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隻不過我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就回來禀報王爺了……”
眼看着趙榛終于開始自己主動問起這件事情了,宗颍這心裏面多多少少也算是松了一口氣,還以爲這家夥真的不着急呢,說了半天……
“那他是怎麽說的呢?”
趙榛說完之後,臉上雖然還是裝着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可是暗地裏卻直接豎起了自己的兩隻耳朵。
“我倒是問了一下韓兄,隻不過他說現在這個時候,這件事情還得看王爺的心意,他不願空謀……”
聽完了宗颍的話之後,趙榛這嘴角真是忍不住一陣的抽搐,這宗颍不知道什麽時候也開始學壞了呀!
那小子在哪兒是不願空謀啊?
這家夥是在等着自己上門,好跟自己談條件呢!
“這件事情讓我再想一想吧……”
幾十萬大軍忙活了這麽長時間,到最後居然硬生生的,被韓墨手底下的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将給占了便宜摘了桃子。
自己不光不能生氣,而且還要裝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來,一想起韓墨那小子那天晚上的笑臉,趙榛現在就恨得牙根兒直癢癢。
現在這個時候再讓他主動上門去求韓墨,他是無論如何都有點拉不下自己這張臉來啊!
“王爺事有輕重緩急,這樣的大好機會錯過了,可就真的要再等幾年乃至十幾年了!”
宗颍當然知道這家夥在想什麽了,可是在那件事情上,就算是宗颍都覺得韓墨做的其實并沒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國家危難之際,養寇自重,這樣的事情真要是做出來的話,哪怕能夠堵得住那些朝臣的嘴,也堵不住天底下的悠悠之口啊!
從一個大功臣變成一個居心叵測的皇子,表面上雖然看起來占了便宜,可是這暗地裏丢掉的東西,又哪裏是區區的權位可以比拟的?
“讓我再想想,讓我再想想!”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王爺,韓兄說,他這兩天就準備啓程回明州城了,回來的時候,他托我把這個東西轉交給王爺!”
宗颍一邊說話,一邊從自己的衣袖裏摸出了一封辭表,放在了趙榛的面前。
我尼瑪!
隻是看了一眼上面的内容之後,趙榛的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這小子這哪裏是在辭行啊,這分明就是在逼他表态啊!
而且不光是逼他表态,還順便給他畫出了最後的時間線,你要是在這規定的時間真的不表态的話,小爺就不跟你玩兒了!
雖然此時此刻的他真的十分的想發脾氣,可是看着宗颍那一臉嚴肅的樣子,他卻隻能把自己的脾氣先咽回肚子裏了。
“我知道了先生,先回去休息吧!”
“微臣告辭!”
看着他那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樣子,宗颍也懶得跟他繼續廢話了,反正就像是韓墨說的,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他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了,現在這個時候到底要怎麽做,那就得看趙榛自己的選擇了。
“去把王師傅給我請來!”
一直等到宗颍走遠了之後,憂心忡忡的趙真,這才讓人立刻去請王襄。
他和種師道的關系雖然也不錯,可是比較起來的話,肯定是沒辦法跟王襄相比的。
哪怕是之前發生過一些不愉快,哪怕是之前也被王襄給坑過,現在這時候他還是下意識的直接就想到了他。
隻不過,就連趙榛自己都沒辦法确定,他這麽着急的想要把王襄給找來到底,是想要王襄給他出出主意,還是想讓他給自己一點心理安慰了。
畢竟現在這個時候,也就隻有王襄這樣的老臣,才能夠全身心的站在他的一方,替他考慮問題。
“諾!”
雖然不知道趙榛今天晚上到底在發什麽瘋,可是手下的這些小吏們還是不敢耽誤,立刻就有人飛馬去請王襄。
“這麽晚召見老臣,王爺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聽說趙榛再次想起了自己,王襄還真是有那麽一點小激動了。
自從他在明州跌了個大跟頭之後,緊接着又辦砸了糧草的事情,趙榛可是已經有很久都沒有單獨召見他了,尤其是在現在這個敏感的時候。
“王師傅,我今天照你來其實是爲了回京的事情,不知道王師傅可有什麽想法嗎?”
如果有選擇的話,趙榛實在是不願意直接跑到韓墨的面前去問計。
“這個……”
聽他這麽一問,王襄,整個人頓時就有點尴尬了。
要說争權奪利的話,他的确是個能手,可是這個問題還真是有點難住他了。
按照正常來說的話,宣撫使這個職位是不常設的,遇事而設,事畢則歸。
可是現在這種時候,大功雖然成了,可這收尾的事情畢竟還是沒有完成。
現在這個時候想回京,那可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趙榛這次立下了這麽大的功勞,要是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回去,那算是怎麽一回事?
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借口,恐怕,他前腳回京,後腳就得被人給彈劾。
“有傳言說,官家現在正在考量樞密副使和這個樞密院簽事的人選!”
看着王襄臉上那尴尬的表情,趙榛不動聲色的再次敲了敲桌子說道。
“這個消息可靠嗎?”
聽他這麽一說,王襄頓時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作爲這次的宣撫副使之一,一個樞密院簽事的職位,那都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情了。
如果自己運氣好一點的話,或者,趙榛這邊替他使點勁兒的話,哪怕是樞密副使,也不一定沒有機會啊!
可要是在他們回京之前,皇帝直接就把人選給定了的話,那這事情可就真的要尴尬了!
他都已經到了現在這把年紀了,這前面要是一下子蹦出幾個年輕人擋在他面前的話,那恐怕他這輩子都沒希望坐上樞密副使的位置了!
“消息自然是可靠的,隻不過,若是本王不能提前回京的話,這汴梁城裏還有誰能替老師謀取這個位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