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梁師成這麽一問，趙佶忽然饒有興趣的反問道。
“這狀元郎的心思，老臣哪裏猜得到？”
聽皇帝這麽一問，梁師成頓時有點尴尬了，這我上哪猜去？
不過唯一有一件事情他可以确認，那就是皇帝今天的心情好像很不錯。
“這小子剛才正準備哭的時候，忽然從衣袖之中掉出了一塊，老姜……”
“老姜？”
“哈哈哈哈！”
看着梁師成那滿臉錯愕的樣子，趙佶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這下子梁師成實在是忍不住了，也跟着皇帝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君臣二人就在這大殿之中笑的前仰後合。
“哈哈哈哈，敢在皇帝面前玩這種把戲，還被自己給玩脫了的，這小子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
“那是官家仁愛，這要是換了别的皇帝，早就已經拖下去治罪了！”
“呀，剛才光顧着笑了，忘記問那小子，這錢财的事情……”
梁師成的馬屁還沒拍完，趙佶這才猛的想了起來，自己剛才光顧着問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居然把最重要的事給忘了。
“可要派人把他追回來？”
聽皇帝這麽一說，梁師成趕忙問道。
“算了，算了，耽誤了這麽會兒的功夫，估計這小子都快走到宮門口了……”
“其實這種事情官家不問，這小子應該也知道，您别看這小子表面上看起來愣頭愣腦的，他這一肚子鬼心眼，要是不知道官家您犯了難，那才真的是有鬼呢！”
趁着皇帝心情好，梁師成自然也樂得在這個時候給韓墨再來一句順水人情。
畢竟，韓墨在剛才進店之前就已經跟他透了底，不光可以解了皇帝的燃眉之急，而且還能幫自己出一口惡氣呢……
“你這麽說倒是也沒錯，那你就親自去吩咐一聲好了，明日早朝，朕要親審黃潛善一案！”
皇帝和梁師成相識多年，聽梁師成都已經這麽說了，當然心裏也大概明白了一些。幹脆也就沒有再繼續多問什麽，而是扭頭吩咐道。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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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官家要親審此案？”
東宮之中，聽說了這個消息之後，耿南仲真是恨不得一頭撞死了。
這個案子被摁下了這麽多天，原本他還以爲這件事情有了什麽轉機，可是卻沒想到最後居然等來了這麽一個結果。
這不管什麽事情，直接被擺到朝堂上去說，下面就算是他們有再多的小手段，怕是也沒辦法再使用了……
“宮裏傳出來的消息關鍵是這麽說的，據說現在這時候，開封府那邊都已經開始準備案卷了……”
看着耿南仲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趙桓的心裏都忍不住一陣的擔心。
黃潛善萬一要是在朝堂上把他給賣了的話，那他這麽多年來的隐忍，可就全部都白費了。
爲了能夠把梁師成給踢到一邊，他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可一直都在瞞着梁師成。
而這一切的主導者，正是眼前的耿南仲！
“耿師父，咱們現在怎麽辦？你倒是說句話呀！”
“這、這……”
被趙桓打斷了思路之後，耿南仲這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說點什麽了。
自從大宋開國以來，能勞動皇帝大駕親自審問的案子，那可真的是屈指可數。
如果是在開封府裏的話，或者黃潛善還能夠撐住，可是到了朝堂之上，面對着諸多大佬的威壓，誰知道這家夥到底能扛到什麽程度？
更何況，韓墨那小子可不是吃素的！
就憑借着他當初幫太子拉攏梁師成這一手，就能夠看得出來，這家夥絕對會是一個難纏的對手……
黃潛善想憑借着那些零零散散的證據，在朝堂上跟他當堂對峙，天知道最後會是個什麽結果……
“這什麽？我說耿師父，都到這時候了，你就别在這裏支支吾吾的了！”
就算是趙桓這個慢性子，現在這時候都受不了耿南仲了。
這之前的時候他可是說的頭頭是道，口口聲聲的說已經把韓墨所有的退路全部都算好了，到時候韓墨隻能徹底的倒向自己。
這怎麽事到臨頭的時候，忽然一下子就變啞巴了呢？
“殿下，您先不要着急，黃潛善不是那種不分輕重的人，這件事情他會全部承擔下來的！”
艱難的咽了口唾沫之後，耿南仲這才趕忙開口安慰道。
可是他這不說還好，他越說趙桓反而感覺越有種罵娘的沖動了。
這之前他和韓墨的關系雖然說不上好，但是也絕對算不上敵人，可是現在被耿南仲搞了這麽一手，就算是不是敵人也是敵人了！
如果是在他登基之後的話，一個臣子大不了不用了也就拉倒了！
偏偏現在這時候，可是奪嫡的關鍵時刻，在這種時候得罪一個足智多謀，而且還備受皇帝器重的心腹大臣，這不是給自己上眼藥嗎？
光是他的兩個如狼似虎的弟弟，現在這個時候他就有點招架不住了，更别提現在這時候再多上一個韓墨了。
要知道，現在的韓墨可不是往日的吳下阿蒙了，手裏握着東南市諸路市舶司，光今年這一年，就已經給朝廷解決了近千萬貫的軍費。
而且，就憑借着三千勝捷軍和一些新訓練出來的士兵，就能在幾萬叛軍的猛攻之下，還能把對方殺的片甲不留！
不到20歲，就已經成了朝廷的封疆大吏，這樣的人，在如今這個敏感的時候，把關系弄得這麽僵，他這是嫌自己命太長嗎？
“殿下放心，明日的早朝之上您就放心吧，老臣無論如何也不會讓這件事情牽扯到殿下的，再說了，那不是還有梁、梁太尉嗎……”
看着趙桓臉上不善的表情，耿南仲情急之下，再次說出了一句不該說的話……
聽完了他的這句話之後，趙桓算是對他徹底的失望了。
一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還真是錯的很離譜啊，尤其是在這看人的眼光上，自己當初怎麽就聽信了這麽一個廢物的話呢？
要是讓梁師成知道，他們在背後謀劃了這些事情的話，怕是他們之前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情分，一下子就得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