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北笑了,敢情這沈浩以爲自己要抓了他們去邀功啊。
想到這,他神色一正,對着沈浩一抱拳,“沈大哥你誤會了,我并不是這個意思。”
“你們本就是大滄國的兵,我爲何綁你去邀功呢。”
一句話把沈浩說愣了,“那你這麽大老遠追上來,是什麽意思?”
陳曉北微微一笑,“我隻不過是來驗證一下自己的判斷。”
其實陳曉北隻說了一半,另外一半他沒說呀。
主要是從他們嘴裏能問問,朱猛到底還有多少人在山上,自己繼續往前,有沒有危險?
畢竟别看齊沖帶了千把人上來,可這點人撒在方圓幾百裏上千裏的青牛山上,撒進三十萬大軍的軍營,那也就是九牛一毛。
“如果你們想要下山的話,我可以告訴你們下山的路。”
一聽這話,沈浩眼中明顯閃過了一絲喜悅之色,但隻是一閃而過,接着他笑了笑搖頭說道,“下山的路我們知道我們會走的。”
這是不相信自己呀。
“你們順着這一直往下走,會有兩條岔路,第一個岔路口走右邊第二個岔路口走,中間大約再走十幾二十裏你們就能下山了。”
說完陳曉北招呼陳大勇等人,“走吧,我們回去。”
“那個沈大哥對不住了,把你打傷了,可我也不會治。”
看着陳曉北要走,這沈浩反倒是有點兒着急了。
“曉北兄弟你等一下。”
陳曉北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看沈浩,“沈大哥你還有什麽要吩咐的?”
“能不能幫忙帶下路,我怕天太黑我們走錯了。
”
一句我們,說明一定還有人,陳曉北點點頭。
“那好,我送你們下去。”旁邊的陳大勇和陳大春想說什麽,直接被陳曉北給攔下了。
“大勇哥你跟我一起,大春哥,你帶他們回去吧。”
陳曉北和陳大勇陪着沈浩他們三個往回走,走了有二裏多地,沈浩忽然停了下來,四下觀察了一番,突然小拇指放嘴裏吹了一聲口哨。
看着四周的景物,陳曉北也覺得似曾相識,他突然一拍腦袋。
從這往右手邊走三四裏地,不就是峽谷的盡頭嗎?前兩天自己還是從那爬上來,一把火燒了朱猛的軍營。
這麽說沈浩他們也是從峽谷過來的。
想到這陳曉北淡定的說道,“峽谷裏不好走吧,那樹葉可是積得很深。”
沈浩下意識地答應了一句,“是啊,太難走了。
”
一句話說完,他突然滿臉詫異的看着陳曉北,“你也知道?”
陳曉北點了點頭,“我們就住在山腳下,經常到山上來打獵,自然熟悉得很。”
這個借口非常完美,沈浩點了點頭,露出了一絲的輕松之意。
“幸虧遇上你了,要不然我們還不知道轉到何時呢,我這一箭也沒白挨。”
很快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遠處影影綽綽有亮光閃映,那是月光照在铠甲上,反射出來的光亮。
沈浩對陳曉北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稍等,自己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借此機會,陳曉北低聲對陳大勇說,“千萬不要多說話,把人帶過兩個岔路口咱們就回來。”
正在這商議呢,一陣腳步聲,任浩陪着一名中年男人回來了。
這男人一身的铠甲,國字臉,手裏舉着個火把,看起來倒有幾分威嚴。
來到陳曉北面前,他微微點了點頭,“你是山下的村民?”
陳曉北也點了點頭,“是啊,看到你們撤走了,想進山來打獵,可沒想到……”
這名将軍點了點頭,“剛才你說朱大帥的兵馬都去了冀州州,你怎麽知道……”
“山下都傳遍了,而且還說太子的兵馬圍了青年縣城呢。”
這人聽了之後,一聲的歎息,“早知是這樣就該多帶些幹糧過來,現在可好,根本撐不到趕往冀州。
”
聽到這裏,陳曉北大概能明白,他們應該是駐紮在青牛山主峰下邊的軍卒。
這些應該都是朱猛的親信和嫡系。
他們之所以離開,一定是遇到了什麽危險,也一定是遭遇到了齊沖。
齊沖兵力占優,他們打不過,所以離開。
話說回來,齊沖能夠上山來,這也說明山下情況有變,所以自己剛才的這番話是會讓對方有幾分相信的。
這員将領想了想,對着陳曉北一抱拳,“有勞兄弟前面帶路,下山之後一定重謝。”
陳曉北和陳大勇兩人帶着這一百多名軍卒過了兩個岔路口,再往前不遠就是陡坡,沒有什麽岔路,應該不會走錯了。
到這裏陳曉北往路邊一閃,對着沈浩一抱拳,“沈大哥,你們一直往前走就好了。”
沈浩點點頭,也是滿臉笑意的緻謝,“多謝二位。”
說完沈浩招呼身後的軍卒們趕緊往前走。
看得出來,這沈浩也應該是一個小頭目。
眼看着大隊人馬走完,陳曉北和陳大勇兩人轉身要走,卻聽到身後有人喊道,“且慢。”
陳曉北轉頭看過去,正是這隊人馬的頭領,沈浩也一臉詫異的看着對方。
“大哥你還有什麽事?”
這人對着陳曉北一抱拳,“我沈強是個知恩圖報之人,既然兄弟給我指一條生路,那我就送兄弟一條發财路。”
“從剛才你我彙合之地往前走,大概三裏地有一條大峽谷,你順着一直往前走,大概走兩天左手邊會有繩索你順着繩索爬上去那裏,就是我們的大營裏面各種各樣的軍需物資都有。”
聽了這番話,陳曉北有點意外。
這些情況自己能推斷出來,他隻是沒想到沈強會把這些和盤托出。
陳曉北假裝不知對着沈強一抱拳,“多謝沈大哥,可是走兩天也實在太難了點兒,我記得有座鐵索橋是可以過去的,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地方。”
聽到這話,沈強哈哈一笑,“現在别說鐵索橋了,繩索橋也沒了,要想拿到那些軍需,你就按我說的做。”
說完拱了拱手,帶着沈浩走了。
看着沈家哥倆走了,陳曉北卻是一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