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遼哈哈一笑,“大帥,坐北向南的又不是咱們,惡名也好善名也罷,幾年之後誰還記得呢。”
聽了張遼的話,朱猛最終下定了決心。
“那好,那就先以這小女孩試之,如果不見效,就把整個河頭村的人全都抓過來。”
說完朱猛提起筆來寫了一封信,命人拿到山上,用箭射到對岸去交給太子蕭景雲。
而此時沈紫煙已經進了青牛山。
好在山路崎岖,不适合軍隊駐紮。所以一路之上,除了偶爾會遇到上下傳遞消息的軍卒,這一路還算平坦。不到中午,沈紫煙就趕到了陡坡。
到這裏可就不行了,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帳篷,自己想要悄悄地前進,幾乎不可能,所以隻能另想辦法。
沈紫煙斜靠在一棵大樹後面,吃了兩口随身帶的幹糧略顯疲憊地閉上眼睛。
從昨晚開始她可是一停沒停,确實有點累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突然聽到旁邊有窸窸窣窣的動靜。
沈紫煙睜開眼睛往旁邊一瞅。一名軍卒正哼着小曲兒往這邊來呢。
一邊走一邊解褲腰帶,看起來這是要方便一下。
沈紫煙心思一動,悄悄起身四下看看,周圍并沒有人,他伸手掏出一柄飛刀。
一揚手,一點寒光一閃而沒,飛刀準确地紮進這軍卒的咽喉。
這小子哼都沒哼一聲,身子便緩緩倒下沒了動靜。
沈紫煙上前把他的铠甲扒下來換到自己身上。
找個灌木叢,把屍首往裏一丢,沈紫煙,大搖大擺地從樹林裏走了出去。
她一路暢通無阻來到陡坡。
陡坡這裏已經搭上了木闆,做出了台階,上下非常方便。
陡坡這裏并沒有幾個守軍。旁邊的軍卒,有的三三兩兩在一塊兒聊天,有的斜靠在石頭樹後打盹,沈紫煙過來,甚至沒有人正眼看她一下。
就這樣沈紫煙大搖大擺地混入軍營,一路往前而去。
而此時,一隻信鴿落在了魯東的中軍大帳。
看完了信,魯東的眉頭一皺,又把信交給了王龍。
王龍看過以後也是有點擔憂,“拿一個孩子逼迫太子下山,咱們好像有點兒勝之不武啊。”
魯東點了點頭,“是啊,當初跟着皇上打天下的時候,咱連個女人都沒殺過,今天三十萬大軍抓一個蕭景雲,居然要靠孩子。”
王龍苦笑了一下,“這事我真做不出來呀。”
現場的氣氛變得有點兒尴尬,兩人在這猶豫足足有一個時辰,眼看着天都要黑了。
最終還是魯東一聲歎息,“罷了罷了,不就是傳個訊嗎?反正孩子不是咱抓的蕭景雲,如果真的抓了,咱們就一路護送他下去。也算仁至義盡了,至于怎麽處置,那是朱猛的事。”
兩人商量已定,又要重新拿紙過來寫了一封信。
信是寫給蕭景雲的,告訴他山下抓了一個叫陳巧兒的孩子,想要讓孩子活着就下山投降。
很快,這封信就到了太子蕭景雲的手裏。
看完了這封信,蕭景雲,怒火中燒,狠狠地一錘旁邊的石頭,“混賬,簡直是毫無人性,居然拿一個小女孩兒來脅迫本王。”
而旁邊的柳如眉一看陳巧兒的名字,心中一緊趕緊開口說道,“殿下,這是陳曉北的妹妹。”
什麽?
蕭景雲就是一愣。接着他嘴角抽動了幾下。緩緩歎了口氣,“也罷,陳曉北幫本王這麽多,我也該還他一個人情了。”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高聲喊道,“快看。”
衆人尋聲看過去就将在峽谷對面。一團火光乍現,發出一聲悶響。
接着又是一團。
一連三團火光,一連三聲悶響。
陳曉北見狀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其餘的幾名護村隊員也都跟着站起身來。
陳大勇脫口而出,“二踢腳。”
是啊,是二踢腳。陳曉北非常确定放的就是二踢腳。
而且是自己做的。
可是這些自己都讓崔紅羽帶去蜈蚣嶺了呀。
黃莺也在旁邊皺着眉頭說道,“是誰跑到那放二踢腳呢?”她突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了一定是紫煙姐姐,隻有她能有辦法穿過軍營。”
聽了黃莺的話,陳曉北的心情卻瞬間沉入海底。
如果真的是沈紫煙跑來放二踢腳,那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山下發生了緊急情況。
想到這陳曉北做了一個決定,他要下山。
一念及此陳曉北立刻轉身來找太子蕭景雲。
聽他說要下山蕭景雲立刻明白過來,剛才的二踢腳就是他們聯絡的方式。
既然如此,自己也沒必要藏着掖着,蕭景雲把手裏的信交給他。
“曉北兄弟,你看看吧,是我連累了你。”
陳曉北接過信,看了一眼立刻氣得渾身發抖啊。
“朱猛太無恥了,拿孩子做文章,老子不弄死你我就不姓陳。”
再看此時的陳曉北,簡直就是怒發沖冠,看他這兇狠的樣子,柳如眉心中都是一驚。
沒想到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人發起火來是如此的可怕。
蕭景雲也對陳曉北這般模樣感到有點兒可怕。
旁邊的柳如眉見狀立刻上前來,一拉陳曉北的胳膊,柔聲說道,“曉北哥别着急,我們商量一下,看這事怎麽辦。”
柔聲細語的安慰,讓陳曉北逐漸冷靜下來。
他對着蕭景雲一抱拳,“對不起殿下,剛才是我失态。”
蕭景雲卻面色冷峻,沉聲說道,“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連累了你,我立刻下山去把陳巧兒換回來。
”
柳如眉想開口,可是看了看陳曉北他又覺得無法開口。自己該說什麽呢?總不能勸蕭景雲不去吧,那陳曉北會怎麽想?
陳曉北卻是微微搖了搖頭,“殿下,如果抓一個巧兒,就把你逼出去,那他再抓一個就會把公主也逼出去,到時候幾百個村民一抓,你們全軍覆沒,那大滄國靠誰呢?”
“可我如果連一個尋常的百姓都保不住,我還做什麽太子呢。”蕭景雲擲地有聲。
聽了他的表态陳曉北,感到一絲的欣慰,至少這是一個有擔當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