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起宗颍的震驚來,韓墨的表情就要淡定太多了。
如果是别人說這種話的話,估計宗颍第一反應應該是直接一巴掌抽上去,直接把他給呼到牆上,鏟都鏟不下來那種。
可是換成了韓墨的話,這事情就讓他相不相信都有點難了。
“不是,這汴梁城裏真有這樣的冤大頭嗎?我怎麽一點都沒印象呢?”
宗颍皺着眉頭問道。
“不是跟你說了别問嗎?”
一想起這家夥天還沒亮就把自己從床上撈起來,韓墨現在就是一肚子的氣,現在這時候逮着機會自然要好好的賣個關子了。
“不說拉倒!”
看着他那副得意揚揚的樣子,宗颍的心裏也是一陣的郁悶。
不過他自己心裏也明白,韓墨這小子要是不想說的話,他今天就算是說破大天來,這小子也不會吐露半個字的。
“好走不送!”
韓墨說完之後直接站起身來長長的伸了個懶腰,就準備繼續回房補覺了。
“不是,我說你就沒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眼看着這小子,就準備回去睡覺了,宗颍真是一陣的來氣,自己好不容易才混進來,這家夥居然兩句話沒說完就準備開溜了。
“還有什麽好說的該說的,不是都已經說完了嗎?你隻要知道軍饷的問題,我有辦法解決就行了,回頭殿下問起來的時候,你就如實跟他說了就完事,那戶部左侍郎的位置,若是有人推給殿下的話,也不妨直接接下來!”
韓墨能夠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了,眼看着這就要到一翻兩瞪眼的時候了,他自然也沒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交代了。
更何況,現在的趙榛已經不是從前的趙榛了。
之前的時候,他就是一個閑散的親王,雖然頂着一個皇子的名頭,可是說到底,頂多也就能算半個憤青。
可是現在,他手中已經握着四京留守之中的兩個,雖然不能說是位高權重,但是在所有的皇子之中,如果說還有人能夠和太子以及郓王兼并肩的話,那就隻剩下他了。
尤其是這一次,在所有的皇子之中,除了他之外,皇帝再也找不到一個合适的領兵人選了!
哪怕是明知道此戰之後,他的聲望和勢力将會大大的擴張,現在這個時候皇帝也不得不把這個差事交給他。
宗颍很郁悶,但是此刻的趙榛,可就有點受寵若驚了。
“兒臣參見父皇!”
他這前腳剛進皇宮,後腳皇帝居然直接從福甯殿裏迎了出來。
“黑了不少,可是也壯了不少!”
趙榛才剛剛準備行禮,身爲皇帝的趙佶,居然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接把他扯了起來。
“父皇……”
雖然明知道這是皇帝籠絡人心的一種手段,可是,感受着這許久都未曾感受過的父愛,此刻的趙榛可真的是有點熱淚盈眶了。
“癡兒,這才出去多長時間,怎麽就哭了呢?”
趙佶一邊說話,一邊吩咐手下的太監宮女們開始準備早膳。
“這才多長時間沒見,父皇您都已經瘦了一大圈了……”
趙榛說着說着眼淚不自覺的再次掉了下來,這下子就算是趙佶這種鐵石心腸的皇帝,也忍不住眼角有點發紅了。
說到底這畢竟是他的兒子,而且,大劉妃生前,那可是極得趙佶寵愛的。
說是寵冠六宮,那也是一點問題沒有的,畢竟如果不是有這份寵愛在的話,趙佶又怎麽可能在她了多年之後,依然不顧世俗反對,直接加封她爲明達皇後呢?
“好了,咱們負責兩個人難得相聚,今天就先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咱們吃飯!”
眼看着小太監那邊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趙佶也不願意在這裏繼續煽情了,畢竟他今天的确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跟趙榛說。
而且嚴格的說起來的話,他這個當爹的隻是要準備坑兒子一把了。
這要是繼續煽情的話,這坑人的事情沒準他還真做不出來了呢……
“諾!”
聽趙佶這麽一說,趙榛也趕忙擦幹了眼淚。
跟在趙佶的身後,二人一路來到餐桌前。
能夠跟皇帝單獨同案而食,在母親生前的時候,偶爾還有那麽一兩次,可是,在母親故去之後,這種事情可就從來都沒有發生過了。
眼看着自己那個老爹就坐在面前,而且還在殷勤的給自己夾菜,趙榛的眼淚不自覺的就再次流了出來。
“你這孩子,好生生的哭什麽?”
“父皇,兒臣對不起父皇,出去這麽久了,每次都是給您寫奏折,可卻從來都沒想過給您寫一封家信……”
趙榛說着說着再次跪倒在了地上,看着他那副嚎啕大哭的樣子,趙佶着心裏面也是一陣的酸楚……
“好了好了,咱們父子這不是又見面了嗎?咱們今這些,不說這些!”
趙佶也忍不住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淚水,這才上前把趙榛扶了起來,小聲的勸慰了幾句之後,父子二人這才再次坐定。
“殿下,您是不知道,官家爲了等您,都已經一晚上沒合眼了……”
眼看着皇帝都有點心軟了,梁師成趕忙在旁邊插了句嘴。
“父皇,雖然國事繁忙,可是,您還是要保重龍體啊!”
聽梁師成這麽一說,趙榛也趕忙放下了手裏的筷子,再次說道。
“好了,你别聽他在這裏瞎說,朕也就是夜裏忽然想起了你母親,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朕不是個好皇帝,也不是個好父親啊……”
“父皇!”
看着皇帝那副潸然淚下的樣子,就算是梁師成都分不清楚,趙佶這到底是在演戲還是真情流露了。
“殿下,您是不知道,陛下爲了方臘造反的事情,這都已經好幾天茶飯不思了,從收到方臘造反的消息開始,陛下這每天也就勉強才進這麽一小碗雞湯!
”
比較起趙佶的拖泥帶水來,梁師成的權術可就運用的出神入化了。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已經直接給趙榛挖了一個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