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吧,吃完飯之後好好的睡一覺,明天一早你就到刑部去,多帶點錢财,跟那些刑部的差役們,好好的交流一下!”
“刑部?”
聽袁星馳這麽一說,車夫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按照大人的計劃,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大人也就該進京了,恐怕這一次,少不了要到刑部去住幾天!”
“大人畢竟是朝廷的官員,這就算是有什麽事情,不也應該在禦史台嗎?”
“禦史台内又沒有關押犯人的地方,無論是太子還是郓王,想要拉攏大人,肯定都是要玩些手段的,咱們可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袁星馳一邊說話,一邊品嘗着梁師成差人送來的佳肴。
“有時候我還真是有點看不懂這位梁太尉了,你說他明知道咱們是在幫着大人算計太子,爲什麽還要不動聲色的幫咱們呢?”
車夫一邊吃飯,一邊有些疑惑的看着袁星馳。
“還能爲了什麽?當然是太子身邊的那幫老臣們不識趣了!他雖然是個太監出身,可是畢竟現在這個時候,他才是太子真正的保護神,太子的情況才剛剛穩定一些,那些老東西們就想着要卸磨殺驢,你說梁師成才能不害怕嗎?”
聽他這麽一分析,車夫這才算是明白了過來。
說了半天原來是這麽回事,不過仔細想想的話,這确實也是人之常情,梁師成之所以支持太子,原本就是爲了替自己的以後做打算。
可是,太子的情況才剛剛穩定了一些,那些人居然就想要把他丢到一旁,試圖将他和太子分隔開來。
這要是等太子真的登臨大寶了,那些家夥還不得把梁師成碎屍萬段啊!
“好了,如此美食當前,我們也别在這說這些煞風景的事情了,吃飽喝足了才是正事!”
看着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袁星馳笑着說道。
“先生說的是!”
—————————————————————“廢物!一群廢物!”
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蔡攸整個人直接陷入了暴怒之中。
堂堂的吏部尚書一國的少宰,居然會鬧出這種事情來,蔡攸現在真是恨死白時中了。
這家夥就連受賄這種事情都做不好,這出了事情之後,居然連個替罪羊都弄不出來。
還有那個辛卓,枉自己還把他當成自己的心腹,可是到了關鍵時刻這家夥居然猶豫了。
就因爲他的這個猶豫,直接導緻了白時中的徹底倒台。
現在這個時候,爲了彌補這個損失,他必須丢掉一個實際上的戶部侍郎,來換取一個吏部侍郎。
戶部侍郎雖然沒有吏部侍郎那麽重要,可是,這個職位可也是他費了無數心血才弄到手裏的。
現在一旦丢了,再想弄到手裏,這事情可就沒有那麽簡單了。
畢竟,現在的戶部,現在可是掌管着全國的戶口、土地、錢谷、賦役之事。
無論是太子還是王黼,對這個職位可都是虎視眈眈。
更何況,沒有了這個少宰的位置,哪怕他能夠争取到一個吏部侍郎的職位。
王黼或者太子,甚至他那個已經半退隐的父親,都肯定會争取吏部剩下的一個侍郎的職位。
之前的時候,有白時中的存在,皇帝會刻意的考慮平衡,可是現在,沒有了這個宰相的位置。
他身邊并沒有能夠接手宰相職權之人,剩下的棋局到底如何繼續,他自己也開始迷茫了。
但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他不能迅速想到解決的辦法,恐怕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内,他在朝中的話語權,将會大大的降低......
甚至,如果任由事态繼續發展下去,很快,他手中好不容易聚斂起來的勢力都将會徹底的煙消雲散。
如果是那樣,恐怕很快,他就會被皇帝無情的抛棄掉。
“學士......”
“滾!”
外面的下人才剛剛敲了一下書房的房門,暴怒的蔡攸已經直接粗暴的打斷了他。
“學士,範尚書來了......”
盡管蔡攸暴怒的聲音讓下人都是一陣心驚肉跳,可是,今天上門的人可是當今的刑部尚書。
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時候,蔡攸要是把他給拒之門外的話,恐怕接下來的事情隻會更加的麻煩。
“請他進來吧!”
聽說是範至虛,蔡攸終于還是深吸了一口氣,暫時收斂了他的脾氣。
現在他是真的後悔了,如果不是因爲範至虛才剛被他推到現在這個位置上的話,他還真是可以拿他來暫時過渡下。
可惜,這世上沒有後悔藥,範至虛才坐到刑部尚書這個位置上,前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想要推他上位,那可真是比登天還難。
“學士,你這是......”
看着屋裏亂七八糟的樣子,範至虛幹咳了一聲,略帶尴尬的問道。
“今天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這是他身邊的骨幹,現在蔡攸自然是沒必要對他有什麽隐瞞。
“倒是聽說了一些,就是不知道具體的細節...
...”
範至虛苦笑着說道。
“我們到偏廳去說話吧,這裏讓他們收拾下!”
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之後,看着滿地的狼藉,蔡攸搖了搖頭,這才起身說道。
“聽學士安排好了!”
範至虛倒是也沒多說什麽,畢竟這裏是蔡攸的書房。
但是,臨出門的時候,範至虛忽然掃了一眼一封地上散落的寫了一半的信......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的一瞬間,可是,那開頭的耶律二字,頓時就讓範至虛整個人一愣。
“讓他們收拾吧,我們走!”
就在他準備多看一眼的時候,蔡攸忽然彎腰把那封信直接揣進了自己的衣袖裏。
“學士請!”
範至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趕忙擠出了一絲的笑容。
一路跟在蔡攸的身後,朝着蔡家偏廳而去的路上,範至虛一直在努力的回憶着剛才的細節。
耶律這個姓氏,在遼國可是有着特殊的意義啊!
他十分的肯定,整個大宋官場上,肯定沒有一個複姓耶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