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墨可不是那種光挨打不還手的主,既然這家夥欺負到自己頭上了,他可不會有任何的顧忌。
“這個......”
被韓墨和種彥崇這麽一頓搶白,就算是馬志友現在都不免有些尴尬了。
韓墨雖然官職不如他,可是,韓墨本身是進士官,而他隻是個幕職官。
說白了,他這個職位是童貫直接授予的,屬于是臨時性質的。
事情結束之後,這個官職自然也就取消了。
如果功成的話,或許有希望進入吏部的轉官程序,成爲朝廷的正式官員。
可如果事情失敗了,童貫這個陝西、河東、河北西路、河北東路四路宣撫使完蛋了,他們這些人也得跟着一起完蛋。
别說轉官了,恐怕會不會被追究喪師辱國的責任都是兩回事。
現在韓墨占着道理,他還真是有點沒辦法繼續胡攪蠻纏了。
“韓縣令勿怪,本官可沒有這個意思,這些都是這些狗東西自己跋扈慣了才有此事!”
那些人現在還在韓墨的手裏,馬志友現在也隻能先忍下這口氣了。
“既然馬參軍這麽說了,那要是本官繼續追究下去,反而顯得我韓墨爲人太過小氣了!”
“韓大人這麽說,倒是讓我無地自容了!”
馬志友也立刻陪了個笑臉說道。
“馬參軍,你可是個大忙人,怎麽今天會到這裏來呢?”
眼看着二人這戲演的差不多了,種彥崇這才笑着再次開口。
“種機宜說笑了,跟你比起來,我不過就是個閑人罷了!”
看到種彥崇出現的時候,馬志友這心裏就已經開始嘀咕了。
畢竟,種彥崇出現在這裏,最大的可能就是跟他一樣,想要插手這件事情。
這裏畢竟是河北路,就算是童貫被授予了四路宣撫使的職務,可是,也不好明着跟徐處仁這個大名留守來硬的。
畢竟,宣撫使和制置使的職權範圍可以說有很大一部分重疊。
真要是給他逼急了,那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
“二位大人,咱們要不然還是進去再說?”
“哈哈哈,韓大人說的對,我這趕路是趕了這麽久,現在還真是有點口渴了呢!”
韓墨都開口了,種彥崇很自然的直接接了下來,一點機會不給馬志友。
畢竟,他們兩個雖然職位都不算太高,可是,卻都代表了自己身後的大人物。
先說出自己的來意的話,那可不是先下手爲強,而是給人家當靶子。
所以,種彥崇自然和樂意繼續拖下去了。
把二人給讓到了客廳之後,韓墨直接就讓人給他們二人一人倒了一杯白水。
“讓大人見笑了,如今這河北路有了都轉運司,下官這點公使錢早就已經用完了,這俸祿也全都搭在了河堤上,今天也隻能慢待二位大人了!”
聽韓墨這麽一說,種彥崇差點沒笑出聲來。
别的縣令要是哭窮的話,說不準這一百個裏面還真有那麽一兩個是真的窮。
可是這小子,他自己身家巨萬就算了,他那個嶽父,現在這生意做的可是風生水起。
說是日進鬥金,那都是有點低估了他。
現在在這哭窮,這不是明擺着欺負老實人嗎?
“不妨事,不妨事!韓縣令你這也是,噗——”
馬志友一邊信口胡謅,一邊端起了那碗白水就準備應付一下。
可是卻沒想到,這水才剛一入口,那酸澀苦鹹的味道一起湧了上來。
他猝不及防之下,直接一張口就噴了出去。
也幸好種彥崇反應快,匆忙一個閃身,這才堪堪的讓開了一個身位。
“實在是對不住了大人,下官來之這裏的時候,還是帶了一些金銀細軟的,可是、可是......”
韓墨說到這裏的時候,右手的手背在眼睛上用力的一揉,這兩隻眼睛瞬間就紅了。
“我......”
種彥崇的嘴角一陣的抽搐,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馬大人啊......”
韓墨一邊說話,一邊上前來一把抱住了馬志友,揪住他身上簇新的官服就往自己的臉上擦。
“嘶——”
看着他那副眼淚鼻涕一起出的樣子,種彥崇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馬志友雖然是個男人,可是他卻知道,這家夥可是有着輕微的潔癖。
這出門一趟回家,全身上下洗澡也就算了,這每天的衣服洗幹淨之後,還是得拿熏香熏了才能繼續穿。
現在來這麽一下子,種彥崇都開始有點可憐這家夥了。
“你、你、放、放開我......”
馬志友的聲音裏都帶着顫音了,可是,他自己本身就是個文人,哪裏是韓墨這天生神力的對手。
韓墨這哭到後面,直接揪着他的衣襟就開始擦口水。
那惡心的樣子,就算是種彥崇都看不下去了。
“滋——啦——”
終于,随着韓墨和馬志友兩人的撕扯,馬志友身上這身剛做的官服,直接被扯下來了一大塊。
“韓墨!”
馬志友的聲音尖細的就像是個剛被人非禮的小女孩,簡直可以堪稱是聞者傷心,見者落淚。
“馬大人啊,一場大火啊!半生的積蓄啊,我好苦啊......”
韓墨可沒有絲毫畏懼的意思,就這麽直接的再次上前一步,揪住馬志友的衣襟,用力的擦了擦自己嘴角的口水。
“咦......”
種彥崇渾身一哆嗦,他這才發現,這小子耍起寶來那真不是一般的賤啊!
“韓墨,你到底想做什麽!”
馬志友實在是忍無可忍了,幾乎是得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這才把那已經濕了一大片的衣襟從韓墨的手裏給拽了出來。
“馬參軍,韓兄他平時不是這樣的,今天如此失态,想必也是這次損失太過慘重所緻,大人還請千萬不要怪罪啊!”
種彥崇幹咳了一聲,這才不緊不慢的上前來和稀泥。
“我們走!”
馬志友終于忍無可忍了,渾身顫抖的帶着人直接沖了出去。
“娘的,終于走了,我還以爲要放大招呢!”
聽着馬志友的腳步聲走遠了,韓墨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你小子也太惡心了,這種損招都能想的出來.
.....”
種彥崇的嘴角一陣的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