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哪裏敢胡亂編排這種事情,這真的是他親口所說,一字都不差。”
聽完了崔浩的話之後,廖文星的臉色也變得陰沉了下來。
“大人,那些人現在已經到了韓墨的手裏,您看咱們現在怎麽辦?”
這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不是崔浩這個小小的縣丞可以解決的了。
那天晚上的事情鬧得這麽大,嶽飛他們把整個監牢鬧了個底朝天,他們最後一走了之了,可是剩下的那些囚犯們,可以沒有幾個好相于的。
将近兩個時辰的時間裏,整個地牢居然無一人看守。
這前前後後,光跑出去的死囚犯就要多達十三人。
而且,這些人裏面,可是有近一半是被他們兩人合謀陷害的。
這些人之中,但凡要是有那麽一兩個想不開,跑到大名府或者汴梁城去搞事情的話,到最後恐怕他們兩個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還不都是你惹出來的好事,現在可如何好!”
看着那個一臉尴尬的崔浩,廖文星沒好氣的罵道。
“我……屬下該死,隻是這次的事情,大人還是得盡快拿個主意,要不然的話,恐怕這件事情越往後拖越麻煩……”
崔浩也是一陣的無奈,畢竟官大一級壓死人,而且,誰都知道,廖文星之所以能夠坐上這個知縣的位置,那是因爲他走的是王黼的門路。
“你問我,我問誰去?”
盡管崔浩的姿态已經放得很低了,可是廖文星卻依舊不準備給他這個面子。
原本以爲韓墨可能會看在大家都是縣令,而且湯陰和内黃兩縣,又是一衣帶水的份兒上,幫自己圓過去這件事情。
可是卻沒想到,這小子不但不肯幫忙,而且看這個樣子還有趁勢要宰自己一刀的架勢。
一方面,韓墨在汴梁城裏做的事情相當的隐秘,另一方面,那些被他算計的人,就算是猜到了,是這小子在搗鬼,礙于面子也不願意聲張。
再加上,湯陰和汴梁城中間可還隔着幾百裏路呢,想摸清楚韓墨的底細,确實是有些不太容易。
所以,他隻知道這小子出身相州韓家,而且還是今科的狀元,人稱大宋第一才子,除此之外,這剩下的事情就一無所知了。
“大人,門外有人送來了一張帖子,說是想要求見大人!”
就在廖文星不勝其煩的時候,一個差役小心翼翼的捧着一張名帖走了進來。
“不是跟你們說了嗎?本大人今天誰都不見,出去!”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要是處理不好的話,到最後别說是他腦袋上的這頂烏紗帽了,恐怕他這吃飯的家夥弄不好都得要賠上。
現在這個時候,他哪裏有心思在這裏見那些不相幹的人。
“那人說,他是從汴梁而來……”
“汴梁?把帖子拿來我看!”
聽到汴梁兩個字,廖文星整個人渾身一哆嗦趕忙開口說道。
“諾!”
差役也不敢耽誤,趕忙把手裏的帖子遞了過去。
廖文星接過之後,翻開帖子看了一眼,整個人頓時一陣大喜。
“那人在哪兒?”
“人現在住在外面!”
“快請!到我書房去,把那兩餅北苑先春給我拿來!”
“諾!”
看到廖文星忽然一下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而且居然要把那兩餅他珍若性命的好茶拿來招待客人,崔浩還真是好奇了,到底這來的人是什麽人?
“大人,這來人到底是什麽人?”
崔浩小心翼翼的問道。
“什麽人?來的是我們的救星!”
廖文星一邊說話,一邊把手裏的帖子遞到了崔浩的面前。
“是、是王相……”
看着那帖子上面寫着的,尚書右仆射,兼門下侍郎王黼字樣,崔浩的表情也一下子變得激動了起來。
别看廖文星是走王黼的門路上位的,可是平時的時候想要見到王黼,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畢竟,他就是個從八品的知縣而已,和王黼這個當朝少宰,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而如今有人手持王府的名帖直接找上門來,這顯然是有事情需要交給他們去辦。
隻要他們把事情給辦好了,或者巴結好這個來人的話,想要解決他們目前的困境,那不就是王黼一句話的事情嗎?
“你知道就行了,這件事情萬萬不可聲張,另外你現在先回去吧,這一次的事情因你而起,這後續的事情,你明白嗎?”
廖文星說到這裏的時候,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崔浩。
崔浩整個人渾身一哆嗦,不過很快也就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當然明白,廖文星的意思是這次無論打點需要花多少錢,全部都要他來出了。
“大人放心,這次的事情下官一力承擔!”
雖然有點肉疼,不過崔浩還是十分識相的答應了下來,他這次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這事情鬧得這麽大,這要是提刑司那邊追問下來的話,廖文星肯定會把所有的責任全都推在他的身上。
到時候他這萬貫家财少不了還是得散出去,與其人财兩失,還不如現在這個時候自己主動一些,至少自己還保留住了這個官位。
“你明白就好,不過你也盡管放心,本官心裏有數,也不會讓你太過吃虧的!隻要咱們能攀上王相這棵大樹,這升官發财不就是轉眼之間的事情嗎……”
對于崔浩的識相,廖文星還是十分滿意的,不過他也明白,他們兩個人狼狽爲奸了這麽多年,崔浩還是知道他不少事情的,真要是把他給逼急了的話,到最後魚死網破恐怕他也不好過。
所以在崔浩臨走之前,他還是再次給他補上了一張大餅。
“多謝大人提攜,大人放心,屬下明白的!”
雖然明知道他在畫餅,不過崔浩的心裏還是升起了一絲希冀。
而另外一邊,無論是嶽飛還是徐慶,都直接被韓墨的霸氣給震到了。
嶽飛也曾經幻想過,這位内黃縣的縣令是一個剛直不阿的好官,能夠幫他們出具一份證明的文書。
這樣一來,或許他們還有還自己清白的機會。
可是卻沒想到,這位韓大人居然強硬到了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