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的話,這件事情好像還真有可能,雖然這個蹴鞠總社,從出現到現在還不到兩個月的時間。
可是有着折家龐大的人脈關系運營,再加上那些宗氏子弟們在後面推波助瀾。
要說這汴梁城裏最賺錢的買賣,肯定就是他們了!
每五天一場比賽,每到比賽日的時候,基本上都能夠達到萬人空巷的程度,甚至就連前線戰敗的消息都被蹴鞠總社的風頭給蓋住了。
如此瘋狂的号召力,别說是李彥了,就算是王黼都有點心動。
“若他真是這個心思的話,那這事情反而還簡單了……”
斟酌了片刻之後,王黼忽然笑着說道。
“相公不可掉以輕心,這外面可都傳言,這蹴鞠總社裏面不光有梁太尉的份子,甚至還有那些宗室子弟的份子……”
“傳言并不全部都是真的,再說了,由他在前面沖鋒陷陣,我怕什麽?”
看着王黼那副不以爲然的樣子,秦桧倒是也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畢竟跟在王黼身邊這段時間他也算是看得很清楚了,王黼這個人在大事上的時候,或許還會聽從他們的意見。
可是在這種小事上,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個蹴鞠總社出現的突然,崛起的也突然,這裏裏外外所有的設計,有時候甚至就連秦桧都有點歎爲觀止。
不過在他看來,說到底這不過就是一個斂财的法子罷了,就算是能夠多賺些錢财,要說影響力的話他還真沒放在心上。
這也不光是秦桧自己的意見,同時也是朝中絕大部分士大夫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蔡京剛剛進京,所有人現在這時候可都在擔心着自己的烏紗帽能不能保住,至于錢财,這東西對于這些大人物來說還真不怎麽放在心上。
畢竟,對于這些朝中的貴人們來說,權力才是真正的根本。
失去了權力,就算是有再多的家财又能怎麽樣呢?
“話雖然是這麽說,不過相公小心一點總是沒錯的,可千萬不要被他給坑了!”
“這件事情我心裏有數了,對了,我讓你查的聶山的事情,現在有眉目了嗎?”
一提起這件事情,王黼頓時就恨得牙根直癢癢。
聶山的這一記背刺,那可真是讓王黼痛徹心扉呀。
爲了等這個機會,他等了這麽久,好不容易等到李邦彥倒台了,皇帝下定決心準備要扶持他上位了,可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被他在來了這麽一下,而且,使用的還是王黼當初算計白時中的計謀。
就因爲這件事情,王黼甚至都被人給冠上了一個包袱相公的名頭。
對王黼來說,這可真是一個絕大的諷刺。
“說來慚愧,一直到現在爲止,下官還是沒有什麽頭緒……”
秦桧說到這裏的時候,自己都感覺有點不好意思了,畢竟這事情都已經過去快半個月了,可是一直到現在爲止,他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查到。
畢竟,聶山原來可是開封府少尹,而且在這個位置上一幹就是幾年。
要說他在這汴梁城裏沒有暗線的話,就算是王黼都不相信。
“這件事情你抓緊時間!”
王黼心裏雖然有點不舒服,但是他自己心裏也明白,聶山既然是有意設計,他當然不可能讓他這麽容易就查出來。
“諾!”
話都說到現在這份上了,秦桧也沒辦法繼續說下去了,應了一聲之後也就退了出去。
李彥的私宅裏,悠然自得的李彥正享受着自己幾個妻妾的服侍。
“幹爹,信都已經送過去了,您看?”
“沒什麽人跟着吧?”
李彥一邊說話,一邊把玩着一尊犀角杯。
“您放心,我特意在汴梁城裏轉了七八圈,最後這才來到這!”
“很好,一會兒到賬房去領十貫錢,就說是幹爹賞你的!”
把小太監打發走之後,李彥這才慢悠悠的閉上了眼睛。
“你都已經聽到了?”
小太監前腳才剛走,李彥就随口說道。
“聽到了,隻要公公能夠幫我報了大仇,蒲家在海外的所有财産,盡善願意盡數送給公公!”
蒲盡善一邊說話,一邊再次跪在了李彥面前。
“這段時間你就住在我府中吧,放心,在這裏不會有人敢來找你的麻煩的!”
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蒲盡善之後,李彥這才随口說道。
“多謝公公!”
蒲盡善當然明白,李彥讓他住在這裏,表面上是爲了保護他,其實暗地裏何嘗不是爲了監視他。
但是現在的他已經是走投無路了,蒲家現在已經成了通匪的亂黨。
可是他們花了大價錢的王黼,居然到現在爲止一點表示都沒有。
李彥已經是他最後的機會了,爲了報仇他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
“很好,你先去歇着吧,今天晚上王相公來了,他那邊我去談,不過記住你說的話,如果你敢騙我的話,哼……”
李燕說到這裏的時候,冷哼了一聲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不過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公公,放心,蒲盡善現在隻求報仇!”
“這樣最好,識時務的人才能夠活得長久!”
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李彥這才算放過了蒲盡善。
“大郎,你真要把海圖給他嗎?”
回到了下人給他們安排在廂房裏之後,蒲海達剩下的幾個心腹趕忙壓低了聲音問道。
“給他?你還沒看出來嗎?這些宋朝人壓根就沒有一個講信用的,我怎麽可能會把這東西給他?”
蒲盡善一邊說話,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
“可是,這畢竟是在大宋朝,萬一要是讓他知道你騙他的話……”
“現在在大宋朝我當然拿他沒有什麽辦法,可是出了海之後呢?雖然咱們在泉州的家業沒了,可是,我們還可以回西方去!難不成他還能追到西方去嗎?
有家族在那邊剩下的财産,足夠我們東山再起了!”
蒲盡善一邊說話,一邊把自己的拳頭握得格格作響,這個雙眼通紅的他,就像是一頭受傷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