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翛一臉不服氣的說道。
“你說什麽?劉欽?哪個劉欽?”
蔡京愣了一下,然後再次問道。
“還能有哪個?就是原本老家的那個劉管家!”
蔡翛氣呼呼的說道。
“太子的人怎麽會突然抓他的兒子?以什麽名義抓的?人現在關在哪?”
“人現在就關在開封府中,而且那邊還傳下話來,不許任何人探視,也不許任何人靠近,甚至連審問都不行!這不是罔顧朝廷法紀嗎?就憑借着這一條,就算他是太子,這一次我也要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蔡翛咬牙切齒的說道。
“太子的人爲什麽要抓他呢?他那個兒子到底犯了什麽事情,你問清楚了嗎?”
别看這家夥隻是自己門下的一個小管家,但是蔡京的心裏面卻有着重重的隐憂。
這家夥也算是他的心腹之一了,雖然有些爛泥扶不上牆,确實一直也沒爬上來,到現在爲止,也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常平縣縣令,可是,這小子知道的東西可有點多呀……
“還能是什麽原因,故意找茬呗!”
蔡翛想都不想就直接說道。
“你現在就去給我查,立刻馬上給我查清楚了,把昨天晚上所有在場的人給我挨個詢問一遍,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于這個敷衍的回答,蔡京實在是沒興趣跟他在這裏磨嘴皮子,強忍着胸中滔天的怒火說道。
“這有什麽好查的,都什麽時候了!内侍省的奏折就在大哥手中,進奏院的奏折,也馬上就要送到官家案台上了!”
對于蔡京的謹慎,蔡翛實在是有些不屑一顧。
太子現在都已經是破鼓萬人錘了,這件事情原本是因爲什麽還重要嗎?
隻要太子倒台了,所有的事情就全部都是正義的,這種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再去考慮,所以他根本甚至都懶得去問到底是因爲什麽原因。
“你去不去?你這個孽畜!你這是要讓我蔡家滿門抄斬嗎!”
蔡京一邊說話,一邊抄起自己面前的茶碗,沒頭沒腦地朝着蔡翛的額頭上砸了過去。
“要查你自己查好了,我就是過來跟您說一聲!
”
蔡翛也沒想到蔡京的反應居然會這麽大,現在正在氣頭上的他自然也是分毫不肯退讓。
丢下一句話之後,看都不看蔡京直接扭頭走了出去。
等到蔡翛走了之後,蔡京整個人如同是抽空了渾身的力氣一樣,頹然的坐倒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就算是他的身子骨還算适應了,可是現在這個時候也被這個畜生給氣得渾身發抖。
他現在幾乎已經可以肯定,太子肯定是在謀算着什麽,但是到底在謀算什麽事情,他的心裏面就有些不太清楚了。
畢竟就算是他浸淫朝政多年,可也架不住手頭的線索實在是太少了呀。
蔡翛走了,蔡莜在值房裏,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眼看着時辰也差不多了,無奈之下也隻能起身,把手裏的那些奏折全都送到了皇帝的案台上。
他這邊前腳才剛剛準備妥當,後腳一身道袍的皇帝趙佶,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
“今天可有什麽事情嗎?怎麽這麽多奏折?”
盡管身爲大宋朝的皇帝,可是趙佶的心思全部都在修道上,僅有的一點空閑時間,也全部都用在了享受和尋歡作樂上。
所以,正常情況下的話,基本上所有的奏折都會在政事堂那邊解決。
真正需要他自己親自處理的東西,也不過就是那麽寥寥幾十本而已。
可是今天,擺在他桌面上的東西,幾乎我都已經快要把這張巨大的桌子給鋪滿了。
“回官家的話,這些奏折都是直送禦前的,政事堂那邊不敢過問此事……”
蔡莜趕忙說道。
“到底是什麽事情,還非得要朕來處理?”
趙佶原本今天都已經準備好了,想要帶自己的幾個妃子到艮嶽那邊去轉一轉,忽然一下子冒出這麽多奏折,他這心情要是能好那才有鬼呢。
“這些都是彈劾太子的奏折,官家,您……”
蔡莜說到這裏的時候就沒有再說下去了,連到爲止,這一點他比誰都明白。
畢竟徽宗皇帝其實是個絕頂聰明的人,要不然的話,他也不可能把琴棋書畫玩到現在這種程度。
很多事情其實都逃不開他的眼睛,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其實很多時候隻需要提點一下就已經足夠了。
就比如現在這個時候,他隻要說這些奏折到底是做什麽的,剩下的事情估計皇帝就已經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了。
“這麽多,全都是?”
趙佶皺了皺眉,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面前那堆積如山的奏折。
除了上次冊立太子的時候,百官上的賀表之外,這還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有這麽多人要彈劾當朝的太子。
“沒錯,這些全部都是……”
蔡莜目無表情的低着頭回答道。
“這還真是有意思了,朕還真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是惹了什麽事情,能值得百官齊齊上奏!”
趙佶冷笑着,随手拿出了一份奏折,然後翻看了起來。
“這些都是内侍省那邊送來的,還有很大的一部分,現在都還在進奏院!”
看着趙佶嘴角帶着的淡淡笑容,蔡莜再次補上了一刀。
隻是讓他奇怪的是,皇帝的反應好像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即便是他已經把問題說的很嚴重了,可是趙佶的嘴角還是帶着那股子淡淡的笑容。
“赈災?不是都說了嗎?把那些災民攔在京畿之外,分幾個縣分别安置,這怎麽又跑出赈災的事情了?”
“這個臣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說太子殿下假傳聖旨,私自調用開封府的官差!爲了沽名釣譽,所以在城外赈災,這才引的,那些災民們一個個紛紛入京!
”
所有的借口都是事先想好的,雖然這話實在是幼稚得讓人難以置信,可是趙佶卻似乎真的信了……
“你說他調用了開封府的官差?這件事情爲什麽沒人通知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