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被他瞪了一眼,楚劍鋒就感覺自己好像是被兩隻大馬蜂蟄了一下一樣,整個人頓時一縮脖子,再也不敢多說什麽了。
這邊前腳才剛剛踏出王襄的書房,後腳就聽到書房裏一陣噼裏啪啦的砸東西的聲音。
“辛興宗啊辛興宗,這個可怪不得我了,要怪隻能怪你自己,實在是太蠢了!”
苦笑了一聲之後,楚劍鋒也隻能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直接退了出去。
乒乒乓乓的聲音,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
一直等到自己的體力耗盡之後,王襄這才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這事情鬧到現在這個份上,接下來的事情到底要怎麽辦?王襄自己心裏都已經沒了主意。
雖然說辛興宗的人現在已經控制了北門東門和西門,可是,隻要南門沒有在他們的手裏,藏在暗處的王禀,随時可以直接帶兵入城。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他這才發現,表面上這局占據的上風,現在這個時候居然已經蕩然無存了。
原本以爲,韓墨這小子就算是在同輩之中沒有敵手,可是對上自己這種老狐狸,再怎麽着也會露出一些破綻來的。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小子無論是在權術上的造詣,還是在人心的掌控,亦或者是在大局的把控上,居然連他這個老狐狸都給徹底的碾壓了。
明明自己占據了先手,直接把韓墨給拿下了,可是他後面發動的後手,居然硬是一個比一個精彩。
先是把王炳藏了起來,緊接着又是一把大火,直接驚醒了李嶽陽,現在反手又直接把辛興宗給扣下,這一步一步看似毫無關聯,可是組合在一起卻讓他這個老謀深算的老狐狸,現在這時候都已經無從招架了。
控制不了王禀,他就不敢直接對韓墨下暗手,沒辦法策反李嶽陽,無論他接下來耍什麽陰謀詭計,在對付韓墨之前,他就必須得先扳倒李嶽陽。
原本看似毫不起眼的李嶽陽,現在居然硬生生的成了韓墨的防火牆。
畢竟,韓墨之前所下的所有命令,哪怕是他自己口述的,最後形成文書的時候,也都是通過李嶽陽的名義下達的。
他想要徹底的弄死韓墨,能下工夫的地方,其實也就是溪口鎮兵敗,還有李嶽陽他們在明州城裏弄出來的那些虧空兩方面,和韓墨在守城戰之中下達的那些不合情理的命令。
可是,無論韓墨之前下的命令有多麽不可理喻,可是誰讓人家打了勝仗呢?
所以,這些方面的問題,隻能從他的黑名單裏徹底抹去,剩下的也就是明州府的虧空和辛興宗溪口鎮遇襲了。
等等!
溪口鎮遇襲?
想到這裏的時候,王襄忽然一下子感覺不對勁了。
娘的!
辛興宗這個廢物現在被王禀的人給抓起來了,萬一這家夥要是說出點什麽不該說的話來,那就接下來的事情可就真的完蛋了!
想清楚了一切之後,王襄真的是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此時此刻,他忽然發現自己好像真的招惹上了一個不該招惹的怪胎,如果連辛興宗會去接受城防這種事情他都能料到的話,這家夥的心思也未免太缜密了吧!
這世上真的有這樣的妖孽嗎?
深吸了幾口氣之後,王襄再也不敢耽誤下去了,此時此刻他必須得前去要人了。
畢竟韓墨輸得起,可是他輸不起,真要是連這一步都輸了的話,那他接下來再想翻盤,那可就真的是千難萬難了。
“來人,準備車馬,擺開本官的儀仗随我到城門要人!”
“相公,這天都還沒亮……”
王襄的一句話,還真是把他身邊的這些下人都給說愣了。
剛才讓他去要人的楚劍鋒都被他直接給趕出去了,這大半夜的,怎麽忽然一下子又想起這茬了呢?
——————————————————————“你們想做什麽?我告訴你們本将軍可是堂堂的朝廷命官,本将軍可是忠州防禦史!”
李寶的軍營裏,看着面前那些長相猥瑣,赤裸上身的士兵,五花大綁的辛興宗忽然感覺後背一陣的發涼。
“你這個狗娘養的東西,你他娘的打了敗仗關爺爺什麽事情?憑什麽因爲你打了敗仗就讓爺爺們沒有賞錢?”
坐在辛興宗正對面的李寶,一邊喝酒,一邊冷笑着盯着辛興宗。
“你、你一個小小的校尉,你到底想幹嘛?”
“爺爺想幹嘛?爲了當這個鳥校尉,爺爺可是足足花了五百貫錢,這次明州大捷,你家爺爺我斬首三百級,按照韓大人定下來的賞錢,你家爺爺這次最起碼也應該有上千貫的賞錢進賬,可是現在就因爲你小子,韓大人都被抓了,你說這筆賬怎麽算?”
李寶越說越生氣,說着說着直接重重的把手裏的酒壇摔了個粉碎。
聽着那酒壇破碎的聲音,辛興宗忍不住渾身一哆嗦。
“韓墨被抓那是朝廷的事情,和本将軍有什麽關系,我警告你,你這可是以下犯上你們這些人難道一個個都想滿門抄斬嗎?”
眼看着他們提起了韓墨,辛興宗總算是感覺到了情況有些不太對勁,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的觀察着李寶的臉色。
“将軍,咱們這些兄弟全都要靠着這些賞錢過日子,現在賞錢被這王八蛋給弄沒了,您還跟他廢話什麽,我看不如咱們一刀剁了他,趁着天黑直接出城上山讨生活去,以您的本事,咱們到哪兒吃不了一碗飽飯!”
辛興宗的話才剛剛說完,李寶身後的一個士兵已經怪笑着,直接拔出了一把鋼刀。
“将軍,劉二哥說的對,隻不過一刀砍了,這孫子實在是太便宜他了,我看他長得還算是不錯,您是看不上這種貨色,要不然弟兄們玩玩?”
李寶還沒說話,一個骨瘦如柴身高隻有七尺左右的黃臉漢子,忽然嘿嘿的怪笑了起來。
我尼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