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韓墨和韓世忠他們一行人研究的熱火朝天的時候,一個随從悄悄地從外面跑了進來,壓低了聲音,在韓墨的耳邊說道。
“急事?”
聽他這麽一說,韓墨不由得皺了皺眉,然後伸手接過了他遞過來的信。
“你們先說着,我有點事情出去一下!”
“諾!”
跟李嶽陽他們打了個招呼之後,韓墨直接拿着手裏的信封來到了屋外的長廊上。
“進去跟李大人說一聲,就說我有些事情需要先走一步,等他們商量出個結果來的話,回頭派人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看完了信裏的内容之後,韓墨直接對自己身後的随從吩咐了一句,然後就急匆匆的朝外走去。
“回府!”
半個時辰之後,韓墨風風火火的重新回到了家裏。
“這信上的消息可靠嗎?”
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門窗之後,韓墨再次壓低了聲音,朝着折有蓉問道。
“消息是從父親那邊傳過來的,雖然父親他們沒有親臨戰場,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你這是……”
折有蓉說到這裏的時候,有些奇怪的看着韓墨。
“沒事,我就是想确認一下這消息的真假,你先休息吧,我還有點事情……”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韓墨還是什麽都沒說,隻是推開房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書房裏。
一直等到把書房的門窗全都關上了之後,韓墨這才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手裏握着的那封信,也直接掉在了地上。
遼國剛剛即位僅僅十天新皇帝,耶律淳居然死了……
郭藥師也順勢投降,不光他自己投降了,而且還帶着易州守将高鳳一起投降了大宋。
正常來說,這的确應該算是一個好消息,畢竟,大宋朝在戰場上再次占據了情勢的主動。
可是對于韓墨來說,這卻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
他折騰了這麽長時間,可是,這該來的東西卻還是來了。
韓墨雖然不記得耶律淳到底是當了幾個月的皇帝,可是他卻記得郭藥師和高鳳投降北宋的時候,那可是在宣和4年。
而郭藥師麾下率領的8000常勝軍,那可是靖康之變最直接的罪魁禍首之一!
常勝軍的前身叫做怨軍,原本是遼國,爲了報仇,這才從各處抽調軍隊成立的一支特殊的部隊。
這支部隊的所有士兵全部都來自遼東地區,他們的家小基本上都已經落在了金人的手裏爲奴爲婢。
在那些遼國高層的眼裏,這些人在面對英國人的時候,應該隻剩下死戰了。
可是事實卻往往不遂人願,這隻怨軍不但沒有發揮出他們應有的作戰素質,居然還在宣和二年的時候發生過叛亂。
也就是在那次叛亂之中,郭藥師身爲怨軍的統領卻沒有跟他們一起反叛,反而和遼國高層從各處抽調來的遼軍一起鎮壓了自己的同伴。
也就是因爲這件事情,在怨軍後來被一分爲四之後,郭藥師也成了這4個大統領中的一個。
此次,宋金聯合滅遼,郭藥師麾下的軍隊也被征調到了宋遼前線涿州。
雖然韓墨不知道爲什麽,這家夥忽然一下子投降了,但是,耶律淳的死和郭藥師的投降,都在向韓墨宣告着同一件事情。
曆史真的提前了,他之前印象裏的所有時間線好像一下子全都廢了。
按照原本的曆史,郭藥師投降之後用不了多久,宋軍還會再次經曆一場大敗。
也正是剛剛投降的郭藥師,保住了宋軍最後的顔面。
可是大戰之後,爲了表彰這支常勝軍立下的軍功,他們也就被安置在了燕京附近的所有險關要隘。
以至于,等到後來金人南下的時候,郭藥師一投降,這些人紛紛打開城門迎接金兵入城。
從而導緻宋軍甚至根本都來不及反應,就直接一敗塗地。
等到宋軍緩過氣來的時候,金人都已經直接把汴梁城圍了個水洩不通。
靖康之恥,由此而開始了……
看着掉落在地上的那張薄薄的信紙,韓墨忽然感到一種由衷的恐懼。
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一片空白了。
這世界好像一下子徹底亂套了,他這隻從後世穿越來的蝴蝶,現在這時候成了一切混亂的源頭。
“呼——”
呆呆的坐了一個多時辰之後,韓墨總算是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來人!”
“大人,有何吩咐?”
聽到了韓墨的聲音之後,門外一個随從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派人飛鴿傳書給姜焱,我不管他是劫獄還是殺人放火,十五天之内,我要看到呂英和嶽飛出現在明州城!”
“諾!”
狠狠的咬了咬牙之後,韓墨終于下定了決心。
無論他将來要做什麽,現在這時候他都需要一隻強大的軍隊。
時機不等人,他已經沒有那麽多時間慢慢的等下去了。
原本以爲他至少還能有4到5年的時間,可是現在看來,可能他最多也就隻剩下1~2年的時間了。
想要拉起一支強大的隊伍,眼前就已經是他最後的機會了。
練兵平亂,防備叛軍,這是他現在最好的借口,如果等到方臘之亂被徹底平定的話,那他接下來再想做什麽,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先生啊先生,希望你這一次能夠順利一些吧…
…”
等到随從走了之後,韓墨這才再次推開了窗戶,遠遠的看向了東南的方向。
算算時間,現在這時候,邵伯溫他們應該已經開始準備啓航了。
他們這次能弄到多少糧食,這直接關系到韓墨接下來的計劃。
“大哥,這是我們這次商量出來的結果,隻不過這麽一艘戰船打造下來的話,這價錢怕是比之前的戰船都要高出幾萬貫了……”
華燈初上的時候,韓世忠終于捧着一個長長的木匣子來到了韓墨的書房裏。
“這裏面是外觀的模子?”
再次深吸了一口氣之後,韓墨這才算是靜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