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韓墨終于收到了梁師成用金字牌急腳遞送來的中旨。
“怕什麽?他要的無外乎就是錢财罷了,再說了,這筆錢又不是我來出?”
韓墨說到這裏的時候,臉上滿是輕蔑。
蔡家那邊,昨天晚上就已經連夜把船都準備好了,他要做的,隻不過就是把這船上的東西送到汴梁去。
這筆錢不但沒有吞下去,反而還得要以韓墨的名義給交上去。
可以說,他們這次那才是真正的偷雞不成蝕把米。
“話雖然是這麽說沒錯,可是,這賬目現在還沒有清點完畢,您要是這麽快出發的話,這後續的事情萬一......”
姜焱說到這裏的時候,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韓墨臉上的表情。
“放心吧,蔡家這次要是不想出什麽問題,他們是不會在這數目上作假的的,他們自己知道輕重厲害。”
比較起他們的擔心來,韓墨就完全沒把這事情當做一回事了。
“那我們就不清點了?”
姜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清點還是要清點的,不過,用不着費這麽大的力氣,一會你拿我的手書去找幾大家族的管事,讓他們每家給我先抽調五十個賬房過來,讓他們來一起清點!”
“可是,這能行嗎?”
一聽說韓墨要讓他們的人負責清點,姜焱第一個就表示擔心了。
畢竟,這些人畢竟都是幾大家族的人,萬一出點事情最後背鍋的可是韓墨。
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
幾千萬貫的銅錢,真要出點事情,韓家這點家底不得全都賠進去。
“放心好了,等他們清點完畢之後,從這筆錢裏扣除七百萬貫,用作七大家族在市舶司的壓倉銀。若是他們日後提供的貨物有問題,就先從這筆錢裏扣除用作賠償的份額!”
“啊?”
韓墨的話一說完,姜焱就感覺自己的腦袋不夠用了。
所以,這七百萬貫的銅錢到底是誰家的呢?
說是七大家族的,他們自己又沒辦法調動這筆錢,說是市舶司的,市舶司的帳好像也沒辦法從這裏走吧!
“好了,你隻管按照我說的去傳信就行了,我想他們還不會蠢到來跟我掰扯這個的!”
反正這筆錢到了汴梁城,要麽是被吃喝玩樂了,要麽就是被那些貪官污吏給貪墨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巧立名目,先給市舶司扣下一筆保證金。
以方便自己下一步的計劃和行動,至于這筆錢在誰的賬上,這個很重要嗎?
“諾!”
聽他這麽一說,姜焱也不敢再繼續追問了。
“我們才剛安定幾天,怎麽又要回京?”
姜焱前腳才剛走,後腳折有蓉就推門走了進來。
“身在官場,這不是身不由己嗎?你們好生在明州等着吧,我預計,過了這個元月之後,我們就能在這安生個一兩年了!”
韓墨一邊說話,這右手也老實不客氣的直接把折有蓉攬入了懷中。
“現在是白天呢......”
韓墨正想深入一下的時候,折有蓉趕忙一把推開了他。
她現在可是當家的大娘子,這要是給人看了去,這還要不要做人了......
“白天怎麽了?”
韓墨一撇嘴,一臉的欲求不滿。
“晚上随你,白天不行......”
略帶幾分羞澀的丢下了一句話之後,折有蓉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到底是來作什麽的了,扭頭逃一般的飛奔而去。
“人生真是無聊的很啊!”
看着佳人遠去的背影,韓墨也隻能是無奈的長歎了一聲。
不過,好在韓大人的無聊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很快,李嶽陽聞着味道就趕了過來。
“大人,屬下聽說您此次要回京述職了?”
看到韓墨的第一眼,李嶽陽就有些忐忑的問道。
“嗯,是有這麽回事,不過也就是回去過個元月,十五之前怕是還得要趕回來的!”
金字牌急腳遞,這種東西在明州這樣的小地方,那真是幾年十幾年也未必能看到一次,就更别說要瞞住他這個知州了,所以,韓墨也沒有任何的隐瞞,直接開口說道。
“不知道大人可有什麽事情,需要卑職去做嗎?”
雖然韓墨嘴上說的輕松,可是李嶽陽的心裏卻有點打鼓。
畢竟,這金字牌急腳遞都出動了,怎麽可能真的跟韓墨說的那麽輕松。
他的命現在還在韓墨的手裏,無論是從哪一方面考慮,他都絕對不願意看着韓墨出事。
“你就把糧倉的事情處理好就行了,不過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所有的民夫,該給工錢的給工錢,在這種事情上不要跟我玩什麽小花樣!”
韓墨當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麽,不過這個也算是他給他的一點小考驗,所以他現在也隻能是故意裝作不知了
“諾!”
碰了一鼻子灰之後,李嶽陽也不好再繼續說下去了,隻能泱泱的朝着韓墨應了一聲,然後扭頭走了出去。
護送船隊入京的事情,别人做起來可能還會有些麻煩,不過韓世忠做起來就要輕松很多了。
畢竟,這條路他之前已經走過了,而且現在的情況比之前要好很多。
所有叛軍的勢力,基本上都已經被壓制在了江南東西兩路和兩浙路的一部分上,他們走水路,遠比走陸路要安全很多。
明州水師的新戰船,這個時候也已經改裝完畢了一大部分,就算是真遇到什麽不開眼的小毛賊的話,怕是他們還沒到進前,就已經被韓世忠他們給送進大海裏了。
把韓世忠叫到書房裏,密談了半個多時辰之後,韓墨這才回了自己的卧房。
少年夫妻剛剛重逢沒多久,馬上又要面臨離别了,雖然隻是短暫的離别,可依然會讓人感覺有種分外的不舍。
這一整夜的時間,郎情妾意,自然是不足爲外人道也……
第2天一早,把手裏的公務交接清楚之後,韓墨也再次踏上了一條快船,帶着姜焱和幾個護衛一路直奔汴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