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桧有些尴尬的時候,門外終于傳來了随從的聲音。
“走吧,你跟他應該也算是舊人了吧,當初在太學的時候,你似乎還是他的先生!”
馬車終于再次停了下來,趙榛再次看向了秦桧說道。
“哪有什麽師生情誼?我隻不過是當了個學正而已……”
秦桧說到這裏的時候,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了,他和韓墨說起來的話,像仇人遠比像師生更多吧。
哪怕是往自己臉上貼金也得有個限度,這一點他自己心裏還是明白的,他要是敢在韓墨面前繼續擺架子的話,估計非得被這小子虐的找不着北。
“不管怎麽說,總算是個故人,一起進去吧!”
用眼睛的餘光看了一眼秦桧之後,趙榛這才扭頭直接朝着酒肆裏面走去。
與其說他想要帶着秦桧長長見識,還不如說現在這時候他的心裏面确實是有點發慌,不敢自己一個人面對韓墨。
“殿下!”
别人不認識趙榛,姜焱還是認識的,看到趙榛從外面走了進來,他趕忙上前行禮道。
“韓兄還真是好雅興啊……”
就在趙榛,準備問一下韓墨到底在哪的時候,忽然聽到後院傳來了一陣劈柴的聲音。
愣了一下之後,趙榛苦笑的說道。
“我家大人說他心情煩悶,所以……”
這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就算是姜焱自己都有點編不下去了,畢竟,這種大雪天不睡覺,非得要在外面劈柴,這種事情哪是正常人能夠幹得出來的?
“無妨,韓兄一向灑脫,你們不用管我了,我到後面去看看韓兄!”
把韓墨的那些護衛全都留在了大堂之後,趙榛這才帶着秦桧一路來到了後院。
雖然現在這個時候是在江南,而且已經是2月天了,可是在這樣的雪夜裏,看着韓墨一個人赤裸着上身在劈柴,趙榛整個人還是忍不住一愣。
“韓兄,你還真是好雅興啊!”
哪怕是趙榛已經故意加重了腳步聲,可是韓某卻好像是完全沒聽到一樣,整個人依舊在全神貫注的劈着柴火,無奈之下,趙榛也隻能幹咳了一聲,率先開口說道。
“讓殿下見笑了,剛才我在想一些事情,所以有些出神沒聽到殿下走過來,殿下,這麽晚了過來,可是有什麽事情嗎?”
伸手抹了一把自己額頭上的汗水之後,韓墨也沒有穿衣服的意思,反而朝着趙榛拱了拱手說道。
“其實也沒什麽太大的事情,隻不過剛剛忙完,聽說韓兄已經到了蘇州城裏,我特意過來看看!”
哪怕是明知道這小子在揣着明白裝糊塗,趙榛現在這時候也是無可奈何,隻能硬着頭皮說道。
“原來是這樣,殿下不如在前面稍坐片刻,我這裏很快就劈完了!”
聽完了韓墨的話之後,再看看旁邊那把已經早就準備好的斧頭,趙榛忍不住嘴角一陣的抽搐,這小子這哪是讓自己去前面坐着呀……
“我記得咱們第1次見面的時候,似乎就是在汴梁城外劈柴吧?”
幹咳了一聲之後,趙榛隻能沒話找話了。
“的确是這麽回事,那個時候殿下還是個閑散的親王,哪像現在位高權重事務繁雜啊!”
雖然韓墨說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笑容,但是,同樣的話,聽在趙榛的耳朵裏面,還真是讓他别有一番滋味在心頭啊。
“本王能有今日,韓兄當居首功!”
雖然這心裏面有點不太舒服,不過一想到自己今天的來意,趙榛還是陪着笑臉說道。
“殿下實在是太過獎了,韓墨其實什麽都沒做,一切都是殿下的福運而已!”
韓墨的話越說越客氣,趙榛卻感覺自己的臉越來越燙了。
認真說起來的話,韓墨并沒有絲毫對不起他,反而是他對韓墨諸多算計,再想起昔日許下的諾言,此時此刻他還真是有種羞愧難當的感覺。
“殿下,此間天寒,要不然您還是到前面等一等韓大人吧……”
眼看着這兩人一哼一哈說話之間,自己居然連一句嘴都插不上,秦桧趕忙開口說道。
“說的也對,韓兄雖然是個文人,可是武藝也一樣不差,這樣好了,你先到前面去等着好了,我和韓兄第1次見面的時候,兩人便劈了一天的柴,今天趁着這個雪夜我們兩個叙叙舊如何?”
左右是逃不過這一遭了,趙榛直接笑着說道。
“殿下萬萬不可,您要是感染了風寒的話,那……”
一聽趙榛要把自己給趕出去,秦桧趕忙開口說道。
“好了,雖然這段時間我忙于政務,可是,這武藝還是沒有落下的,習武之人怎麽可能這麽容易就感染風寒?”
趙榛一邊說話一邊拿起來放在旁邊的斧頭,活動了一下手腕之後,直接解下了自己身上披着的狐裘。
“殿下……”
趙榛這個親王居然要親自劈柴,而且,還要跟韓墨兩個人單獨在這裏劈柴,秦桧這心裏面要是能舒服,那才真是有鬼了!
“你還有别的事情嗎?”
趙榛一邊說話,一邊直接剪了一塊原木放在了旁邊的砧木上,雙手一揮,直接将那塊原木一劈爲二。
“沒、沒有了,屬下告退!”
才說了一句話就被趕了出去,秦桧心裏的郁悶現在真是可想而知了。
眼看着整個後院裏再次隻剩下了自己和趙榛,韓墨也沒有在閑着,活動了一下肩膀之後,也把自己的注意力再次放在了旁邊的柴堆上。
“咱們兩個可是許久沒有這麽親近過了,真要說起來的話,是我有愧于韓兄啊……”
幹咳了一聲之後,趙榛再次率先開口說道。
“殿下何出此言?”
“王師傅的事情,當時我是知道的……”
猶豫了一下之後,趙榛再次開口說道。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韓墨正準備揮出去的一斧子,明顯慢了半拍,斧頭落下的時候,刃口的落點明顯偏離了原木的中心。
說出了這句話之後,趙榛反而有種渾身輕松的感覺了。
“其實,這件事我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