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承了蔡京的恩情,在場的這些人,每個月也算是有俸祿可以拿。
可是,如果他們真的就靠着那點俸祿養活的話,這一家老小早就已經活活餓死了。
光靠着在市舶司裏的差事,他們這些人現在這時候基本上家家戶戶,都在這泉州城裏有産業了。
就算是他們這些年一個個都攢下了不少身家,可是真要是把那些來曆不明的錢全都吐出來的話,那一個個可都是要傷筋動骨的。
“諾!”
韓世忠可沒給他們那麽多考慮的時間,應了一聲之後,立刻就派人前去調兵了。
這市舶司衙門,距離泉州水師的駐地本來就不遠,僅僅隻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500軍兵已經徹底的把市舶司上下圍了個水洩不通。
“韓校尉,這裏就交給你了!從現在開始,一直到今天晚上日落之前,這市舶司衙門許進不許出!”
“諾!”
“聽清楚了,這是你們最後的機會,三天之後,隻要是被我查出來的,那就一律都按照燕大人的例子好了,全家老小押赴汴梁!”
韓墨說完之後,這才扭頭直接走了出去。
“姑爺,我看光這一個市舶司上下,最起碼都得搜出個幾百萬貫銅錢來!”
今天的事情,可真是讓姜焱大開眼界了。
雖然他自問自己也算是見過一些世面了,可是跟今天所見的這些人比起來,他之前所見的那些貪官還真是有點不值一提了。
“走吧,還是先去看看邵先生吧,跟蒲家比起來,他們這些人頂多隻能算是幾條蛀蟲!”
冷笑着搖了搖頭之後,韓墨這才一路。再次走出了市舶司。
一刻鍾之後,在一個士兵的帶領下,韓墨和姜焱一行人,這才一路來到了泉州城内的一家客棧。
“我說先生,這才多長時間沒見,我怎麽感覺你整個人都胖了一大圈呢,這臉色也紅潤了不少,看來你在這泉州城裏,還真是混得風生水起啊!”
再次見到邵伯溫,韓墨忍不住笑着說道。
“那可不,大人你這一下子高升了,我自然也得跟着,水漲船高啊,自從來了這泉州城之後,這每天可都是大大小小的官員輪流請客,這泉州城裏的山珍海味,基本上可都被我吃遍了!”
聽韓墨這麽一說,邵伯溫也哈哈大笑着回道。
“看來這泉州城裏的官員,可真不是一般的有錢啊!”
韓墨當然聽出來邵伯溫話裏有話了,正所謂禮下于人必有所求,這些人現在這時候一個個跑到邵伯溫這裏來輪流請客,這不明擺着就是想要和蒲家劃清界限嗎?
不過這種事情倒是也算是人之常情,韓墨也算是能夠理解。
畢竟這些豪門大戶紮根在本地,一個個可都是根深蒂固的,跟他們比起來,朝廷委派的這些官員,那可真是徹頭徹尾的外人。
想要把自己的事情辦好,當然先要把這裏面的彎彎繞給捋清楚了。
“從蒲家搜出來的所有書信,全部都在這裏了,這幾口大箱子,一直到現在爲止,我從來沒有讓别人碰過!”
邵伯溫一邊說話,一邊指着指着自己卧室牆角的幾口大箱子。
“你們先出去吧,我有話跟邵先生說!”
聽邵伯溫這麽一說,又打量了一圈那箱子上面貼了封條,韓墨幹脆直接把自己手下的人全都給趕了出去。
“諾!”
聽韓墨這麽一說,包括姜焱在内,所有人全都退了出去,把整個房間留給了韓墨和邵伯溫。
“跟蒲家休戚相關的人有幾個?”
聽到衆人的腳步聲都走遠了之後,韓墨這才壓低了聲音問道。
“不入品階的都已經直接被我拿下了,入了品階的一共有4個,這是他們4個和蒲家來往的書信!”
邵伯溫一邊說話,一邊從自己的床底下又摸出了一個小小的錦盒。
“這幾人可有利用的價值?”
時間緊迫,韓墨也懶得自己去分辨這些人到底有沒有用了直截了當的問道。
“不過都是一些庸才罷了,見利忘義之輩,哪裏能夠談得上什麽才華二字!”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反而簡單了!”
聽他這麽一說,韓墨反倒是松了一口氣。
“沒錯,這些人一個個這些年來壞事可都沒少做!”
“那就暫時放過他們,等這件事情的風頭過後,重新尋個由頭把他們做了!”
對于蒲家的鐵杆心腹,韓墨想都不想的就直接下達了格殺令。
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無論是哪一件都需要牽扯他龐大的精力,自然沒時間在這些小人物身上浪費太多的功夫。
“别的事情都好說,隻不過蒲家那些人嘴實在是太硬了,一直到現在爲止,還是不肯透露那些香料的來曆!”
邵伯溫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明顯露出了一絲慚愧的表情。
“這個不必說了,你挑幾個機靈可靠的人手,走海路把他們押送入京,然後嘛……”
“海上風高浪急……”
聽韓墨這麽一說,邵伯溫也立刻接口說道。
“沒錯,讓他們做得幹淨一點,千萬不要再留下什麽把柄!”
韓墨這一次幾乎直接吞掉了蒲家将近八成的勢力,他當然不願意再留着蒲家的這些人了。
與其費時費力的去審問他們,還不如直接就讓他們死在大海之上反而幹淨。
等到他們這些人死了之後,就算是有人心向蒲家,到最後也找不出苦主來了!
“咱們這次一口氣吞下了蒲家,蔡家那邊……”
邵伯溫說到這裏的時候,聲音明顯壓得更低了。
“那些錢财就不用惦記了,就當是本官給七大家族的見面禮了!”
韓墨當然明白,他說的是被蔡家扣下的那筆貨款。
“大人,那可是幾千萬貫啊!”
聽韓墨這麽一說,邵伯溫忍不住嘴角一陣的抽搐。
這才是崽賣爺田不心疼啊!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不把他們給喂飽了,又怎麽能從他們身上割肉呢?”
看着他那副肉疼的樣子,韓墨漫不經心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