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奴?”
聽韓墨這麽一說,折有蓉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她和小丫頭現在可是無話不談吧!”
“可是,她、她......”
順着韓墨的想法想下去,折有蓉都感覺一陣的害怕。
月奴人不但勤快,更是識文斷字,還燒的一手的好菜。
因爲她是韓墨買來的,不光是小丫頭,就連韓嫣,甚至折有蓉自己都十分的信任她。
如果她真的出點什麽問題的話,那可真的太可怕了!
基本上,韓墨去做什麽,可是從來都不曾防備小丫頭的。
小丫頭自然不會出賣韓墨,可要是被人有心算計的話,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她的賣身契上的信息,還有當時成交的人伢子,都讓袁先生火速去查一查!還有,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小丫頭!”
“我曉得的!”
折有蓉直接點了點頭,畢竟,春桃可從來沒有經曆過這種事情。
現在這個時候,讓她知道了這件事情,隻會讓她加的驚慌。
萬一要是露出了什麽破綻,那反而是打草驚蛇了。
“那我這就去給袁先生傳訊!”
——————————————“先生,姑爺接連發來的這兩封信到底是什麽意思?”
連續兩封信,中間的間隔居然還不到兩個時辰。
以韓墨的冷靜,這種事情近乎是不可能發生的。
就算是車夫,都感覺這事情有些不太對勁了。
“看來大人那邊應該是遇上麻煩事了,雖然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事情,不過我想應該和咱們這位李相公脫不開關系!”
袁星馳一邊說話,一邊把韓墨送來的兩封信,全都一把火燒了個幹淨。
“這姓李的也忒不是東西了,咱們費了這麽大的力氣才把他給扶上位,可是他居然算計咱們大人!”
車夫憤憤不平的說道。
“住口,以後這種話不要再說了!你不知道說這種話,是要死人的嗎?”
袁星馳的臉色一寒。
“是我說錯話了!”
被他的眼神一逼,車夫頓時渾身一哆嗦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自己的确是說錯話了。
這種話他們兩個說說也就罷了,可是這座莊園裏面還是有很多耳目的。
這萬一要是讓别人聽了去的話,不光是他們兩個要跟着倒黴,恐怕就算是韓墨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如果你還是管不住自己的這張嘴的話,你遲早會因爲這件事情丢掉性命!”
“多謝先生提點!”
車夫一邊說話,一邊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
他能夠很敏銳的感覺到,剛才有那麽一瞬間,袁星馳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好了,先不管這些事情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大人讓我們查的事情給查清楚了吧!你到牙行去,我到教坊司去,我們兩個分頭行動!”
“諾!”
月奴的身份其實并不難查,牙行那邊應該會有交易的備份。
而另外一邊,想要查到月奴的真實身份,那就得從教坊司那邊下手了。
雖然大宋朝讀書的成本已經大大的降低了,可是一個女子能夠達到知書識禮的地步,那也不是普通人家能夠培養出來的。
官宦家的女眷淪落成爲風塵女子,這中間要走的程序,遠比普通人家的女子轉成樂籍要複雜太多。
畢竟,在大宋朝,女子的地位雖然低微,可是說到底,隻要跟士人沾上邊的事情,大宋朝的這些官僚們可不是一般的注意細節。
一個官宦家的女眷,被打入賤籍,這其中不但要有官府的判決文書,還要有女子詳細的家庭出身記載。
經過太常寺那邊查驗無誤之後,最後才會被發配到教坊司。
正常情況下的話,想要從教坊司查到一個官妓的詳細身份,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在如今這個年月,甚至就連大宋朝的官職都能買着了,更何況是一份簡單的文書了。
隻要舍得花錢,沒有什麽是那些刀筆吏們不敢賣的。
在花了50貫錢之後,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袁星馳就拿到了月奴的全套文書的抄本。
甚至在這些文書之中,還附帶了一張月奴的畫像。
“你那邊可有什麽發現嗎?”
約摸到了天色擦黑的時候,袁星馳和車夫二人終于再次碰頭了。
“我把牙行那邊所有的牙人全都問了一遍,可是卻始終都沒有找到那個給大人開具文書的人,不光是他們,甚至就連文書上開封府的那兩個差役也不見了……”
“不見了?什麽叫不見了?”
袁星馳立刻就感覺情況有些不太對勁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韓墨千裏迢迢的讓他們來調查一個婢女的身份,那說明這個婢女肯定有不尋常之處。
雖然到目前爲止,他們并沒有從這些文書上面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可是若是這牙人和經手的差役都不見了的話,那這件事情可就真的有意思了。
“不光是那兩個差役,就連他們的家小也一同不見了!”
“兩個開封府的差役不見了,他們難道就沒有調查過嗎?”
“我特意找人在開封府打聽了一下,當時調查的結果,說是這兩個人欠了50貫錢的印子錢,然後二人就這麽拖家帶口的跑了!”
車夫趕忙壓低了的聲音說道。
“這種話你也信?”
“我當然也是不信,隻不過這事情都已經過去幾個月了,現在這時候就算是想查,怕是也無從查起了……”
車夫一邊說話,一邊有些郁悶的撓了撓頭。
“你一會兒到韓府去,不要驚動其他人,拿着這張畫像讓徐三寶好好的認一認,這畫像上的人到底是不是月奴!”
猶豫了片刻之後,袁星馳直接從自己懷裏的那份文書裏,抽出了那張附帶的畫像。
這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其實就已經沒什麽好查的了,他隻需要确認這文書到底是真是假,至于其他的,相信根據他們現有的這些情報,已經足夠讓韓墨做出自己的判斷了。
經手交易的人伢子和差役,現在全都不見了,這件事情本身就已經透露着不尋常的氣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