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說的是今天回來吧”。
白寒微微一躬身,“回皇上,前兩日太子殿下信上是這麽說的,說今晚或者明天。”
聽了白寒的答複,蕭安的眼神變得有些落寂,微微歎了口氣輕輕搖了搖頭,“到這個時辰了,看來是夠嗆了!”
“好了,那我們就去吃飯了!”
說着話蕭安回到自己的書桌前面,把那自己專用的朱批鄭重其事地收起來,順便把幾份奏章收拾利索。
看到這一幕,白寒的心中也十分複雜,按理說這些事都隻要自己做就好了,可是皇上今天這是怎麽了?
雖然還想不明白裏面的玄機,可是白寒卻是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皇上看起來心事重重,自己更加要小心應對。
兩人一路無話,徑直到了禦膳坊,半丈寬的桌子上,擺着幾十上百道菜,在蕭安的面前,還擺上了一壺酒。
白寒倒了一杯酒,恭敬地端到皇上的面前。
蕭安看了看白寒又揮了揮手,白寒心領神會,對旁邊侍奉的太監說道,“你們先下去吧。”
等到沒人了,蕭安指了指桌上的幾道菜,“這些應該都是你愛吃的吧,一起吃。”
白寒誠惶誠恐,趕緊擺手,“小的是奉皇上的,哪敢與您同吃。”
看着白寒的樣子,蕭安眼中滿是失落,他歎了口氣問道,“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怕朕……”
“陛下皇上您是天子,代表的是上蒼之威,天下人自然不敢冒犯您的威嚴。”
顯然,白寒這樣的回答不能讓蕭安滿意,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又輕輕的放下,“你呀,說的倒是真心話,可是呀,隻說了一半兒。”
“你說朕這樣對柳向南是不是有點兒太過分了。
”
這個問題可是送命題,白寒自然是不好拿捏了。
他隻好再次抱拳說道,“皇上聖明,您做的決定自然是有道理,小的看不透,小的也不敢說。”
聽了他的話,蕭安在此變得有些失落,沒有再開口,而是又一連飲了好幾口酒才再次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坐下來陪朕吃頓飯,對了,這裏有酒你也倒上一杯。”
白寒吓得咕咚一聲就跪倒在地。
“皇上饒命,小的……”
不等他說完,蕭安揮手打斷了他,“好啦,我已經讓他們都退下了,你還怕什麽?這件事隻有你知我知”
白寒猶豫了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抓過酒壺,給皇上把酒滿上,然後才退到桌子的遠端,拿了一隻酒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蕭安招了招手,“沒有外人跑那麽遠幹嘛?你過來人要跟你說幾句話。”
白寒無奈,隻好端着酒杯走到蕭安的跟前。
“你知道我爲何一直避而不見房征嗎?”
白寒,略一尋思,再次開口答道,“皇上,您一定是覺得有些事無法對老丞相開口說吧。”
聽了他的話,蕭安點了點頭,“是啊,我是無法對他開口,不過我想房征大概能明白我的心思。”
“柳向南在軍中影響太大,将來對景雲十分不利。”
“還有這個房征,雖然早已經告老多年,可一直住在京城,所以呢,大大小小的官員平日裏自然就少不了到他那裏走動。”
聽到這白寒還有點明白了,皇上蕭景雲表面上說是要跟自己說幾句話,可實際上呀,這是想讓自己去給房征送信。
“皇上,我看那老丞相也沒什麽其他的想法。”
“我看不如給他劃個幾百畝的封地,讓他動身到那裏去自食其力好了。”
聽了白寒的話,蕭安贊許地點點頭,“你這倒是個好主意呀,朕會考慮的。”
聽到這白寒徹底明白了,所有的事情其實蕭安都明白,甚至都已經計劃好了,有些話隻不過是借自己的口說出來,僅此而已。
一邊吃飯白寒也打定了主意,既然皇上要自己去傳話,自己也别耽擱。明天就得找機會去見房征一面。
正在這說這話呢,突然外面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聽到腳步聲,白寒急忙後退兩步,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一名小太監急匆匆地跑進來,單膝點地大聲說道,“啓禀皇上,太子殿下回來了,已經進了東門。”
一聽這句話本來已經略顯頹廢的蕭寒,兩眼中元氣滿滿的射出一道金光,瞬間整個人就變得精神起來了。
白寒見了自然是心領神會,趕緊躬身說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小的這就去安排迎接太子聖駕。
”
說完急匆匆地出去了。
而此時的柳如眉進城之後直奔老丞相房征的府邸。
她早已經跟柳開約好了,就在老丞相的府裏見面。所以選擇在這裏,柳如眉還是想接着把小丫頭送回來的機會,順道從房征的口中多探聽一些自己父親的消息。
此時的柳開和老丞相房征兩人早就急得不行了,甚至晚飯都沒吃,站在門口一直翹首期盼的。
終于,柳如眉,帶着小青等人急匆匆的沖過來。
在柳如眉的身後,則是小丫頭等人。
看到他們回來,房征如釋重負,和柳開對視一眼,兩人幾乎是同時長長的松一口氣。
柳開快步走下了台階,上前幫柳如梅拉住了戰馬。
小丫頭更是直接從戰馬上一躍而下噔噔,幾步就來到了房征的面前,單膝點地,“爺爺我回來了。”
房征點了點頭,心裏的石頭終于落地了,“好啊,回來就好,快回家去,你母親都等急了。”
“爺爺你這話說的,我母親等急了,那您就不急嗎?您就不想我這個孫女嗎?”
聽了他的話,房征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好啦,當着外人的面,有些話就不要說了。”
說完他轉頭看下站在台階下面的柳如眉。
柳如眉看到人家祖孫二人交流完了,這才上前一步恭敬地給房征行了一禮,“見過房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