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落差這個詞,實在是讓他有點莫名其妙。
“簡單的說就是水流湍急的地方,比如說,水從山上直沖向下的地方!”
看着他那一頭霧水的樣子,韓墨頓時一陣的頭疼,伸手揉了揉太陽穴之後,趕忙再次給他解釋了一下落差的概念。
“原來是這樣,那要是這麽說的話,這樣的地方還真不少!”
明白了韓墨的意思之後,李嶽陽倒是也沒有耽誤,趕忙鋪開了自己帶來的地圖,然後伸手放在了韓墨的面前,快速的在圖上圈出了七八個備選位置。
“你明天上午可有什麽事情嗎?”
大概看了一下幾個地方的情況之後,韓墨再次開口問道。
“大人若是有事的話,自然以大人的事情爲重!”
“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個态度,我跟你交個底,我打算在這明州附近擴建軍器務!”
“軍器務?可是明州并沒有鐵礦啊……”
聽韓墨這麽一說,李嶽陽整個人頓時就愣住了。
就明州城現在的軍器務,想要保證他們的全力運行,李嶽陽這個明州知州都已經費盡了心思。
如果在這個時候,再繼續擴建的話,那鋼鐵可就真的有點供不應求了……
“明州的确沒有,但是泉州有,鋼鐵這東西你不用管,到時候自然會有船隻一路從泉州運到明州,趁着現在春耕剛過,明天你就跟我到這幾個地方去看一看,挑一個合适的地方,然後給我用最短的時間開出一條路來!”
“可是這個是不是得……”
看着韓墨這副雷厲風行的樣子,李嶽陽現在這時候是真的有點害怕了。
之前的時候是在戰時狀态,爲了保證明州附近的安全,他們就算是打造再多的軍械,也不會有人管的。
可是現在這方臘之亂都已經平息了,在這個時候繼續擴建軍器務,要是沒有得到上面的允許的話,弄不好他這個明州知州可就真的幹到頭了!
這要是被禦史彈劾一本的話,真要是鬧大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這個你不必管了,你隻是修了一條路而已,明白嗎?陛下那裏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聖旨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就會下來!”
“諾!”
韓墨都已經把話說到現在這個份上了,李嶽陽當然也不敢再繼續問下去了,隻能拱了拱手應了一聲。
就像是韓墨說的,反正說到底他現在隻是修了一條路而已,這後續的事情等聖旨下來再說也不遲。
“現在是春耕時節,你這邊還有什麽難處嗎?”
說完了正事之後,韓墨再次開口問道。
“别的倒是都還好說,就是這稻種的問題……”
“稻種怎麽了?”
聽他這麽一說,韓墨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大人您有所不知,這明州城裏的百姓們,日子過得還算可以,可是出了明州城之後,百姓們的生活還是很困頓,很多百姓家裏買不起稻種……”
“朝廷不是有青苗貸嗎?”
看着他那副吞吞吐吐的樣子,韓墨有些奇怪的看着李嶽陽。
“朝廷的确是有青苗貸,可是奈何這府庫裏的銅錢現在這時候……”
“我說你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聽他這麽一說,韓墨直接就白了他一眼。
“大人,天地良心啊,我這次可是真的一文錢都沒有動過!這不是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在打造軍械嗎?爲了保證軍器務的生鐵,這府庫裏的錢可不就跟流水一樣就出去了,再加上上次修建糧倉……”
李嶽陽說到這裏的時候,自己也是一肚子的委屈,眼淚差點沒流出來。
“那朝廷撥下來的錢呢?給明州水師打造軍械,這筆錢我們自行籌備,可是這明州守軍的軍械朝廷總得出吧?”
“您是不知道啊,我都已經往宣撫使司行文好幾次了,可是一直到現在爲止,信王殿下那邊可一直都沒批下來,您這邊催的又急……”
李嶽陽越說自己越覺得委屈,這眼睛裏面都已經開始有霧氣了。
“咱們這位殿下還真是……”
韓墨的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又看見了旁邊的李嶽陽,猛的一下反應了過來,這些話讓李嶽陽聽去好像還真是有些不好,幹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你這邊缺口有多大?”
揉了揉太陽穴之後,韓墨再次皺着眉頭問道。
“回大人的話,明州水師的軍械是八萬貫,明州守軍的軍械是十一萬貫……”
“青苗貸這邊還缺多少?”
聽完了這個數字之後,就是韓墨都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才一個小小的明州水師,淺淺的小試牛刀,居然就已經直接砸出去了十幾萬貫,這還不算那些改造戰船的費用。
“青苗貸這邊,我估摸着最起碼也得個五六萬貫的樣子……”
“這樣好了,我給你寫個條子,你明天倒市舶司那邊,把這兩筆軍械的款子全都結了,我不管你想什麽辦法,務必保證百姓們春耕的時候,手裏有足夠的稻種,我可不想看到這明州附近餓死人!”
“多謝大人!”
聽韓墨這麽一說,李嶽陽頓時就喜上眉梢。
反正他也算是看出來了,這筆錢他去要肯定是要不回來的,說到底還是得看韓墨的呀!
“行了,沒什麽事情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咱們一起出城去看看!”
既然都已經做好準備要砸錢了,韓墨現在這時候也顧不上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事了。
反正趙榛手裏的那些錢,也就僅僅夠他勞軍之用,隻要大軍開拔,他肯定還得到韓墨這裏來打秋風!
左右是一筆爛賬,韓墨也不在乎在這筆爛賬上面再多加一筆了。
“諾!”
李嶽陽應了一聲之後,這才歡天喜地的朝着門外走去。
來的時候壓力山大,走的時候渾身輕松,雖然這接下來的幾天肯定是有的忙了,不過最起碼錢的問題總算是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