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安正準備上前把蔡雲庭給扶起來的時候,蔡雲庭卻猛地一把推開了他的手。
“奏折和書信,什麽奏折和書信?”
聽他這麽一說,曹子安這心裏面頓時就是咯噔一下,這個蠢貨該不會悄無聲息的,直接把彈劾的奏折和給蔡京的書信都已經發出去了吧……
“還能是什麽奏折和書信,不就是……”
蔡雲庭說到這裏的時候,自己也是一陣的尴尬。
曹子安雖然有點私心,不過說到底,這裏面多多少少也有爲蔡雲庭考慮的意思在。
可是蔡雲庭的做法就有點不太厚道了,爲了負一時之氣,這老小子居然硬是一點氣都沒有跟曹子安透過啊。
就這麽悄無聲息的,直接把那封信和奏折全都送了出去。
“人是什麽時候走的?”
事情都已經到了現在的份上,曹子安這心裏面就算是再郁悶,也隻能暫時先把這些郁悶給擱置下來。咬了咬牙之後,趕忙開口問道。
“就、就是你走了之後沒多久……”
“你說什麽?”
聽完了這句話之後,曹子安頓時就感覺一陣的天旋地轉,這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麽說了……
“大人您先不要着急,你奏折裏到底是怎麽寫的?你一字不落的全部說給我聽!到這個時候了,千萬别再有什麽隐瞞了!”
重重的拍了幾下胸脯之後,曹子安總算是勉強鎮定了下來,這都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了,這還追個屁呀!
現在這個時候,他隻希望,蔡雲庭的奏折裏面沒有寫那些,無法挽回的話。
聽完了他的話之後,蔡雲庭也趕忙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從旁邊的書桌上找出了自己當時打好的底稿。
隻不過,這東西不看還好,看完了這東西之後,曹子安頓時就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曹先生,曹先生,你沒事吧?”
眼看着曹子安都暈了過去,蔡雲庭頓時更加的害怕了。
他又不是傻子,他寫的這些東西裏面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有多少是他蓄意誣陷的,恐怕也就隻有他自己才清楚了。
韓墨能夠在如今這個時候,被皇帝親自提拔爲兩浙、福建路置制使,由此可見,皇帝對他的信任。
而蔡雲庭,在自己的上官剛剛升官的時候,扭頭就送上了這麽一份大禮。
這正常人的腦子要是沒毛病的話,估計怎麽也不會想出這種主意來吧?
隻不過無論他再怎麽後悔,這世上可沒有賣後悔藥的事情,都已經到了現在的地步,奏折追不回來,現在這時候他隻能寄望于曹子安幫他想個辦法了……
“快去請大夫,把城裏最好的大夫給我請來!”
驚慌失措的蔡雲庭,現在隻能等待着曹子安再次醒過來之後幫他拿個主意了……
而與此同時,韓墨的行營之中,此刻可真的是歡聲笑語不斷。
身爲女主人的折有容,在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更是十分大方的一揮衣袖,每人賞錢二十貫。
整個行營上下所有的士兵和仆役們,這下子可都是樂開了花。
“二十歲的兩路置制使啊……”
看着韓墨那張年輕的有點過分的臉,随後趕來的李宗此刻可真的是心中五味雜陳。
别說是他了,就算是他老爹李綱,現在這時候也隻不過才是一個小小的六品官。
而反觀韓墨,現在才剛剛20出頭,居然就已經是正四品的正奉大夫,兩浙、福建兩路制置使了!
現在這個時候,他真的很懷疑,這樣的聖旨到底是怎麽從朝堂上通過的。
别說是本朝了,怕是自從始皇帝,一統六國之後,這樣的人滿打滿算也數不出五個來吧……
“世兄,你幹嘛這麽看着我?可是有什麽話要說嗎?”
就在李宗出神的時候,韓墨笑着來到了他的身邊。
“沒有沒有,我就是一時出神了……”
聽到韓墨問起,李宗也是一陣的尴尬。
“世兄,我這個官和别的大人們不一樣,隻不過是官家的權宜之計罷了,你其實不必往心裏去的!”
韓墨當然知道他出神是爲了什麽了,不外乎也就是自己這個升遷來的太快了,一下子讓李宗有點難以接受罷了。
不過,盡管現在這個時候他也算是封疆大吏了,可是,皇帝在給了他足夠信任的同時,卻也給他送來了一把枷鎖。
“韓大人,咱家以後可就得仰仗韓大人您了!”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一個滿臉堆笑的小太監直接從旁邊走了過來。
“馮承受,你說的這是哪裏話?要說仰仗的話,應該是韓某需要馮承受替我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才對啊!”
“韓大人您開玩笑了,别人不知道您的底子我還能不知道嗎?我來這裏之前,幹爹就已經有過吩咐了,讓我一切都聽韓大人的吩咐!對了,這是幹爹寫給韓大人的信,韓大人一看便知!”
馮益一邊說話,一邊,從自己的衣袖裏摸出了一封書信,然後伸手放在了韓墨的面前。
“哦?”
聽他這麽一說,韓墨也伸手接過了信封,打開之後仔細的看了起來。
看完了這封信之後,韓墨還真是從心底裏松了一口氣,看來自己還真是又欠了梁師成一個大人情。
走馬承受,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七品官,但是,這個官職可不是開玩笑的。
首先他們可是有着直接上達天聽的權利,他們的升遷不受地方官員的影響,直屬皇帝,這就保證了,他們不會受到地方官場的挾制。
再然後就是,他們其實就是皇帝派來的耳目。
無論是軍政任何一方面,他們都有知情的權利。
别看韓墨現在也算是封疆大吏,備受皇帝的信任,可真要是處理不好跟走馬承受的關系的話,恐怕最後也會吃不少暗虧的。
梁師成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幹兒子派過來,這在無形之中可真是給了韓墨一個天大的方便啊!
“韓大人明白了?咱們可是自己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