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城外,韓家的莊子裏,袁星馳笑着端起一杯酒,放在了韓墨的面前。
“放心吧,王朝安是個聰明人,王黼若是不死的話,你覺得他還有生路嗎?”
對于袁星馳的擔心,韓墨倒是沒有放在心上,這事情都已經謀算到了這個地步,如果這家夥真的還能夠活下來的話,那他的命未免也太大了吧!
别的事情也就罷了,就憑這家夥貪沒了那麽多的錢财,最後卻還在敷衍皇帝,趙佶就不會放過這家夥。
更何況,王黼還有在國喪期間飲宴,寵幸府中的侍女,而且最後還緻其懷孕的事在前。
要知道那可是大劉妃的葬禮,當時宋徽宗這個皇帝都哭得死去活來,每天茶飯不思,而王黼這家夥,白天陪着他在皇宮裏演戲,晚上回到家裏,居然還能抱着女人睡覺,哪個皇帝能夠受得了自己的宰相這麽對他……
“姑爺,先生,剛才有一隊殿前司的士兵,直奔城外的王家别院去了!”
兩人正在說話的時候,姜焱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一臉興奮的看着韓墨說道。
“看來,這件事情已經成了八成了!”
聽他這麽一說,袁星馳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事情做到如今的地步,他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這時候,到底能不能成事,那就得看天意了!
“你可别忘了,現在這時候梁太尉和當今的那位蔡相公可都還在皇宮裏呢,王黼今天要是還能夠從這十面埋伏之中逃出來的話,那他們兩位也太沒用了吧?”
韓墨一邊說話,一邊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直接一飲而盡。
“沒錯沒錯,我怎麽把他們兩位給忘了?咱們要不要到樊樓去訂一桌上好的席面?”
聽完了韓墨的話之後,袁星馳這才哈哈大笑的說道。
“我說先生,你能換個地方嗎?”
聽他這麽一說,韓墨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就停了下來。
昨天晚上放了十大花魁的鴿子,現在這時候還跑到人家的地盤上去訂酒菜,難道不怕人家下藥嗎?
“啊?哈哈哈哈!”
看着韓墨那一臉便秘的樣子,袁星馳忍不住再次狂笑了起來。
“我說姑爺,這汴梁城裏有勇氣放十大花魁鴿子的人,恐怕也就隻剩下你一個了!”
笑了好一陣之後,袁星馳這才強忍着笑意說道。
“我這不也是興之所至嗎?這個事情真不能怪我呀……”
韓墨說道這裏的時候也是一陣的郁悶,那個年輕人年輕的時候,不得做些輕狂的事情?
“哈哈哈哈!”
“行了行了,你在這慢慢等消息吧!我先回去睡一會兒,這昨晚上折騰了一夜,到家的時候都已經淩晨了,現在倒是正好可以補個覺了!”
看着袁星馳臉上那猥瑣的笑容,韓墨真的是一陣子氣不打一處來。
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這才直接扭頭回了自己的房間。
“墨哥兒,這院子我一直給你留着呢,院子裏的東西也都還是你原來的東西,每日裏打掃的事情也都是我親自過來做,你看還缺點什麽嗎?”
看到韓墨走了過來,徐三寶趕忙追了上來,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徐管家,你有心了!”
伸手拍了拍徐三寶的肩膀之後,韓墨這才滿意的,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這天寒地凍的屋裏的确是有點冷,我現在讓人給你送幾個碳盆過來!”
“那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看你說的!不就是幾個碳盆嗎?”
雖然徐豐年現在并沒有實際的差遣,可是好歹那也是官身了呀!
對他們徐家來說,這也算是光宗耀祖了,現在這時候伺候起韓墨來,徐三寶可不是一般的用心。
“之前的時候,我跟叔祖大人已經談過了,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豐年現在已經成了朝廷官員,叔祖大人的意思是,等過了元月之後,就放你們夫妻兩個自由,不知道你們自己意下如何?”
看着那一塵不染的房間,韓墨忽然扭頭,笑着看向了徐三寶。
“這、這……”
聽韓墨這麽一說,徐三寶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他這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動過想要贖身的念頭,隻不過,一想到離開了這個院子之後,他們夫妻兩個就得靠着自己過日子,他這心裏又有一點打怵。
随着他的年紀見長,幹脆也就絕了這個念頭,一方面因爲他們是官奴。
另外一方面,他畢竟是公主府的管家,知道的事情實在是有點多,想要贖身也沒有那麽容易。
自從徐豐年得了官身之後,這件事情幾乎都快要成他的心病了。
一個朝廷官員的父親,居然是别人府中的下人,這種事情說出去實在是不怎麽光彩。
本來他還想自己親自去求一求長公主殿下,可是卻沒想到,他這邊還沒出手,韓墨居然已經替他們給辦妥了。
“好了好了,咱們也算是相識一場,幫你們做點事情也是應該的,豐年跟在我身邊,我的意思是讓他在明州那邊補個拆遷,我看等過完了元月之後,你們就跟我回明州吧,到時候,我在明州府那邊給你們尋個宅子,怎麽也比現在寄人籬下的好吧?”
雖然說徐豐年讀過的書不多,而且現在的年紀的确有點偏小,可是這家夥對韓墨也算是忠心耿耿了。
而且,以他的出身和身份,離開了韓墨之後,他根本什麽都不是。
無論是出于什麽原因,他想要在官場上有所發展,最後都隻能緊緊的依靠韓墨。
對于這種天然就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韓墨也不介意再施一點小恩小惠。
“墨哥兒,我、我之前是有眼不識泰山,你對我這麽好,我、我……”
徐三寶說着說着,整個人頓時哭的更加的大聲了。
“你這是做什麽?這些年來,你對我們兄妹也沒少照顧不是?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再說這些就沒意思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