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這事,蕭安看蕭景雲沒有走的意思,沉聲問道,“景雲啊,你還有什麽事嗎?”
蕭景雲抱拳一禮,“父皇,還有一件事,兒臣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好,你但說無妨。”
蕭景雲突然一撩衣服,恭恭敬敬地跪了下來看到這一幕,蕭安有點傻眼了,他詫異的問道,“景雲啊,有什麽話你直說就是,你這算怎麽回事兒。”
“父皇,懇請您饒過老丞相吧,他即便有錯也是爲柳侯爺申冤,爲馮鵬舉叫屈,但罪不至死吧,您爲何把他……”
聽了這話,蕭安臉色一沉,“皇兒啊,我早跟你說過,朕這是爲了助你登基呀。”
蕭景雲再次抱拳,“可是,父皇,即便要助我登基,讓房老愛卿他告老還鄉就行了,也不需要把他給擄走吧。”
一聽這話,蕭景雲一瞪眼,“胡說,朕何時把他擄走了?”
一句話說完突然又回過神來,他一臉詫異的看向蕭景雲,“你說什麽,他被人擄走了。”
蕭景雲點了點頭,看着自己的老爹,鄭重其事的說道,“今日一早傳來消息,昨日一早,老丞相在百裏外渡口被人擄走,房俊和小丫頭足足找了一天也沒有什麽進展,故此返回報信,我已經讓周全趕過去了。”
聽了這話,蕭安臉色微變。
“奇怪呀,這就真的奇怪了。”
“朕并沒有派人再去對他做任何事!”
說完,他看了看身旁的白寒,白寒一抱拳,“皇上,屬下也沒有安排人去跟蹤老丞相。”
蕭景雲相信自己的老爹和白寒,相信他倆說的都是真的,想到這他再次抱歉了一禮,“父皇,兒臣鬥膽請您下旨,通知沿途州府仔細查找,務必找到老丞相的下落。”
蕭安點了點頭,“這是自然,别說是房老愛卿,就是尋常百姓突然不見了,朕也得命人把他查個水落石出。”
蕭景雲這才站起身來告辭走了,看着他走遠,蕭安卻是長長的一聲歎息,“此事蹊跷得很,看來不止一波人在跟我們作對呀。”
他的話讓白寒很不理解,“皇上,您這是什麽意思。”
“很簡單,城外那魚腹藏書的伎倆,其實就是爲了營救柳向南。”
“可是據說房征掌握着馮鵬舉的平反的重要證據,那麽把他擄走,卻是有人不想讓馮鵬舉得到平反。
”
“一個是推,一個是攔,這自然是兩撥人。”
“這麽看起來,就有點意思,兩波人幾乎是同時開始發力,昨日擄走了房征,今日又搞了個魚腹藏書。”
說完他擡起頭來看了看白寒,“下去準備吧,今晚把東西扔進護城河,明日把傳言散出去,馬上去找道士做法。”
……
今天一天,陳曉北都沉浸在一種喜悅中。
就連救父心切的馮小月,聽到柳如眉有望被營救出來,心情也變得好了許多,晚上甚至跟着陳曉北和黃莺一起來找拉爾多喝酒。
但高興隻是暫時的,第二天一早,風向變了。
第二天一早,陳曉北帶着馮小月黃莺,蓮花教主等人依舊去旁邊的面館裏吃面,一碗面沒吃完呢,就聽到旁邊新來的幾人議論起來了。
“真是見鬼了,昨日是大魚趕不走,今天那河面上全是死雞死鴨。”
“是呀,我還聽那老一輩的人說這是撞見水鬼了。”
“是呀是呀,你看昨天那麽多魚就在水面往下去都不跑,這根本就不正常了。”
聽了這些議論,陳曉北心中一緊。
怎麽忽然之間輿論就轉向了,這裏面好像不對勁,不等吃完飯,筷子一扔,陳曉北就往西門外跑,等他來到西門外就見護城河邊已經擠滿了人,再看河裏滿滿的飄着都是死雞,死鴨,死魚甚至還有兩隻死羊,一隻死驢。
好在現在已經是初冬時節,氣溫很低,要不然這麽多死物在一起早就臭了。
“哎呀,真是作孽呀,怎麽死了這麽多。”
“快看那裏是什麽?”
死物中間居然有一隻老龜,足有臉盆,大龜背上刻着一個深深的柳字,用紅皮打着一個大大的叉号。
“哎呀,上天又降臨了,這柳字被判了紅劈叉,這是要砍頭呀。”
“是呀,蒼天顯靈,快快快磕頭。”
“哎呀,你那還等什麽,趕緊給水鬼磕上幾個頭,請他走吧,别在這裏禍害大家了。”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随,圍觀的百姓跪倒一大片,朝着河裏磕起了頭,更有甚者是開始回家,拿上紙箱燒了起來。
看着忙亂的衆人,陳曉北心中一陣涼涼。
自己和楊志忙活了那麽久,好容易造出了一點熱度,可很快就被這聲勢浩大的陣仗給掩蓋了,不得不說,對方也是高手,也舍得下血本,買這麽多雞鴨魚之類需要不少銀兩。
看到百姓們誠惶誠恐的地開始燒香磕頭,陳曉北黯然離開。
很顯然自己的計劃被針對了,好容易造出來的一點聲勢瞬間被淹沒,此時誰還在乎柳向南是被冤枉的呢。
而這正是蕭安想要的結果,聽着侍衛的彙報,蕭安滿意的點點頭。
轉頭對白寒說道,“明日就去河邊搭建祭台,趕緊請道士做法。”
“記住一定要聲勢浩大,要讓百姓知道這幾條護城河的一向都是有水妖作怪。”
蕭安高興,蕭景雲卻高興不起來。
周全回來了。
熬了兩天兩夜,房征依舊毫無線索,除了他被丢棄的那輛馬車之外,再也找不到房征的任何痕迹。
如果是綁票的話那麽現在綁匪也該開出價碼來了,可是卻毫無音訊。這就說明不是圖财。
蕭敬雲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自顧綁架無非兩種,圖财或者害命。
可是老丞相一生爲人坦蕩,會得罪什麽人呢?
蕭景雲百思不得其解,而同樣感到郁悶的還有禮司司馬朱子明。
自己親口對馮小月承諾要幫他的父親洗刷冤屈,可哪想到就在這關鍵時刻房征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