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七八個人就斜靠在茅草屋上曬起了太陽。
太陽暖烘烘的,曬的時間久了,衆人自然有了困意,不大一會兒竟然有了鼾聲。
陳曉北強撐着不讓自己睡過去,他轉頭四下看了看,在自己身邊的杜鵑早就睡着了,想想也是,一個小姑娘,跑這一路,确實夠累的。
再轉頭看看其他人,除了陳大勇還睜着兩眼之外,其餘的也都睡了過去,陳曉北可不敢睡,他站起身來試着活動一下手腳。
見他起身,陳大勇也站了起來,陳曉北卻趕緊伸手阻擋住他,“大勇哥,你睡會兒吧,待會兒我喊你。”
陳大勇卻舒展了一下手腳,又在原地蹦了兩下,“我沒事,你歇會兒吧。”
兩人正說着呢,陳大勇目光往遠處一掃,突然眼中露出欣喜之色。
“曉北兄弟,你看。”順着陳大勇手指的方向看過去。
遠處來了有十幾個人。
這些人一色的青衣,排着不太整齊的隊列,雖然如此,但卻依稀能看得出來,一定是經過訓練的,因爲離得遠看不清面容,但陳曉偉卻覺得這些人有點眼熟的感覺。
陳曉北快步跑向十字路口,迎上這十幾人,走得近了,他認出來了領頭的正是郭川。
陳曉北便揮手招呼,“郭川大哥,郭川大哥。”
看到是陳曉北出現,郭川顯然也有點意外。
郭川一擡手身後十幾人,便立刻整齊地停下來。再往前一步,郭川對着陳曉北一抱拳,“曉北兄弟,你,你怎麽在這裏?”
陳曉北開門見山直截了當的說道,“我是來找你們的,聽說你們要去京城找柳小姐,對嗎?”
郭川點了點頭,“是啊,山上的軍需全運下來了,我們得去找柳小姐複命。”
陳曉北看了看郭川的身後,“郭大哥,你們不是有千把人嗎?爲何隻有你們幾個呀?”
聽到這個,郭川嘿嘿一笑。一副十分得意的樣子,“一千多人走的路上太顯眼了,我們得化整爲零。”
這一下,陳曉北大概有點明白了,自己一路之上,隻是去尋找那些能容納太多人住的地方,卻忽略了一些小地方。怪不得找不到他們。
“郭大哥有點兒突發情況,現在京城裏不太安穩,你們還是不要去的好。”
陳曉北說得含含糊糊,郭川當然不買賬,“多謝曉北兄弟提醒,我們自有分寸。”
旁邊的陳大勇有點兒急了。“郭大哥你們還是别去了吧,去了恐怕給柳小姐添些麻煩。”
“放心吧,我們不會給柳小姐添麻煩的。”郭川想了想還沒有明白陳大勇和陳曉北的意思,依舊是滿臉笑意。
見此情景,陳曉北知道如果自己不把事情說得嚴重點,恐怕阻止不了他們。
陳曉北隻好實話實說,“郭大哥實話告訴你吧,柳侯爺已經被皇上下旨出家爲僧,劉柳小姐也被削爲平民。”
“所以這個時候,你們去京城找柳小姐,實在是不合時宜呀。”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郭川的暴脾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
“真是氣死我也,世間萬物争不過一個道理,柳小姐爲國家出那麽多的力,爲什麽遭遇這種待遇,不行,我們得去爲柳小姐請願。”
郭川一帶頭,後面衆人也都吵了起來。
陳曉北一時間有點尴尬,沒想到自己捅了馬蜂窩啊。
緊接着後面又走來了一二十人,這就是郭川所說的化整爲零,這下好了,現在有二三十人在這吵了。
局面就有點失控了。
看着郭川等人要強行離開,陳曉北,隻好拉住郭川的胳膊,“郭大哥真的别去,既是爲了柳小姐好,也是爲了你好。”
郭川牙一咬,心一橫,一抖手便掙脫了陳曉北的拉拽。
而此時正在打盹的杜鵑等人也被驚動,看到陳曉北被郭川推出了一個趔趄,杜鵑立刻飛身而來護在了陳曉北的面前。
很顯然,郭川是知道杜鵑的功夫,他對着杜鵑一抱拳,“杜鵑姑娘,曉北兄弟對不住了,柳小姐受此不公待遇,我等實在咽不下這口氣,今天必須得進京。”
陳曉北往路中間一站,伸開胳膊大聲說道,“各位聽我一句勸,真的不要去。”
郭川再次對着陳曉北抱拳,“曉北兄弟,你擋得了一時,擋不了一世,即便今天我們停下了,明天也還會去,還請你不要再爲難我們。”
“對,京城非去不可。”
“是啊,必須得去京城。”
“必須爲柳小姐讨回公道。”
“去給柳侯爺申冤。”
随着慷慨激昂的喊聲,郭川一揮手,有幾人圍攏過來,攔在陳曉北面前,其餘的大踏步往前走去。
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馬蹄聲響。
接着便是,一聲嬌喝,“給我站住。”
這聲音耳熟啊,陳曉北順着聲音看過去,看到來人,陳曉北不由得心中一驚來的不是别人,正是昭甯公主。
公主奉了太子教令去往青牛縣,本來是帶着十幾輛馬車,可是昭甯公主嫌馬車走得太慢,索性帶了幾名護衛,跑在前面。
今天跑到這裏,恰好看到前面亂糟糟的。
待看清楚是陳曉北在跟一幫人糾纏,她立刻催馬上前,正好攔住了郭川等人。
郭川等人一看是昭甯公主,立刻嘩啦啦,跪倒了一大片,看得旁邊包子鋪和面鋪的兩個掌櫃也傻眼了,不自覺地也跟着跪下去。
陳曉北見狀,也快步上前,撩衣要跪。
昭甯公主急忙跳下馬來,伸手架住陳曉北的胳膊,“曉北哥。不必多禮。”
這,曉北哥?
郭川等人傻眼了。
想不通眼前這個窮小子到底何德何能,跟公主都能稱兄道弟。
昭甯公主扶住陳曉北之後,轉頭看向郭川等人,拿手一指,厲聲呵斥,“你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連曉北哥的話都敢不聽。”
郭川一抱拳,對着昭甯公主說道,“公主殿下,聽聞柳侯爺遭遇不公,我等心中氣不過,打算去京城,爲侯爺讨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