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改日再談吧!
”
看着皇城根對面的幾個茶攤上那些探頭探腦的閑漢,梁師成也直接朝着趙桓拱了拱手。
“太尉大人,這官家面前……”
“殿下盡管放心,官家面前有我呢!今天官家正在氣頭上,話說的肯定是有點重,等事情過後我再慢慢替殿下解釋吧!”
看着太子臉上的驚慌之色,梁師成的心裏真的是滿意極了,這就是他最想要的。
太子身邊的那些人一個個自命清高,太子的地位才剛剛穩固,他們立刻就想和梁師成劃清界限,這讓梁師成對太子都産生了一絲不滿。
也正是因爲如此,這才有了梁師成幫助韓墨教訓唐恪的事情。
雖然這麽做的确是讓太子的勢力受到了一些損失,但是,這卻讓梁師成在太子身邊的位置,徹底的穩固了下來。
對于梁師成來說,一個戶部侍郎的位置換取自己地位的穩固,這筆買賣實在是不要太劃算了。
更何況這個戶部侍郎的位置,從頭到尾也壓根就沒有屬于過他呀!
送走了太子之後,梁師成這才心滿意足的再次折回了皇宮。
皇帝現在正在氣頭上,除了他之外,其他任何人都不敢進前,這不正是他穩固自己地位的好時機嗎?
“唐恪就這麽倒了?”
看着手下們報上來的情報,蔡攸整個人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我總覺得這件事情幕後似乎是有什麽人在算計,可是,到底是誰呢?”
看着蔡莜緊鎖的眉頭,趙楷也忍不住壓低了聲音說道。
“連殿下都查不出來?”
蔡莜有些意外的看着趙楷,畢竟這可是在汴梁城裏,趙楷手握着提舉皇城司的差事,他怎麽可能一點消息都查不出來呢?
“我雖然握着提舉皇城司的差事,可是你也别忘了,這皇城司裏,上上下下可全都是梁師成的人……
”
趙楷說到這裏的時候,整個人也很是無奈。
梁師成在皇宮裏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這根本不是他這麽一個皇子能夠撬動的。
皇帝對梁師成的信任,遠遠超過對他這個兒子。
可以說這滿朝上下,如果有哪個人能夠讓皇帝無條件的信任的話,那這個人一定會是梁師成。
“殿下的意思是,梁師成也參與到了這件事情裏?”
蔡攸忽然若有所思的問道。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參與進去,但是他一定是知情人之一!”
“會不會是韓墨……”
趙楷說着說着整個人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麽,直接脫口而出。
“他現在雖然沒有直接被關在大牢裏,可是畢竟還在被禁足,真的有這個能量能夠攪風攪雨嗎?”
如果按照正常情況來判斷的話,在這件事情裏最有可能出手的人當然就是折家了。
可是,一直到現在爲止,蔡攸都始終不願意相信,韓墨有這個能力,能夠在汴梁城裏攪弄風雲。
“那首飾可是官家送給李師師的,如果不是她極度相信的人,她怎麽可能會把這東西給借出來……”
“如果真的是這小子的話,那我們就更不能這麽輕易的放過他了!”
被趙楷這麽一說,蔡攸現在也有些不太确定了。
但是唯一讓他肯定的是,如果做這件事情的人真的是韓墨的話,那這小子就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從小在蔡京的教導下長大,當然明白權術這種東西,才是這世上最可怕的屠龍技。
能臣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能臣又精通權術,而且,他的年紀還年輕的足以讓蔡攸絕望。
如果這幕後的一切,真的是韓墨一個人主導的話,那他将是蔡攸未來的幾十年裏最可怕的對手。
“若是能夠将他收爲己用的話……”
同樣的事情,在蔡攸和趙楷兩個人看來,那可就是完全不同的兩件事了。
比較起蔡攸的擔心來,趙楷則更盼望着能夠把他收爲己用。
畢竟,一個能在朝堂上縱橫馳騁的權術高手,對趙楷來說,作用甚至堪比10萬大軍。
看着趙楷眼神之中閃爍的狂熱,蔡攸忍不住露出了一絲冷笑的表情。
這就是趙楷性格裏的第2個弱點,他實在是太過自負了。
如果不是因爲趙佶的這些皇子裏面,實在無人可堪造就的話,蔡攸也不願意選擇趙楷。
如果一切真的像趙楷自己所說的那樣,這樣的一個高手,又豈能是趙楷這麽一個庸人可以駕馭的。
不過這些話,他卻沒辦法當着趙楷的面明說,因爲他實在是太了解趙楷了,哪怕是他直接說出來,趙楷也不會改變自己的心意的。
“這些事情可以留着以後慢慢做,眼下最緊急的還不是這件事,殿下可聽說了,種師道已經進京了!
”
“你的意思是官家要用種師道領兵?”
聽蔡攸這麽一說,趙楷這才猛的反應了過來。
“到現在的情況看來,恐怕是這樣了!”
“可是他不是武将嗎?”
“殿下難道忘了?我們那位白相公,可是把轉官文書都給辦好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蔡攸也是一陣的郁悶。
自己怎麽就帶了這麽一幫豬隊友呢?
如果是換了别人的話,哪怕是一個武将有了轉官文書,在那些文臣的眼裏,他也依舊是屬于武将。
可是種師道可不一樣,要知道,種師道本來就是大儒種放的從曾孫,小時候雖然是在關西長大,可是卻一直跟在大儒張載的座下就學,而且當年也曾考中過進士。
隻不過是因爲被蔡京排擠,最後不得已之下,這才從文臣轉成了武将。
再加上韓墨那小子寫出的那首傳世之作的宣揚,以至于種師道現在這個時候,在士林之中的聲望,完全不亞于當今的任何大儒。
一介書生飽受權臣欺淩,可是依舊不忘報國,被逼無奈之下,哪怕棄筆從戎,爲國戍邊,也不怨天尤人。
這樣的人設,在某些讀書人的眼裏,甚至都已經近乎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