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北更郁悶,難道偌大的縣城除了那位曹管家,别人都不識貨?都不知道活蹦亂跳的野雞是多稀罕呀!
就在這時遠處緩緩而來三個女子。
這三個女子,中間一人穿的是真絲的衣服,湖藍色的絲綢穿在身上,整個人顯得有點兒仙氣飄飄。
旁邊兩個應該是丫鬟,衣服是普通的布料,而且舉手投足,對中間女子頗是恭敬。
三人說說笑笑,就到了老吳的菜攤前。
老吳顯然認識她,熱情地打起了招呼,“哎呀,柳小姐,今兒個您親自出來買菜。”
柳小姐隻是淡然一笑,點點頭,“是呀,今日正好得空,到街上來看看。”
陳曉北心思一動,看起來像個大戶人家,會不會對自己的野雞感興趣呢?
想到這兒,他拿手輕輕捏了捏一下其中一隻野雞的大腿。
野雞昨晚被抓之後一直撲騰,今天又在太陽下曬了一上午,已經疲憊不堪,所以很安順,這隻野雞被他這一捏,受到了驚吓,再次撲騰起來。
果然這邊的動靜,立刻吸引了主仆三人的注意力,柳小姐往這邊看了看,眼神中多了一絲喜悅。
“哎呀,這野雞好漂亮,看這雞尾,五彩斑斓的。”
旁邊一名長發的丫鬟上前來,“小哥,你這野雞怎麽賣?”
有了昨天的經驗,陳曉北毫不猶豫伸出了四個手指,“四百文。”
一聽這個價格,這丫鬟吐了吐舌頭。
扭頭回到柳小姐身邊,“價格高得離譜,一隻野雞居然要四百文。”
柳小姐卻是秀眉微蹙,“貴有貴的道理,這活野雞,委實算是個稀罕物。回頭送到太子府,也算我的一點心意。”
說着話,她随手挑了幾樣菜,然後走到陳曉北的面前蹲下來,仔細地看了看地上的五隻野雞。
“我都要了,你能給我送到府上嗎?”
能啊,有這好事憑啥不能。
陳曉北點了點頭,“柳小姐您說吧,您住哪裏?我給您送過去。”
旁邊依舊是那長發的丫鬟,忍不住癟了癟嘴,“你居然不知道我們柳家的住處。”
這丫鬟言語間滿滿的自豪感,陳曉北卻有點懵,好在此時買菜的老吳開口了。
“小兄弟,你可真沒眼力勁,縣城裏誰不知道柳家,待會兒我帶你送過去。”
柳小姐點了點頭,“如此就有勞了。”說完,便帶着兩個丫鬟走了。我靠,居然不還價啊,自己故意多報了一點,結果,遇到爽快人了。
等到她走遠,陳曉北才一頭霧水地問道,“吳大哥,這個柳小姐什麽來路呀?”
“這柳小姐名叫柳如眉,是京城裏的大戶人家,到咱這來純粹是閑着來散心。”
說着他指了指菜攤上的一堆菜,“啊,這都是她選好的,一會兒我也得把菜送過去,到時候你跟我一塊兒就行了。”
聽到老吳這麽說,陳曉北一陣感慨,這個時候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是這麽簡單。
這老吳一點都不擔心,送過去萬一不認賬怎麽辦?
柳家在縣城的宅子确實闊氣,光那将近三丈高的大門,就足以蓋過這青牛縣的絕大多數人家。
大門口有兩名護衛,見老吳跟陳曉北來了,上前問明緣由。
“你等着。”一名護衛轉身進了宅子,功夫不大,有兩人随着這護衛走了出來。
走在前面的是位中年男子,這男子身上衣服也是絲綢的,但看起來質量不那麽精細。
男子身後跟着的是名下人,手裏拎着一個布袋。
一見他出來,老吳笑嘻嘻的上前,“小的吳中,見過柳管家。”
陳曉北也趕緊依葫蘆畫瓢,上前給這位柳管家行了禮。
柳管家笑着點點頭,“這些都是我家小姐買的嗎?”
“是,是,我這菜一共三十文。”老吳恭恭敬敬地回答。
柳管家沖身後這人招招手,這下人就從布袋中點了三十個銅錢,遞到老吳的手裏。
柳管家接着看向陳曉北,“你這野雞又是多少?”
陳曉北陪着笑,“跟柳小姐談好的四百文一隻,五隻一共是兩千文。”
一聽這個價格,柳管家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擺手讓人把銀子給陳曉北拿過來。
兩千文,那就是正好二兩銀子,但,柳管家卻讓人給了一兩銀子,一千個銅闆。
拿着這沉甸甸的銅闆和銀子,陳曉北覺得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可以跟陳二毛兩清了。
轉身剛要走,柳管家卻沉聲說道,“這位小兄弟請留步。”
陳曉北轉過頭看着這人,疑惑地問道,“柳管家還有什麽吩咐?”
柳管家單刀直入,開門見山,“小兄弟,你這野雞可是南面青牛山抓的?”
陳曉北點點頭,“正是,我家就在青牛山下。”
“好啊,若是再有其他的活物,可盡管給我送過來,另外聽說你們的青牛山上有狼。若是你能給我弄個活狼過來,至少我能給你百十兩銀子。”
一聽這個,陳曉北一陣無語,有錢人真是會玩。
還買活狼,我還沒活夠呢。
但眼前這位可是自己的财神爺,陳曉北還得臉上帶着笑,答應下來。
“好,您放心,要抓到了活狼,我一定給您送來。”
和老吳道别之後,陳曉北奔向了雜貨鋪,鍋碗瓢盆買了一套。
這年代,鐵鍋這種鐵家夥也貴得很,一口鍋要十文錢。
一個壯工幹兩天活才能買口鍋,這樣的物價不知道是該高興呢,還是該高興呢?
除了這之外他還專門又去買了斤肥肉。
買肥肉可不單單是爲了吃,而是爲了煉油。
這種動物脂肪可是補充體力的好東西。
興高采烈地回到河頭村,他沒有走大路,而是直接從河邊繞了進來。
他不想讓村子裏其他人看到,自己置辦了這麽多家當。
要不然自己今天一定能上河頭村的頭條。
這一次他依舊割了一點肥油,拿着到大春家去接陳巧兒。
二嬸見了肥肉,樂得嘴都要咧到後腦勺了,“曉北啊,跟我咋還這麽客氣。”
“應該的,二嬸,那我就帶巧兒回去了。”
陳巧兒見家裏添置了一口鐵鍋,興奮不已,在院子裏又蹦又跳。
就在這時門口又傳來了陳二毛的動靜,“曉北兄弟,聽說添了新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