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一大盤的銀子,分到他們所有人身上,其實每人也就是幾兩銀子而已。
可是現在這個時候,銀子的價值可要比銅錢高多了,拿着銀子去換銅錢,要是趕上行情好的時候,弄不好每人都能混到差不多十貫錢。
雖然對于那些富貴人家來說,這筆錢也就是他們吃頓飯的事,但是對于他們這些生活在底層的差役來說,省着點花,這筆錢足夠他們一家老小一兩個月生活無憂了。
收了錢之後,他們看向折萬春的眼神,頓時就變得更加的親切了。
“掌櫃的實在是太客氣了,我替兄弟們謝謝你了,回頭要是再有類似的事情,隻管讓人到府衙去通報一聲!”
“那就麻煩諸位了!”
看着那個滿頭是血,現在這個時候已經昏迷不醒的平正盛,折萬春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冷笑。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得罪了自家的姑爺,但是,折家的姑爺也是他們能夠得罪的嗎?
等到平正盛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們這些人已經全都被丢進了開封府的大牢裏。
“我們這是在哪裏?”
強忍着那種強烈的眩暈感,平正盛有些虛弱的問道。
“家主大人,您沒事吧?”
他身邊的那些扈從們趕忙迎了上來。
“就是腦袋上挨了一棍子,現在這個時候有點頭暈,我們這是在哪裏?”
看着那些渾身帶傷的扈從,平正盛現在這個時候,自然也是沒辦法太過苛責他們了。
“那些宋人太不講道理了,我們現在應該是被他們關進了大牢裏!”
作爲平正盛身邊的扈從首領,平井一郎一臉氣憤的說道。
“都說了讓你們不要跟他們發生沖突,你們就是不聽……”
說到這裏的時候,平正盛現在隻剩下苦笑了。
爲了能夠采購足夠的貨物,所以他們過來的時候并沒有攜帶太多的銅錢。
再加上從明州到汴梁的開銷,的确也是不小,連帶着他們在汴梁城裏的開銷和打點的費用,現在這個時候他們本身就沒剩多少銅錢了。
在這個時候被直接丢進大牢裏,對他們來說這可真是雪上加霜。
“家主大人,家主大人,您沒事吧?”
二人正準備說點什麽的時候,跟随平正盛前來汴梁的副手平田正夫在差役的帶領下,直接來到了牢房前。
“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這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敢在汴梁城裏動刀子,你們也不看看你們自己招惹的是誰?如果不是我們弟兄們去的早的話,現在這個時候,你們一個個早就已經被人家剁下腦袋挂在城門上了!我還是第1次看到,有人敢在折家的商鋪前面鬧事的,你們難道不知道這商行背後的主人,就是大宋的名将折可存嗎?”
看着這些倭人一個個抱頭痛哭的樣子,在一旁看熱鬧的差役不屑的說道。
“就算是折家軍又怎麽樣?難道,他們就一點道理都不講嗎?這件事情明明是他們羞辱我們在先!”
受了一肚子氣的平井一郎忍不住反駁道。
“羞辱你們?你們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們長得什麽樣子,就憑你們這副熊樣,還用得着别人羞辱嗎?
”
眼看着這家夥到了牢房裏還不老實,外面看守的差役們一個個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們!”
平井一郎一邊說話,一邊重重的一拳砸在了牢房的欄杆上。
“給我老實點,到了這裏,你們他娘的要是再不老實,小心老子對你們不客氣!”
他這一拳才剛剛砸出去,站在牢房旁邊的差役,直接打開牢門,手持哨棒就沖了進去。
這些扈從原本就帶着一身的傷,而且現在這個時候還被戴上了腳鐐,枷鎖,赤手空拳的他們,又哪裏是這些差役們的對手,沒過多一會兒的功夫,就一個個再次被全都打翻了在地。
“諸位!諸位!今天的事情都是我的手下的不對,還請諸位放過我們一次!這個就當是我向諸位賠不是的!”
眼看着自己的這些扈從一個個都已經快要被活活打死了,平正盛趕忙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了一塊玉佩,塞進了那差役的手中之後,這才操着一口蹩腳的大宋官話看誰給他們求情。
“這還差不多,我們走!”
得了好處之後,那些差役們總算是罷手了。
眼看着他們走了,平正盛這才趕忙上前那些扈從們的傷勢。
平家在倭國,現在雖然還算不上是頂級豪門,可是,他這個平氏的族長,那可也是響當當的人物。
看着自己的那些扈從們,一個個傷痕累累重傷瀕死,再看看這到處散發着惡臭的地牢,平正盛現在這個時候都開始懷疑,自己當初力排衆議非得要到大宋來進行貿易的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了?
“對不起家主大人,是我們無能!”
吐出了一口漆黑的淤血之後,平井一郎臉色慚愧的說道。
“好了,這件事情你們不要再說了,你們先休息一下,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
即便這家夥的确是有些魯莽,可是看着他現在身上的傷勢,就算是平正盛這個時候也不好再說什麽了,低聲勸慰了他們幾句之後,這才再次來到了牢房的邊緣。
“我們這次惹下的麻煩恐怕不小,雖然我們剩下的錢财沒有多少了,可是,我記得咱們的貨物之中還是有一些砂金的,你拿着這些東西在城中幫我們打點一下,盡快把我們撈出去!”
到了現在這個份上,平正盛就算是再怎麽硬氣,現在這個時候也隻能暫時低下自己高傲的頭顱了。
“家主大人,你放心,我一定盡快想辦法救您出去!”
“他們現在一個個都受了傷,你下次再來的時候想辦法帶一些傷藥進來!好了,沒什麽事情你就先回去吧,讓剩下的人一定要把我們的貨物給看好了,如果沒了這些貨物的話,恐怕,整個平家都要就此衰落下去了!”
“家主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