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終于蘆葦動了,一下兩下,接連動了好幾下,陳曉北心中暗喜。
撲通一下跳入河中,三下兩下就沖到了傘網旁邊,一把就把傘網拎起來了一半。
傘網有一半在水中,一半露出水面,陳曉北可以清晰地看到裏面有一條大魚,半尺還要多不少,至于其他的小魚他已經不關心了。
他不敢貿然一下把這麽大的魚帶出水面,就這樣在水中拖行一直來到接近岸邊,他才突然加力,把這傘網扔到了岸上,接着一個箭步上去,把大魚死死地摁住。
大魚離開水,強烈的求生欲會讓他它拼命掙紮,如果任由它蹦哒,這傘指定要被它折騰散架,所以必須得使勁摁住。
大魚折騰了半晌,最終隻剩下了一口氣,隻有腮還在呼哒呼哒地動彈,再也沒有力氣掙紮。
陳曉北這才小心地伸進手去,把這魚從裏面抓出來,又順帶把幾條小魚也一并抓出來,從旁邊折了一段樹枝,把這幾條魚給穿好。
實驗成功,他一手拎着魚,一手拿着傘網,招呼陳巧兒回家。
陳巧兒一回家便歡快地跑進屋裏,拽着崔紅羽的手,就往外拉。
“嫂嫂,嫂嫂,你快看,哥哥抓了一條大魚。”
崔紅羽走出門了,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有點意外,陳曉北舉着大魚沖她晃了晃。
“我說得沒錯吧,晚上咱們吃魚。”
看到這麽大的一條魚,崔紅羽的心中也是一陣陣的驚喜,這一條魚他們三個吃的話足夠了。
不,還是賣掉更合适,想到這她搖了搖頭,“趁天色尚早,我拿到縣城去賣掉吧,還能換個一兩文回來。”
陳曉北心中莫名的一酸。
他瞬間明白過來,剛才自己做漁網的時候,崔紅羽看自己的眼神是什麽意思,那是在心疼自己敗家呀。
“紅羽,我聽縣裏的人說,新媳婦嫁過來要吃魚的,寓意咱們年年有魚,明天一早我再捕魚拿去縣裏賣。”
聽了陳曉北的解釋,崔紅羽心中還是有幾分歡喜的,雖然她知道這多半是強詞奪理。可是這份強詞奪理呀,她心裏歡喜得很。
“如此,那就一切依夫君,我去收拾魚。”
陳曉北卻趕緊把她攔下,“不行不行,我聽說女孩子帶紅的時候是不能沾涼水的。”
一句話讓崔紅羽臉通紅,她嗔責地看了一眼陳曉北。
“淨瞎說哪有人會跟你說這個。”
陳曉北嘿嘿一笑湊到她的耳邊低聲說道,“你臉紅的樣子好美。”
一句話說的崔紅羽臉色更紅了,心慌意亂之際,她站起身來,“我去繡花了。”
巧兒這一臉的懵,她看着羞愧而去的崔紅羽不解的問道,“哥哥,哥哥,嫂嫂爲什麽臉紅了。”
陳曉北也是被他問得一愣,想了想,他笑着說道,“嫂嫂是渴了,你去給嫂嫂倒碗水喝。”
陳巧兒雖然不懂爲什麽口渴了會臉紅,但還是乖巧地跑去屋裏去給崔紅羽倒水喝。
陳曉北熟練地給魚去鱗,開膛破肚,挖去内髒,拿鹽搓了搓,然後放在那裏腌了一會。
接着他又在油鍋中抹了一點兒豬油,把魚扔進去,兩面煎了個焦黃,這才放上水,開始咕嘟咕嘟炖了起來。
俗話說千滾豆腐萬滾魚,這魚呀是越炖越有味兒。
屋子裏崔紅羽一邊繡花,一邊回答着陳巧兒千奇百怪的問題,兩人有說有笑,倒也熱鬧,忽然,陳巧兒聳了聳鼻子。
“什麽味道?好香呀。”
崔紅羽當然知道這是陳曉北炖魚的味道。
她還是有點兒詫異,沒想到陳曉北居然有如此精湛的廚藝,把魚做得如此出味。
陳曉北聞着這香味兒,他也在暗中分析,這魚爲什麽聞起來味道如此香呢,除了活魚新鮮之外,多半跟自己用豬油煎過有關。
陳巧兒迫不及待從屋裏鑽出來,湊到陳曉北的身邊,一個勁兒地追問什麽時候可以開飯。
陳曉北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等着,一會兒你嫂嫂忙完了咱們就吃。”
陳巧兒又蹦蹦跳跳跑進屋裏,不大一會兒就把崔紅羽給拽了出來。
果然是個小人精,陳曉北對陳巧兒越發的喜愛。
把魚端上桌來之後,陳曉北先夾了一塊魚肉,放到崔紅羽的碗裏,接着又弄了一塊兒給陳巧兒,而他自己則先把魚頭給整了過來。
看到這一幕,崔紅羽的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裏是十分感動。
以前在家裏老爹家教甚嚴,每次吃魚,老爹肯定先吃最好的部分,而輪到她的時候往往就剩了些魚頭魚尾了。
而現在陳曉北則主動地吃去了魚頭,這讓她又說不出的溫暖。
這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陳巧兒依舊纏着崔紅羽要跟她一起睡,崔紅羽很無奈地看下陳曉北。
陳曉北則顯得很無奈,“那你就跟巧兒在那睡,我在這邊。”
玩兒了一天,陳巧兒也累了,很快便酣然入睡。
崔紅羽悄然起身湊到油燈下,準備再去繡花,卻被陳曉北喊住了,“紅羽,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崔紅羽想當然地以爲陳曉北想要那種事,她臉色一紅,小聲說道,“那個要不找個機會把巧兒的床挪到裏屋去吧,有動靜把她驚醒了總是不好。”
陳曉北見她臉紅,知道崔紅羽想多了,他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那個,你過來,我想跟你說件正經事。”
崔紅羽隻能挨着床邊兒坐了過來。
“紅羽啊,明天天不亮我就要起床去撈魚,巧兒就交給你了。廚房罐子裏我腌了一些野雞蛋,然後還有些米,你們兩個熬點米粥,吃點兒野雞蛋。”
聽着陳曉北在這絮絮叨叨地安排崔紅羽,很詫異,“夫君,那你呢?”
“我就不回來吃飯了,抓上兩條魚就得趕緊去縣裏,天氣這麽熱,時間久了,魚就臭了。”
崔紅羽心中莫名的一暖,這個男人爲了這個家真的好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