跪死在先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