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的話卻勾起了黃莺的思緒,她又想起了蓮花教主臨走之時跟自己說的話,那房征就在公主的宮裏關着呢。
可是師姐臨走之時說過不到萬不得已,這件事不能對外人說,所以,自己什麽時候跟陳曉北說合适呢,他有點兒糾結。
轉念一想,現在陳曉北爲了營救柳向南已經夠操心了,自己還是先不要給他增加煩惱得好。
陳曉北跟拉木走在半路,路邊一家酒樓,飄着飯香。
陳曉北略一尋思,進去問店家要了一隻燒雞,拿油紙包仔細了,一連裹了三層,又用細繩栓好,确保一時半會兒不會有香氣透出來。
看此情景,拉木笑着說道,“兄弟你要是想吃雞,明日我陪你來就是,今日買了放涼了就不好吃了。
”
陳曉北笑着搖了搖頭,“不,這是帶給柳小姐的,她在牢裏待了多日,想必也得打牙祭了。”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律法司的大牢後門。
拉木上前跟守在門口的獄卒低聲說了幾句,這名獄卒點了點頭,沖着陳曉北招了招手。
陳曉北上前來,對着獄卒一抱拳。
這獄卒點了點頭,“待會兒跟我進去不要多說話,你隻有半炷香的功夫,有什麽事兒趕緊交代。”
拉木也在旁邊陪着笑說,“放心放心,大家都是明白人的,絕不會給您添麻煩。”
這獄卒點了點頭,轉身往裏走,陳曉北趕緊跟上去,這是他第一次走進這所謂的律法司大牢。
裏面昏暗潮濕,空氣污濁,說白了甚至還不如自己前世家裏那豬圈氣味好聞,想想也是,這麽多人在裏面吃喝拉撒,甚至常年不洗澡不換衣服,而且終年不見陽光,裏面的味道可想而知。
轉念一想,堂堂的護國公,一品侯爺之女居然被關到這種地方,未免不是一種悲涼啊。
很快,獄卒就帶着他來到柳如眉的監舍前,跟往常一樣,獄卒上前輕輕抖了抖拴着木門的鐵鏈,輕聲說了一句,“柳小姐,有人來看你了。”
說完獄卒轉身離開。
蜷縮在角落裏的柳如眉擡起眼來,借着昏暗的燈光,看着眼前的居然是陳曉北,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
柳如眉噌的一下站起來,三步兩步來到跟前,從木栅欄中伸出手來,略顯激動地拽着他的胳膊,“曉北哥你怎麽來了?”
此時旁邊的柳元文也緩緩站起身湊過來,他驚訝地看着陳曉北。這人自己不認識,可是呢,卻多次從别人的口中聽說過陳曉北。
“你就是陳曉北。”
陳曉北點了點頭,對着柳元文一抱拳,“見過世子。”
柳如眉擺了擺手,“好了,曉北哥,都這個份上了,咱們閑話少說,你咋來了。”
陳曉北就把自己對柳開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照我分析啊,柳侯爺隻有如此才能保全性命,要不然……”
聽了陳曉北的話,柳如眉一陣默然。
柳元文确實憤憤不平,“真是豈有此理,我爹乃是堂堂護國公,豈能出家爲僧。”
旁邊的柳如眉卻沉穩得多,她看了看自己的哥哥,沉聲說道,“好了,你少說兩句,什麽護國公,爹爹已經被打入天牢了,皇上哪裏顧及半分護國公的情面。”
說到這,她仰天一聲長歎,“真想不到,爹爹一生爲國卻落得如此下場,倘若我能夠走出這大牢,倒不如跟随曉北哥去到河頭村,種田釣魚,了卻此生,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聽柳如眉說到河頭村旁邊的柳元文卻是一拍腦袋,“哎呀,你這提起河頭村,我倒想起一件事。”
“在他們家的地窖裏還關着一個人呢,就是他們河頭村的。”
“啥?”陳曉北詫異地看向柳元文。
“我們村的?是誰?”
柳元文撓着頭想了想,“好像好像是叫陳二毛,跑來找我爹告密領賞,也不知爲何就被我爹給關到地窖裏去了。”
聽到這陳曉北暗自感到詫異,怪不得一直沒有這個陳二毛的下落,居然是被關到柳向南的家中了。
人世間的際遇就是如此的奇妙。
緊接着柳元文又說,“我家被封了也有三四天了,可别把他餓死了,麻煩你跟柳開說一聲,想辦法進去看看吧。”
陳曉北點了點頭。此時對于生死他已經看得淡了,要是陳二毛被餓死在柳向南家的地窖,那也算他是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自己該說的已經都說完了,他對着柳如眉和柳元文抱拳說道,“二位該說的我都說了,如果你們覺得這個方案可行,我會想辦法讓大管家通知老侯爺,等待合适的機會把他救出來,如果你們覺得此事不可行,那咱們另行商議。”
“不行。”柳元文說得斬釘截鐵。
身邊的柳如眉,卻是擡手打斷自己的哥哥,繼續說下去。
“好了,大哥現在都什麽時候了,隻要爹爹能夠活下來,比什麽都強。”
“功名利祿不過是過眼煙雲,我看就按照北哥說的做。”
柳元文一陣沉默,不過仔細想想,自己的妹妹柳如眉說得也對,沒有了命,其他的還有什麽用呢?
想到這,他默默地轉身回到角落裏坐下來,一言不發。
見此情景,柳如眉再次對着陳曉北抱拳,“曉北哥,一切有勞你了,出去之後你就跟大管家和柳策他們說,就說我跟大哥已經同意了,讓他設法去轉告我爹。”
陳曉北點了點頭,又從衣袖中遞過一個紙袋。
“裏面是一隻燒雞,是黃莺妹子專門給你準備的。”
聽到這裏,柳如眉的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了下來,語音瞬間變得有些哽咽,“有勞黃莺妹妹了,倘若我能出去,一定……”
陳曉北擺了擺手,“好啦好啦,如眉啊,你不要多想,一定要保重身體。”
“即便侯爺想要出家,也得需要一個合适的機會,倘若時機成熟,我會立刻行動,把你和侯爺營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