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一天不損我會死嗎?”
種彥崇有些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
“哈哈哈,誰讓你非要往我身邊湊呢!行了,你先在家裏呆着好了,我得到河堤上去看一看了!”
“要不然,我跟你同去好了!”
雖然現在外面的雨勢并不大,但是這淅淅瀝瀝的雨已經下了一天一夜了。
種彥崇畢竟是在西北長大,每到這樣的陰雨天氣,總是感覺整個人有些莫名的煩躁。
“你還是在衙門裏呆着吧,以你現在的聲望,我看你這前腳剛一出衙門,後腳就得被人堵在路上!”
韓墨直接白了他一眼,然後扭頭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披上了蓑衣鬥笠之後,直接帶着姜焱他們一路往河堤上去了。
雖然現在的雨勢并不大,但是韓墨的心裏明白,按照往年的文書上來看,現在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準備要進入汛期了。
最多再有個三五天的時間,如果河堤的整修工作還是沒有完成的話,恐怕他們今年就要遭殃了。
這可是韓墨上任以來,最嚴峻的一次考驗。
爲了湊夠這次整修河堤的錢,他可是把全縣的富戶基本上全都得罪了個遍。
如果這河堤扛不住汛期的壓力,那他恐怕真的要倒大黴了。
盡管現在是在下雨,可是河堤上,那些民夫們還是幹的熱火朝天。
“大人,您怎麽來了?”
遠遠地看到韓墨的馬車過來了,高知堯和呂英立刻就迎了上來。
“這雨都下了一天一夜了,你們這邊怎麽樣了?
”
看着那些忙碌的民夫,韓墨直接問道。
“衛河的水位已經開始上升了,不過大人您放心,我們這邊最多再有兩天的時間,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這可是對我們最嚴峻的一次考驗了,這河堤要是扛不住的話,不光是本官要倒黴,恐怕這全縣的百姓也得跟着倒黴啊!”
“大人盡管放心,這往年的時候河堤之所以扛不住壓力,那是因爲河道實在是太窄,現在我們把那些地全都還給了河道,隻要不是百年一遇的洪水,絕對不會有什麽問題的!”
高知堯信心十足的說道。
“凡事還是要往壞處去準備的,昨天晚上已經有人來報,淇河上遊的暴雨已經下了一天了,不可不防啊!”
水火無情,這種事情韓墨還是明白的。
這前世的時候,看到抗洪救災這種話題,基本上全都是在報紙新聞上。
就是韓墨自己都沒想到,自己這輩子居然還會有親自指揮抗洪的事情!
“大人放心,這個小人已經考慮到了!按照過去10年的經驗來看,淇河上遊每下暴雨一天,衛河隻會漲水半尺,現在的一切都還在可控的範圍之内,除非……”
說到這裏的時候,高知堯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了,畢竟在河堤上說這個确實是有些不太吉利。
“該準備的東西還是要準備的,把咱們需要整修的工程完成之後,還是要把應急的方案做出來的!”
眼看着衛河的河水越來越湍急,韓墨的心裏還真是有點緊張。
“大人放心,我會派人日夜巡查河堤的,絕對不會有任何損失!”
呂英也趕忙在一旁說道。
“這段時間讓大家辛苦一點,等這次的事情忙完了,本官親自設宴答謝大家!”
“那感情好,那我們可就等着大人的宴席了!”
高知堯也十分爽朗的笑了起來。
“行了,你們盡管去忙你們自己的好了,我在這上面随便看一看,你們不用管我了!”
該問的問題問完了,韓墨的心裏面也算是暫時有了底,他自己心裏也明白,無論是高知堯還是呂英,他們兩個現在比自己可要忙太多了,所以當下也沒再打擾二人,而是自顧自的帶人在河堤上巡查了起來。
盡管他們在進行着最繁重的工作,盡管他們每人每天的報酬隻有那麽微薄的兩斤雜糧。
可是每個民夫見到韓墨的時候,都會毫不猶豫的朝着韓墨拱手行禮,然後恭恭敬敬的叫一聲大人。
感受着他們發自内心的尊重,韓墨的心裏沉甸甸的。
雖然他沒辦法改變這些人的命運,但是,他還是願意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内,能夠讓他們過得輕松一些。
同樣的時間,不同的地點,自然也就會有不一樣的故事。
無論聶山願意還是不願意,這開封府的案子終究還是開始審理了。
整個汴梁城裏萬人空巷,幾乎所有的好事者全都擠在了開封府的府衙之外。
但凡是能夠看到開封府大堂的地方,哪怕是民居的屋頂,現在這個時候都站上了人。
“許昌浩,你說你手頭有證據,能夠證明于相當年包庇同黨,排除異己,打壓你父等人,本官問你這證據何在?”
反正的事情都已經到了,現在這個時候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聶山也隻能硬着頭皮上了。
這件事情他已經拖了三天了,無論是對于任何一方來說,他都已經給足了面子,給足了他們回旋的時間。
如果現在這個時候再出問題的話,那就和他沒有關系了。
“回大人的話,這證據不在小人的身上!”
眼看着當今太子就坐在公堂之上,許昌浩不但沒有任何的畏懼,反而還一臉的興奮。
“大膽,你是來消遣本官的嗎?你可知道本官是奉旨審案!”
他的話音剛落,聶山就忍不住重重的一拍驚堂木。
這麽大的事情,如果沒有确鑿的證據的話,那可就變成欺君之罪了!
一想起自己這些天,爲了這件事情上的火,聶山現在這個時候就恨不得一口咬死這個混蛋。
“大人,證據在這裏,證據在這裏!”
就在聶山準備發脾氣的時候,一個身穿青衣儒袍的中年人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隻不過他還沒走進公堂,就直接被開封府的差役門給攔了下來。
“你是何人?”
朝着那些自己手下的差役們揮了揮手,示意他們把人放進來之後,聶山這才皺着眉頭問道。
“回禀大人,在下是太學學正秦會之,特意前來給許兄送證據!”
“秦會之?”
聶山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