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崔紅羽的這番話,當時群情激憤,在場村民七嘴八舌地喊起來,“對,死有餘辜。”
“這種禍害死了,算是便宜他了。”
陳大勇振臂高呼一聲,“沉河!”
“沉河。”
“沉河。”
衆人立刻随着一陣陣高呼。
聽着衆人異口同聲的呼喊,陳三秋眼中閃現出無比的絕望。
老祖宗拄着拐杖上前做了個手勢,衆人立刻停止了呼喊,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各位,剛才紅羽的話你們也都聽到了,陳三秋是死有餘辜。”
“今天我就自作主張,按照咱們數百年來老祖宗的規矩,把這三個敗類給沉到河底去。”
“在此呢,我也多說兩句,以後誰要再敢幹這種敗壞鄉裏的事,下場就跟這個陳三秋一樣。”
聽到這裏陳三橋自知死亡已經不可避免,突然扯着嗓子大罵起來。
“陳曉北,你這個渾蛋,你仗着自己有點銀子在村裏橫行霸道,你算個什麽玩意兒?”
“你以爲崔紅羽給你帶來的銀子能花多久?等你銀子都花光了,你連隻狗都不如,他們是不會再聽你的話。”
劉氏聽了也扯着嗓子大聲随着罵,果然應了那句話,夫唱婦随。
旁邊的劉小寶卻恰恰相反開始哇哇大哭起來,“各位各位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孩子,我是家裏的頂梁柱呀,我死了,我這有老有小的,可咋辦呢?”
聽了這話,衆人卻是一陣陣的哄笑,有認識他的忍不住打趣,“劉小寶,你tnd張嘴就是鬼話,你的孩子在哪?你連媳婦都沒有。”
聽到這話,劉小寶一邊哭一邊忙裏偷閑地回應,“我,我媳婦在,在老家呢,你們,你們不知道而已。”
他越是這樣說,衆人笑得越加開心,在笑聲中,陳大勇一招手,衆人上前七手八腳把這三人塞進木籠,拿鐵釘把木籠給釘結實了。
看到大勢已去,陳三秋終于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老祖宗,你饒了我吧,真要死,你就給我一刀,這沉河太難受了。”
老祖宗卻是一聲長長的歎息,“三秋啊,從我記事起你家裏就是書香門第,你的爺爺,爸爸,那在村子裏都是受人尊重的教書先生。”
“而你呢,從小跟着你爹識文斷字,在咱村裏也算個秀才。”
“可你說你,這點兒心思不用在正道上,反而想着怎麽去殘害陳曉北。”
“你摸着你的良心,問問自己,自打曉北成了裏長之後,咱們河頭村的日子,那十裏八鄉都數得着,别的不說就說這工錢你們幹一天,頂别的村壯勞力去城裏幹五天幹十天。”
“這陳曉北往外掏的可都是真金白銀,你呢,非但不念他的好,還幹出這等禽獸不如之事。”
被老祖宗這一通碎碎念,陳三秋一陣默然,再也說不出話來,沉默許久之後仰天一聲長歎,“一人做事一人當,抓陳紅羽,是我在街上遇到她之後臨時起意,一切都是我的錯,可否把我夫人和劉小寶都放了。”
聽了他的話,老祖宗心裏還是有過一絲的憐憫之意,想想,這陳三秋說的也有道理。
可是陳曉北卻不這麽想,陳曉北知道一個詞叫除惡務盡。
放虎歸山,後患無窮的道理他當然懂。
可是自己如果站出來說這些話,未免有打擊報複之嫌,好在這時黃莺開口了她站出來大聲說道,“陳三秋,你以爲說幾句軟話就會讓我們放過你的同夥嗎?這絕不可能。”
不得不說黃莺的這些話說到了陳曉北的心裏。
更說到了河頭村村民的心坎上,衆人随着又是七嘴八舌一通喊。
“對對,絕不可能,絕不可能。”
就連看熱鬧的軍卒也随着喊了起來,畢竟沉一個跟沉三個,那熱鬧勁兒可當然差得太多。
看着衆人歡呼興奮以及高亢的樣子,陳曉北知道這三人是交代了,就算自己有心想留也留不住了。
何況自己根本也沒這心思。
果然老祖宗最懂得順應民意,他看了看陳三秋并看看劉氏跟劉小寶,“你們三個都聽到了吧。”
“别怪我心狠手辣,這都是你們自找的。”
“到了陰曹地府好好地受一番苦難,下輩子能做個好人。”
說完揮了揮手。
陳大勇等人上前,擡起三人就往河邊走,裝在籠子裏的陳三秋等人抓住最後的機會,再次咒罵起了陳曉北。
可是此時的咒罵又有什麽意義呢?無非就讓人覺得更加可憐而已。
陳大勇等人來到河邊。河邊有早就準備好的大石頭,把石頭連在木籠的兩頭,可以保證木籠能迅速地沉底。
随着一聲号令,衆人一起發力,把三人直接推進了河裏。
陳三秋等人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喊叫,就咕噜咕噜冒着泡,沉到了水裏,幾陣漣漪之後水面恢複了平靜。
人群一陣沉默,短暫的沉默過後,不知道誰突然大聲喊了一聲好。
伴随着這一聲叫好,衆人這才回過神來,開始七嘴八舌地高喊。
喊聲中,崔紅羽默默地靠到陳曉北的身邊。
陳曉北伸出胳膊搭上了她的肩頭,此時兩顆心緊緊地連在了一起。
等到衆人的喊聲停歇,老祖宗才揮了揮手。
“好了好了,大家回去吧,該幹啥幹啥。”
趁着衆人往回走,老祖宗來到陳曉北的身邊,“曉北啊,一下子少了三個人,這事還得去跟縣裏說一聲,要不然到時候下來核查永業田,核查不上就有麻煩。”
陳曉北點了點頭,“老祖宗你說得對,這兩天我正想去趟縣衙呢。”
陳曉北已經打定了主意,他要去把鄉正的工作給辭了,自己現在在村裏這麽忙,鄉裏一個月也去不了幾回,這屬于典型的站着茅坑不拉屎。
倒不如把機會留給别人,自己安心帶着河頭村的百姓賺錢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