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的話音剛落,韓墨已經忍不住反唇相譏了。
“你!”
對于韓墨嚣張的态度,李言自然是氣憤無比,可是,站在旁邊的那些刑部的官差們也是直接給他來了個無視。
從頭到尾那些人居然沒有一個人多看他一眼,那樣子就像他是個透明人一樣.
“你們姓甚名誰?你們的上司是誰?本官要參奏你們!”
李言的肺差點沒氣炸了,看向那些官差的時候,那眼神還真是像極了餓了十幾天的餓狼。
“好叫大人知道,我等乃是刑部的官差,此次奉了刑部尚書範大人的命令前來内黃公幹,大人若是有什麽不滿之處,隻管行文刑部好了,對了,小子名喚姜老七!”
對于李言的威脅,姜老七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這些人在六部裏混,那對于自己應該奉承誰,應該踩誰,那可是清楚的很。
範至虛是刑部尚書,也是蔡攸的心腹,他們這些人既然投靠了他,那自然也就得跟太子的人保持距離。
來這裏之前,範至虛自然給他們交代了一些事情,那些絕對不許跟韓墨有接觸的人之中,排行第一個的可就是唐恪。
而唐恪身邊的那幾個心腹的名字,他們自然也是知曉的。
原本他們也是想對韓墨用強的,隻不過,等到韓墨拿出那把禦賜的寶劍的時候,他們直接就慫了。
畢竟,他身上佩戴着禦賜的寶劍,他們要是還拿囚車、囚服來對付他,那可就是給自己找不痛快了。
因爲這個,他們自己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隻不過,好在韓墨也沒有爲難他們的意思。
除了自己帶了一個小厮一輛馬車之外,自己也沒有其他過分的條件,他們也就隻能捏着鼻子忍了。
這眼看着快要出内黃界了,忽然蹦出了一個李言,而且還對他們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姜老七自然沒什麽好臉色了。
“好!好一個清廉如水的韓縣令!沒關系,河北路都轉運使唐大人就在前面等候,走吧,韓縣令!”
李言說話之間,冷笑着看向了韓墨,那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還真是讓徐豐年都恨得牙根直癢癢。
“對不住了,這位官人,我等奉命請韓大人回汴梁,範尚書有過交代,河北路的官員一律不許會面,以防有串供之嫌疑!”
韓墨還沒說話,姜老七直接就開口反對了起來。
“大膽!你們這是在拿範尚書來壓我家大人嗎?
”
李言頓時就怒了,開什麽玩笑?
他就是奉命來帶人回去說話的,這要是被他們這麽給擋回去了,那他還有臉回去見唐恪嗎?
“你看,李大人,韓墨也是愛莫能助了,那就麻煩大人讓開道路吧!”
韓墨冷笑了一聲,然後直接鑽回了自己的馬車裏。
“我們走!”
姜老七說話之間,直接帶着自己的手下護衛在韓墨的馬車周圍,大搖大擺的朝着官道的方向而去。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一直等他們走出了老遠之後,李言這才憤怒的咆哮了起來。
隻不過,現在這人都已經走遠了,他就算再怎麽生氣,現在也是無可奈何啊!
“大人?要不要我帶人去給他們點厲害瞧瞧!”
看着李言那要殺人的表情,他身邊的護衛小聲的說道。
“瞧什麽?打殺了他們然後造反嗎?”
他們不說話還好,這話還沒說完,立刻就迎來了李言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那......"
幾個差役一臉的尴尬,這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他們也是一陣的無語。
“走,回去複命!”
這些人的行爲,這根本就是對唐恪的挑釁,李言雖然感覺羞愧,可是現在除了先回去複命,他也不知道剩下的事情如何處置了!
“你說那些刑部的人對他禮遇有加?”
半個時辰之後,官道旁的驿館之中,聽李言這麽一說,就是唐恪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那些人居然還說不許河北路的官員和那小子交流,以防有串供之嫌疑!大人,他們這根本就是在折辱與您啊!”
李言越說越氣,那咬牙切齒的樣子看的唐恪直皺眉。
“好了,我想那些人應該也不是自願的!”
短暫的沉思過後,唐恪皺了皺眉說道。
“可是大人,這件事情難道就這麽算了嗎?”
這可還是在河北境内呢,事情要是傳出去的話,唐恪的臉面不就被人給丢進茅坑裏了嗎?
“好了,沉住氣,年輕人别那麽大的火氣,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們收到的消息是鎖拿,爲什麽現在變成了請?”
和他的急躁比起來,唐恪的心态就平衡太多了。
“大人,您的意思是?”
“這小子身上有禦賜的寶劍和如意護身,這個難道你忘了嗎?”
不愧是老狐狸,唐恪立刻就猜到了韓墨的做法。
“可是,他這麽高調,這要是進了刑部的大牢,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李言整個人一愣,也立刻反應了過來。
“除非,這小子另有所恃!”
“您的意思是?會有人替他開罪?或者,他手裏有什麽關鍵之物?”
李言的眉頭一皺。
一下子在牢房裏死了那麽多人,而且,這些人裏面還有人是被種師道從軍營裏送來的!
就算沒有唐恪的暗中推波助瀾,這件事情本身也很大。
畢竟,那可是有遼人的奸細在,甚至,就連童貫都派人來索要過。
在這種情況下,這小子還能這麽淡定的擺譜,拿出禦賜之物對抗刑部的官差,他要不是手裏有真東西,那可就是找死了!
“恐怕是雖不中亦不遠矣!”
唐恪說到這裏的時候,眼神之中也多了一絲的警惕。
“那我們......”
“算了,我們走吧!這件事情和我們無關了!”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唐恪再也沒了和韓墨見面的心思。
不過,也正是因爲今天的事情,讓他在心底裏下定了決心。
韓墨此人,太子若不能得其心,恐怕就隻能不惜代價将他抹殺在萌芽狀态了!
一個二十不到的少年人,心性居然能恐怖到這個地步,這實在是讓他有點難以置信了。
“諾!”
李言雖然有點不甘心,不過,這事情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就算是他,現在也是無可奈何,隻能扭頭出去吩咐手下人準備出發。
再次回到汴梁地界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了。
“韓大人,這前面就是汴梁地界了,您看?”
眼看着距離汴梁城已經沒多遠了,姜老七小心的來到了韓墨的馬車之外,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要是讓那些刑部的官員們看到,他們給韓墨當了一路的護衛的話,要是能有好果子吃就活見鬼了!
畢竟,他們可是被範至虛收買的,那兩個侍郎現在可是瞪着眼睛在尋他們的錯處呢!
“這麽快就到了?”
看着外面那熟悉的景色,韓墨忍不住長長的打了個哈欠。
小小的馬車裏,每天都擺着三個大大的冰盆,再加上那足足有半尺厚的軟墊,韓墨自然是睡的無比的舒服。
以至于這幾百裏的路,他自己居然沒有什麽太多的感覺,就已經幾乎快到目的地了。
“韓大人,我們這些人就是些聽人命令行事的貨色,您身上雖然有禦賜之物,可是,真要是跟刑部的那些大人物給鬧起來,事情鬧大了,官家的臉上也不好看不是?”
就算是姜老七自己也覺得窩囊,可是,面對韓墨的時候,他卻不得不小心照顧。
除了他身上的禦賜之物外,這位韓小官人可是還有個母老虎的夫人啊!
想想折有蓉在跟他們說話的時候,那殺氣騰騰的眼神,姜老七現在都還覺得自己的腿肚子都在轉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