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不緊不慢的說道。
“姓韓的,莫非在你眼裏馬某就是個三歲的孩童嗎?這些人的屍首何在!”
無論是出于什麽目的,這些人對于童貫來說其實都很重要。
他之所以費了這麽大的力氣,爲的就是想把這些人弄到手。
可是卻沒想到,就因爲自己的一時疏忽,居然讓韓墨把這些人全都滅了口,現在這個時候他怎麽可能會這麽容易就忍下這口氣呢?
“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暴死之人,正常情況下,不都是仵作驗屍之後,直接就拉出去燒掉了嗎!”
“好一個死無對證,好一個文武雙全的狀元郎啊!”
馬志友都被氣樂了。
這下子他算是看明白了,難怪種彥崇這個家夥一直一言不發呢,說了半天,他們一切都是早就已經謀劃好的。
不得不說,韓墨這一手玩的确實漂亮。
雖然看起來十分的荒誕,但是就程序上而言,他們還真是拿他沒有什麽太好的辦法。
“大人謬贊了!”
韓墨微笑着說道。
“很好,韓大人,你就等着禦史彈劾吧!”
馬志友自然明白,韓墨既然做這種事情,這仵作和所有的經手人,必然都是早就已經串通好的。
現在連屍體都處理完了,還是在韓墨自己的地盤上,就憑借他的這些随從,恐怕再墨迹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丢下一句狠話之後,徑自扭頭直接走了。
“我怎麽幫你?”
看着馬志友氣呼呼的樣子,種彥崇苦笑着問道。
“以制置使司的名義,把相關的人帶走,然後,徒一千裏,送到府州去吧!”
韓墨長長的伸了個懶腰,這才說道。
“那你自己呢?這禦史彈劾,恐怕你得被鎖拿入京了!”
種彥崇有些無奈的看着韓墨。
在這件事情上,他還真是有點幫不上忙。
“還能怎麽辦?涼拌!”
“你最好别有什麽事情,要不然,我怕你那個母老虎殺到汴梁城去......”
“種大人,你這麽背後議論别人可不是君子所爲啊!”
種彥崇的話音才剛落,身後忽然傳來了折有蓉的聲音。
“咳——咳——咳——”
種彥崇一陣劇烈的咳嗽,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
"哈哈哈哈,你看,夫子雲,非禮勿言吧!遭報應了吧!"
看着他那窘迫的樣子,韓墨忍不住一陣哈哈大笑。
“哼!”
折有蓉沒好氣的一肘砸在了韓墨的後背上,韓墨頓時一個錯咧,差點沒摔在地上。
人的倒黴總是能讓同伴更加的開心,尤其是損友,看着韓墨倒黴,好不容易緩過來的種彥崇也是一陣哈哈大笑。
“懶得理你們!”
看着他們兩個幸災樂禍的樣子,折有蓉沒好氣的一跺腳,直接扭頭走了。
隻留下這兩個難兄難弟,相對無言,唯有笑聲一片。
“得,這好好的一頓飯,現在是沒得吃了!”
許久之後,韓墨隻能郁悶的一攤手。
“還不是怪你,非要讓我亂說話!”
“喂喂喂,我說種機宜,你還能不能行了?哪有你這樣的?這嘴長在你身上,這個鍋我可不背!”
韓墨頓時就不幹了,直接當場甩鍋。
“廢話少說,我就是不背,你自己看着辦好了!
”
“你拉倒吧,你以爲你官大就能甩鍋?”
......
“相公,蔡學士來了!”
天色才剛剛擦黑,剛剛下值的白時中才剛剛準備沐浴,就聽到了門外老管家的聲音。
“他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麽?”
白時中皺了皺眉,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句。
“相公,您看?”
“請他到書房坐會吧,我馬上就來!”
雖然不知道這家夥到底要做什麽,不過,白時中可是沒膽子現在就跟蔡攸劃清界限。
“諾!”
匆匆的換了一身家局的常服之後,白時中這才匆匆忙忙的趕到了自己的書房。
“居安啊,你怎麽親自過來了?有什麽事情讓底下人跑個腿不就行了嗎?”
看到蔡攸安坐在自己的書房主位上,白時中的瞳孔一縮,表情一僵之後,立刻就再次堆滿了笑容。
“相公現在可是大忙人,我不親自過來,怕是底下人會怠慢了相公吧!”
蔡攸頭都沒擡,慢悠悠的說道。
“怎、怎麽會呢?你真愛拿我開玩笑!”
白時中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太自然了,幹咳了一聲,這才坐在了另外一張椅子上。
比較起蔡攸的悠然自得,白時中這個主人反而有些不自然了。
聽到他這麽說,蔡攸這才擡頭看了一眼白時中。
那冷冽的眼神,頓時就讓白時中渾身一哆嗦,趕忙直接站了起來。
兩隻無處安放的手,再加上眼角不斷跳動的肌肉,讓年近六旬的白時中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正在等待父親的處置。
“相公,最近可收到了什麽風聲?”
許久之後,蔡攸這才慢悠悠的再次問道。
“風聲?大人,您說的是?”
堂堂的一國少宰,在面對一個保和殿大學士的時候,居然都用上了您,這讓蔡攸的臉色終于好看了那麽一點點。
“相公,難道你猜不到我說的是哪裏嗎?”
蔡攸冷笑着再次看向了白時中。
“有有有!這是河北那邊送來的最新消息!”
白時中一邊說話,一邊趕忙在書桌上翻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相公的消息很的靈通嘛!”
蔡攸一邊說話,一邊随手翻看着上面的東西。
隻不過,隻是翻了兩頁,他立刻就對這東西沒什麽興趣了。
“學士說笑了,我這就是上次随手救下了那麽兩個廢物......”
聽到蔡攸這麽一說,白時中趕忙解釋道。
“相公,本來呢,我今天不該來,不過,我最近聽到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所以今天不得不來給您提個醒!”
看着他那副恭敬的樣子,蔡攸這才冷笑着慢慢的站起身來,一步一停的走到白時中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