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生産力不發達,物資極度匮乏的年代,他們的經驗可能比韓墨腦子裏那些零零碎碎的知識碎片更加的好用。
“諾!”
第2天一早,天才剛剛蒙蒙亮,外面的礦場上就已經響起了一陣陣鐵錘敲擊石頭的聲音。
等到韓墨從帳篷裏走出來的時候,整個礦上的十幾個大匠,已經全部都等候在一旁了。
看着他們頭上那斑白的頭發,還有眼神之中透露出來的畏懼之色,韓墨忍不住再次微微一笑。
看來對于官員的畏懼,這東西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夠扳得過來的。
帶着這些工匠們,在整個鐵廠上上下下走了十幾圈之後,韓墨的心裏總算是有了一個大概的主意。
“大人,泉州知州林大人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僅僅一天一夜的時間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情,林玉書現在這時候這心裏面還真是十分的忐忑。
整個鐵廠上上下下6個管事,全都被韓墨一日之間全數打死,甚至就連蔡雲庭這個背景深厚的轉運使都沒撈到好處,他這個泉州知州要是不害怕,那才真的是見鬼了。
“他來的倒是正好,諸位老丈,你們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好了,等回頭甭管,找人把咱們商量的事情整理成圖冊之後,我們再重新看看還有什麽要商議的!”
“諾!”
看到韓墨如此重視他們的意見,這些在鐵廠裏操勞了一輩子的老工匠們,現在這時候還真是有種說不出的興奮。
“林大人,你來的倒是正是時候,你要是不來的話,我還正想去找你呢!”
韓墨一邊說話,一邊直接上前伸手抓住了林玉書的衣袖。
“大人有什麽吩咐,隻管吩咐下官好了,隻要是我能做到的,下官一定萬死不辭!”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你且來看這裏!”
韓墨說着說着直接拉着他的衣袖一路,把他拖到了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面。
“看下面這塊場地,雖然也不算特别平整,不過好在地方夠大,我的意思是等春耕過後,咱們就直接從各地召集民夫,把這裏重新平整,然後重新新建新的煉鐵爐,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這、這麽一大片全部都用來新建鐵廠?”
看着韓墨手指的方向,林玉書的眼睛一下子就增大了,這得花多少錢啊?
别說是泉州的府庫了,就算是把轉運司那邊的庫房也一起掏空了,怕是也湊不出這麽多錢來啊!
“錢糧的事情,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糧食自然會有人送過來的,至于銅錢,想必蔡大人那邊應該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
到底是要錢還是要命?
韓墨相信,這筆買賣蔡雲婷應該還是能算得清楚的。
他沒有直接砍了他的腦袋,已經是給了蔡京偌大的面子了,隻是讓他吐出一些錢糧來,要是這家夥還不識相的話,韓墨就算是直接辦了他,蔡京那邊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來。
“蔡、蔡大人?”
聽到這裏的時候,林玉書忍不住嘴角一陣的抽搐,昨天晚上一晚上的功夫,轉運使蔡大人連夜變賣家産的事情,整個泉州城早就已經傳開了。
說了半天,原來根子出在這裏呀……
“怎麽?林大人也想跟他一起出錢?”
看着他臉上那副怪異的表情,韓墨忍不住半開玩笑的問道。
“大人真會開玩笑……”
聽完了韓墨的話之後,林玉書的臉都綠了。
他雖然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但是比起油水豐厚的轉運使司來,他這個明州知州能夠上下其手的機會,可就實在是太少了。
“行了,别的事情我也不多說什麽,不過你應該明白我到底想做什麽吧?你們的那些爛事我現在懶得管,我把醜話說在前面,你們誰要是敢在這件事情上扯我的後腿,那就别怪我跟你們算總賬!林大人,你明白我在說什麽嗎?”
“大人放心,這件事情下官回去之後就辦!”
看着韓墨臉上的笑容,林玉書哪裏還敢多說一句廢話。
“不着急,距離春耕過去還有一段時間,耽誤了什麽,也不能耽誤了春耕啊!”
“諾!”
偷偷伸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冷汗之後,林玉書這才戰戰兢兢的再次看向了韓墨手指的方向。
足足在青陽鐵廠停留了5天之後,韓沫這才再次回到了泉州城裏。
短短三天的時間,蔡雲庭也算是揮淚大甩賣,也幸虧這泉州城裏的大商人還的确是不少,他這才勉強把韓墨需要的錢财全給湊了出來。
等他把所有的錢财清單,全部都送到韓墨行營之後,蔡雲庭回家之後就直接大病一場。
無他,唯肉疼而已……
辛辛苦苦積攢了大半輩子的心血,現在這時候,整整一大半的家産都送給了韓墨,要說他的心裏不窩火,就算是他自己都不相信了。
“大人,這件事情可不能就這麽算了呀!這小子能做第1次,難保他不會做第2次,這萬一他要是修着修着,修到一半沒錢了,那您豈不是連另外一半家産也……”
作爲蔡雲庭的心腹,眼看着他這次吃了這麽大的虧,曹子安當然不願意看着他就這麽忍氣吞聲了。
“不然還能怎麽辦?這把柄被他握在手裏,難不成我還能跟他來硬的嗎?”
雖然蔡雲庭自己也是退一步越想越氣,可是形勢比人強,這把柄在人家手裏握着,就算他這心裏面有1萬個不服氣,現在這時候也隻能先忍了啊。
“大人,您可别忘了這小子拿了錢糧要做什麽?朝廷之前确實花過不少錢擴建青陽鐵廠,可是這一次朝廷可沒有诏書下來啊!”
“你的意思是……”
“大人您看,如今這個時候,方臘之亂剛剛平定,這小子不在這個時候抓緊時間恢複民生與民生息,反而還在這個時候大興土木,您要是在這個時候參他一本,順便給蔡相公那邊通個氣的話,您說,他這個位置還能呆得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