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韓墨入住以來,雖然時間還不到半天,但是,這前前後後想要來拜訪韓墨的官員就已經不下幾十個了。
隻不過,這些人全都被姜焱他們一股腦的給擋了回去。
要說官位高低的話,這些人中,哪怕是官職最低的,至少也應該是正七品吧。
随便拎出一個來,怎麽也比方敬這個正八品的縣令要強吧!
“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你一會兒帶人到外面去給我買幾份細點回來,到人家那裏打擾,怎麽也不好就這麽空着手去吧!”
“諾!”
韓墨都已經這麽說了,姜焱就是感覺這心裏有些奇怪,也隻能先按照他的意思去辦了。
吩咐下人把所有前來拜訪的人全都擋在門外,之後,韓墨終于得了半日的空閑。
美美的睡了一覺之後,整個人頓時感覺精神好像一下子都好了很多。
“韓大人,我家大人特意讓人給你準備了馬車,您看……”
“既然如此,那就謝過你家大人了!”
對于這種小事,韓墨并沒有拒絕的意思,跟手下的人交代了幾句之後,帶着姜焱直接就出了門。
一路來到了京口縣衙之後,韓墨這才剛剛下馬車,一個看起來30多歲的中年人,已經笑着吵着喊沒迎了過來。
“早就聽說韓大人年紀輕輕,就已經才壓當世,今日一見,韓大人,果然非同凡響!”
“方大人實在是過獎了,韓墨隻不過是個後生晚輩,大人如此誇獎,倒讓韓墨有些不勝惶恐了!”
“你們這些酸腐文人最是煩人,你們要是再這麽客套下去,怕是天都要亮了!”
兩人正說話的時候,一個身高足足有兩米左右的壯漢,忽然從縣衙之中走了出來。
雖然這文人之間的客套的确是有點麻煩,但是被人這麽當面指責,韓墨整個人都是一愣。
“這位是?”
上下大量了的人一圈之後,韓墨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方敬。
“韓大人見諒,這位是童樞密的部将辛興宗,奉命率部南下路過京口,下官今天實在是……”
方敬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也立刻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看到這幅樣子,韓墨頓時就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畢竟他也曾經在縣令這個職位上幹過幾個月,當然知道底下的這些縣令們的苦楚。
一個正八品的縣令,每年的公使錢加在一起,大概也不過就是不到五十貫而已。
這點錢就算是在太平年間也未必夠用,更何況是現在這種兵荒馬亂的時候。
尤其是他今天晚上,要招待的還是韓墨和辛興宗這種他得罪不起的客人。
把兩個人并作一席,這也是他現在最好的選擇了,估計他自己都沒想到,這辛興宗居然會狂妄到如此的地步。
韓墨的官職雖然不高,但是他畢竟是宣撫使司的勾當公事。
這家夥說起話來如此沒有禮貌,這分明就是沒把韓墨放在眼裏啊。
“倒是讓将軍見笑了,将軍說的對,既然如此,那我看咱們就不必再客套了吧!”
不管怎麽說,韓墨現在畢竟是有求于方敬,需要他幫自己打探消息,所以他倒是也沒有發作,隻是笑了笑,然後再次朝着方敬供了拱手。
“下官已經準備好了酒席,二位大人請入席吧!
”
眼看的韓墨并沒有發作的意思,方敬也趕忙朝着韓墨拱了拱手,這才扭身邀請辛興宗一起入内。
“現在這時候前方正在打仗,所以今天的酒席減慢了些,還請二位勿怪!”
三人才剛剛進門,方敬自然是坐在了主位上,而辛興宗也絲毫沒有給韓墨面子,直接坐在了方敬左手邊的主賓位上。
這下子不光是韓墨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就算是方敬,此刻也顯得有些尴尬了起來。
大宋朝曆來講究文貴武輕,辛興宗雖然是個正五品的忠州防禦使,但是韓墨畢竟是狀元出身,而且,現在這個時候他身上還兼任着東南六路宣撫使司勾當公事的差遣。
這家夥在現在這個時候搶了韓墨的位置,這不明擺着是在給韓墨上眼藥嗎?
“我說方大人,這酒宴有什麽好吃的?我聽說你這裏新弄來了幾個絕色的營妓,不如招來給大家助個興如何?”
辛興宗的這句話一出,方敬趕忙低頭偷偷的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韓墨。
這家夥實在是太過分了,這是真把他自己當成主賓了。
搶了韓墨的位置也就算了,現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敢率先提出這種要求。
好在坐在他對面的韓墨,似乎并沒有任何的表示,不光沒有任何生氣的表情,而且臉上似乎還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這個當然沒問題,隻是不知道韓大人,您……
”
論理來說的話,朝廷官員宴請賓客,的确是不應該動用營妓的,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的話,那可是要被禦史彈劾的。
“既然将軍有這個雅興,那就随了将軍的意思好了!”
韓墨一邊伸手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邊不動聲色的說道。
“好極了,既然韓大人也沒有意見,那方大人,就麻煩你了!”
辛興宗一邊說話一邊觀察着韓墨的表情變化,那樣子,就好像他今天的所作所爲是故意針對韓墨一樣。
雖然不知道這家夥爲什麽對自己有這麽大的敵意,但是,韓墨卻也不願意在現在這個時候就這麽跟他撕破臉。
畢竟,像這麽一個無名小卒,以韓墨今時今日的能力,想要弄死他,實在是不要太簡單了。
實在是沒有必要當着方敬的面,做出什麽讓大家都不好看的事情來。
更何況這家夥主動提出招妓這種事,倒是也正中了韓墨的下懷。
“既然如此,還請二位大人稍待,下官出去交代了幾句,馬上就回來!”
眼看着韓墨并沒有反對的意思,方敬這心裏面總算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要不然的話,他還真不知道今天這個場子到底得怎麽圓回來了。
辛興宗雖然是個武将,可是,他畢竟是童貫的部将,哪裏是他這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可以得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