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曉北這麽說,崔紅羽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感激的神色,阿祥更是樂得裂開嘴笑了。
“好,好,那我就回去了,老爺說過,要是遇到什麽難事,就過去說一聲。”
阿祥趕着馬車走了,圍在門口的孩子們卻不肯離去,吵着嚷着要吃餅子。
所謂的餅子,就是跟後世的餅幹差不多的東西,也是拿面摻點糖,烙出來的。
在這個年代,娶媳婦分不了糖,就給來的親朋好友分點餅子吃。
可是陳曉北的家裏這樣了,哪有能力準備這玩意兒?
這時候崔紅羽臉色微微一紅,轉身進了屋子,功夫不大拿了一個包袱出來。
她伸手往包袱裏抓了一把,抓出十幾塊餅子塞到陳曉北的手裏。
陳曉北明白,崔紅羽這是讓自己去給孩子們分發呢。
他走上前來,每個小孩分了兩塊,每分完一個孩子,陳曉北還親昵地伸出手來摸摸孩子的腦袋。
等到陳曉北手裏的餅子分完了,崔紅羽就會再抓一把塞到他手中。
不遠處,裏長陳安邦跟秀梅兩人,看着陳曉北跟崔紅羽這默契的動作,兩人對視了一眼,露出了微笑。
秀梅低聲問道,“裏長,這也算是娶進門了吧,那道士說的真有那麽靈驗嗎?”
裏長陳安邦左右看了看,“你小點聲,這事兒啊,千萬别說出去,那道長說了三日之内必見血光之災。”
“隻要陳曉北,替紅羽擋了這一劫難,以後崔紅羽就衣食無憂,下半輩子安安穩穩了。”
秀梅歎了口氣,“還要三天呢,我怕陳曉北這猴急的樣子,那要是破了紅羽的處子之身,咱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陳安邦嘿嘿一笑,“放心吧,之所以今天讓紅羽過來,就是因爲她身上帶着紅呢,陳曉北就算再猴急,這幾天他也奈何不得。”
秀梅笑過之後低聲說道,“那就提前恭喜您了,我回去做飯了。”
陳安邦揮了揮手,他自己也轉身走了。
走到無人之處,陳安邦喜不自禁,嘟囔起來,“陳曉北呀陳曉北,别怪我心狠,反正你是個沒爹沒娘的孩子,你死之後啊,我一定給你弄口上好的棺材。”
此時陳曉北家中慢慢地安靜下來。
因爲平日裏陳曉北也不跟村民們有什麽交際,人情之間的往來更是一點沒有,所以他結婚除了裏長找了幾個人來幫忙之外,就隻有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來讨幾個餅子吃。
陳曉北坐在大槐樹下,就這麽跟崔紅羽默默無言對視着,他實在找不出什麽話題,去跟這個一面都沒見過就成了自己媳婦的人溝通。
好在有陳巧兒,從窗戶裏看兩人在這默不作聲,她悄悄地走了出來,小手中各拿一個餅子,一個塞給陳曉北,一個塞給了崔紅羽,“哥哥嫂嫂,你們吃餅子。”
陳巧兒的出現,化解了尴尬的氣氛,也提醒了崔紅羽,她站起身來搓了搓手,“夫君,天要晌午了,你跟巧兒歇着,我去做飯。”
陳曉北擡頭看了看天,可不是嘛,眼看着就到晌午了。
他急忙站起身來,“還是我來吧,你剛進門,油鹽醬醋你也找不到。”
崔紅羽也沒有勉強,轉身進屋。
很快便從自己陪嫁的嫁妝裏拎了一個布袋出來,布袋裏裝的居然是面粉。
我勒個大去,看來老崔家早有準備,唯恐自己的女兒餓肚子呀。
陳曉北感慨之餘,也隻能用切菜,表達自己的自尊。
看到兩人一個切黃瓜,一個在準備做面湯,陳巧兒急忙去燒火。
本來有半拉鐵鍋,陳曉北又買了個新的,所以今天可以同時開兩個竈頭。
新買的鐵鍋熬一鍋面湯,半拉鐵鍋放點豬油,就可以炒一份黃瓜。
看着陳曉北,居然舀了一勺子豬油出來,崔紅羽的臉上滿是詫異之色。
豬油她當然認識,她也知道價格不便宜,她真的想不到,陳曉北家中居然能有這東西,不是說他家一貧如洗嗎?
可轉念一想,畢竟是人生大事,或許是村裏有人送了他一點吧。
豬油下鍋之後,陳曉北變戲法一般,從牆上的龛子裏掏出了兩個野雞蛋。
居然還有雞蛋,崔紅羽的心中更加的詫異,巧兒則拼命地聳鼻子,努力想把這香氣多吸入一點。
陳曉北熟練地做好了這道炒黃瓜。
有豬油有雞蛋再放一點鹽,那真的算是色香味俱佳呀。
而越是這樣崔紅羽的心中越是不安,如果這些是左鄰右舍送的還好,如果是陳曉北舉債買來的這都得還呀。
一邊吃飯,崔紅羽一邊試探着問道,“夫君,現在地裏可有什麽活,我去幹吧?”
陳曉北搖了搖頭,“地裏沒有什麽活,下午你跟巧兒在家就好。”
一聽這個陳巧兒開心起來拍着小手叫好,“好呀好呀,我跟嫂嫂在家等着,哥哥進山。”
陳曉北瞪了陳巧兒一眼,“誰告訴你我要進山了,你别亂說話。”
陳巧兒立刻乖巧地住嘴,可是她眼睛裏卻滿是疑惑和委屈,自己說錯了嗎?昨晚自己老哥可是親口告訴自己要進山的呀。
“夫君,平日裏在家我什麽都做,有什麽事你盡管吩咐我就是。”
看得出來,崔紅羽的姿态放得很低,想想也是克死三個男人了,姿态怎麽能不低呢?
陳曉北微微一笑,“真的沒什麽事做,對了,你要真想做呀,下午就跟巧兒把我後面剛種下去的菜澆一澆。”
能夠有點活幹,崔紅羽安心了許多。
吃過午飯,陳曉北并沒有在家多呆,而是直接抄了兩個包袱就進青牛山了。
野雞已經被驚走,不可能再回到原處,昨晚自己拿了些野雞蛋,但至少還得有幾十上百個留在原地,所以今天去一定要盡可能的把野雞蛋都帶回來,否則留在那裏,要麽被别的野獸吃掉,要麽就壞掉了。
陳曉北剛走,家中卻來了幾位不速之客,陳二毛帶着猴子他們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