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您說笑了,像我這樣的殺胚,如果不是因爲遇上孤夜的話,恐怕現在這時候我早就已經變成一堆枯骨了,找那些好人家的小娘子,這不是害了人家嗎?”
車夫一邊說話一邊有些尴尬的撓了撓頭。
平心而論,他的長相其實也算不得太差。
隻是也不知道是他運氣太差,還是那些女人一個個都瞎了眼,這連續十幾次找媒人說媒失敗之後,他都開始有點懷疑人生了。
聽他這麽一說,袁星馳也懶得跟他廢話了。
車夫也不生氣,駕着馬車,一路朝着樊樓後門的一座園子而去。
雖然說着汴梁居大不易,可是像李師師這樣的花魁,而且如今正是當紅的時候,錢财這東西,那還真就是糞土。
“姐姐,外面來了個姓袁的先生,說是有事情要找您!”
李師師的閨房裏,不着粉黛的李師師,身上隻穿着一套輕巧的白紗,赤着雙腳坐在暖閣的地毯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就在她正入神的時候,門外忽然有小丫鬟來報。
“這種事情還用我說嗎?你們自己打發了不就行了嗎?”
今天的李師師似乎心情很是低落,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比往日小了不少。
“可是他是持着此物而來!”
小丫鬟一邊說話,一邊趕忙把袁星馳遞過來的令牌交給了李師師。
“是他的人?”
看到那塊令牌的時候,李師師整個人都是明顯一愣,不過随即臉上就換上了一副驚喜的表情。
“姐姐你看……”
雖然李師師的表情調整的很快,不過站在旁邊等候的小丫頭還是趕忙開口問道。
“先請他到正廳去喝茶吧,對了,不要讓人怠慢了他!”
聽完了他的話之後,李師師趕忙說道。
“諾!”
忙活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袁星馳終于見到了一身白衣的李師師。
“先生一路辛苦了,不知道你家大人如今現在在哪裏?”
兩人這才剛剛坐下,李師師就直接再次開口問道。
“我家大人如今這個時候還在明州城裏,隻不過他昨日特意寫信來,托我一定要轉交告您!”
“他能有這份心思,我就已經很高興了算了,有什麽事情你還是直說吧,不用在這裏繞彎彎了!”
這種鬼話用來騙别的姑娘或許還沒問題,可是換成李師師就有點不太夠看了,畢竟,在歡場裏打滾,他要是連這點真情假意都分不清楚,那還當什麽花魁?
“這個……”
被李師師這麽一說,袁星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咯咯咯咯,咱們還是裏面再聊吧,這院子裏風寒太重,不是說話的地方!”
看着袁星馳那副不好意思的樣子,李師師咯咯的笑了起來。
“多謝小娘子!”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來到了旁邊的暖閣裏。
地籠裏的火燒的正旺,哪怕是在冬天,這暖閣裏面依舊熱浪撲面。
“先生今天來,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嗎?”
解下了身上披着的披風,然後又喝了兩口姜茶之後,李師師這三個字開口問道。
“小娘子先看看這東西!”
袁星馳一邊說話,一邊從自己的口袋裏摸出了一封信。
這個是韓墨特意寫給李師師的信,也是夾在信封裏面一起送來的。
畢竟不管怎麽說,李師師也算是他的合作夥伴。
這适當的時候合理的利用一下,也算是整合自己手裏的資源了。
“不知道先生需要我做什麽?”
看完了手裏的信之後,李師師猶豫了一下,這才再次開口問道。
“隻需要小娘子透露一個消息給官家即可,這剩下的事情,自然會有其他人去辦!”
聽到李師師問題,袁星馳趕忙說道。
“你說!”
說了半天隻是透露一個消息給皇帝,這種事情李師師自己之前也是做過無數次了,畢竟,皇帝來他這裏,除了男女之事之外,偶爾也是會談地的。
真要有什麽消息的話,兩人雲雨過後,閑談兩句也算不得什麽的。
“袁某失禮了!”
朝着李師師告了聲罪之後,袁星馳這才站起身來,來到李師師的旁邊,壓低了聲音,小聲的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這消息是真的?”
聽他說完了之後,就是李師師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畢竟,這消息實在是太驚人了。
“真作假時假亦真吧,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呢?”
袁星馳笑了笑,卻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
“先生說的是,這件事情我答應了,隻不過關鍵何時會來這個,我可說不準,先生還是早做其他打算爲好!”
之前的時候,基本上皇帝每個月都會來他這裏七八次,可是最近這段時間這時間越來越不固定了,就算是李師師自己也都有點說不準了。
畢竟現在這時候,前線現在打的正歡,而且馬上就要到元月了,這朝廷裏面亂七八糟的事情肯定多的很。
皇帝什麽時候會來他這裏散心,那可就隻有天知道了。
“不妨事的,我想最晚明天官家一定會來的!”
對于這個袁星馳倒是一點都不擔心,畢竟,就算是皇帝不想來,袁星馳也可以花重金請那些太監們把皇帝給引來。
“哦?”
聽他這麽一說,李師師都不由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不過李師師卻出奇的沒有反駁他,而是笑着點了點頭。
從李師師那裏出來之後,袁星馳這才再次上了馬車,一路直奔蔡府而去。
“站住,這裏是蔡府,幾位不要亂闖!”
經曆了大起大落之後,就連蔡家的這些奴才們,現在這時候說起話來都變得溫柔了很多。
畢竟他們這些人心裏也明白,如今正是蔡府生死存亡的時候,能不惹事最好還是不惹事的好。
“在下,今天誰來拜訪蔡學士的,煩請通報一下!就說有位姓袁的!舊識來訪,見與不見,全憑學士自己!”
面對着這些蔡家的奴仆,袁星馳不緊不慢的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