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春點了點頭,“是啊,現在我們也該準備回去了。”
說完擡頭看了看柳如眉,既然楊春都說要走,柳如眉當然不能阻攔,況且陳曉北早就歸心似箭。
見衆人商量定了,老管家柳開才笑着說道,“小姐,那我就告辭了,回去跟世子說一聲。”說完轉身就走,急匆匆回到柳府。
柳元文聽說柳如眉要走,長長地歎一口氣,“啊,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對了,去地牢裏把那個混賬東西給帶上。”
柳開點點頭,來到後院偏房,打開地牢的大門。舉着火把走了進來,一進來就是一片渾濁之氣。
這裏本是柳向南時候,用來關押那些不聽話的下人。
當然了柳向南爲人忠厚,這地牢建起來也沒用多少回,現在倒是便宜了陳二毛。
聽到有人進來,陳二毛欣喜若狂,急忙站起身來用力搖晃面前的木栅欄。
“快來人了,快來人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柳開舉着火把來到陳二毛的面前。
此時的陳二毛已經披頭散發,滿身髒污,因爲處于青春期,臉上的胡須也長得有兩寸多長,看起來倒像是有點像山裏的猴子。
見到柳開一直舉着火把打量自己,陳二毛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說話都帶了哭腔。
“老人家,你别殺我,别殺我,我還沒娶媳婦,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柳開呵呵一笑,“放心吧,你死不了,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很快你就能随着我家小姐去到河頭村了。”
“什麽?回河頭村,我不回去,我不回去。”陳二毛急得連連擺手。
柳開聽了也不搭話,轉身就走。
一邊走才一邊緩緩的說道,“這可是你自己不把握機會,那你就在這自生自滅好了。”
聽到這裏陳二毛急眼了,急忙晃着木栅欄大聲喊道,“老人家你回來,我願意就回去,願意回去。”
“好,這都是你自己同意的。”說完柳開又溜達着走回來,打開了木栅欄。
陳二毛見狀,欣喜若狂撒腿就要往外跑,卻被柳開直接一掌砍在了後脖梗,昏死過去。
“年輕人啊,就是太急躁。”
柳如眉和陳曉北等人費了好半天勁才把東西收拾完畢,畢竟皇上蕭景雲派人送來了不少的賞賜,這些東西按照陳曉北的意思要留一些給柳家,可柳如眉的意思卻是全部帶走在。
并非柳如眉小氣,而是他覺得自己的大哥,能在京城待多久一切未可知,這種皇家之物留下來,萬一有什麽傳言出去終究是不會不好的。
畢竟現在自己的家已經搖搖欲墜,可不能再出什麽岔子了。
對于他的想法,陳曉北當然是十分支持。反正柳元文也不在乎這點兒東西。
大家正在這忙活呢,柳開牽着一輛馬車,徑直從後門進來了,見到陳曉北一抱拳。
“姑爺,臨行之際,世子說送你一份厚禮。”
看了看柳開身後的馬車,陳曉北笑了。
“都什麽時候了,老人家還和我開玩笑,厚禮就不必了,讓我大哥自己留着就好了。”
柳開笑着擺了擺手。
“不,這份厚禮呀,你一定得收下,請姑爺過目。”
說這話,他上前來掀開了烏蓬的簾子。
陳二毛是腳沖外臉朝裏,所以陳曉北隻看到了一雙腳。
怎麽還有一個人呢?陳曉北一臉的疑惑,他看了看柳如眉。
柳如眉當然是心知肚明,上次差點兒就把這人給帶走了,現在自己大哥終于算是記住了。
可是既然柳開說是一份大禮,自己提前點破那就沒意思了。
所以她笑着做了個手勢,而沒有吭聲。陳曉北見狀,隻好走上前來。
看到陳曉北到了跟前,柳開一伸手,拽着陳二毛的腿,一下子就把他給拽出了一大半。
一看到陳二毛的模樣,頭發蓬松,臉上的胡子跟頭發都快攪到一塊兒了,陳曉北吓了一大跳。
“老人家這是個什麽怪物?”
柳開哈哈一笑,對着旁邊的柳家仆人招了招手,有人端了一盆水過來,柳開拿着水毫不客氣,直接就倒在了陳二毛的頭上。
陳二毛打個激靈,蹭的一下就坐了起來。
外面突如其來的亮光讓他十分不适應,雙手捂着眼,大聲說道,“這是哪裏?這是哪裏?我的眼睛好疼好疼啊。”
一聽這聲音熟悉呀,太熟悉了,陳曉北不由得心思一動,他往前湊了湊,仔細地看了看,失聲說道,“你是陳二毛?”
聽到被人喊破了自己的名字,陳二毛吓了一哆嗦,可奈何睜不開眼,隻好大聲試探着問道,“喂,你是誰呀?我咋聽着有點耳熟呢。”
陳曉北一聽對方承認了。立刻怒從心頭起,一指陳二毛厲聲喝道,“二毛,你可還記得,我,陳曉北差點被你害得家破人亡。”
一聽這話。陳二毛吓了一哆嗦,怕什麽來什麽呀,自己就怕回到河頭村,沒想到這麽快就跟陳曉北碰上了。
或許是因爲被關了這麽久,陳二毛頓時已經失去了銳氣,變得唯唯諾諾,“曉北兄弟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大人有大量,大人不計小人過。”
“不計小人過,你差點兒害死紅羽,還要把巧兒賣到趙家去,做陪葬的金童玉女,瞧瞧你犯下的這些事,我豈能容你。”
陳曉北正說得慷慨激昂,旁邊的楊春走上前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對旁邊指了指。
陳曉北當然知道什麽意思,他随着楊春往旁邊走了有兩丈多遠,最終在一棵大樹旁停了下來。
“楊大哥你不用勸我,我知道你想說什麽!”陳曉北開門見山。
楊春卻是擺了擺手,“曉北兄弟你錯了,這回呀,我還真不是勸你。可你也要知道這裏是京城,柳家一片好意把人交給你,你可不要辜負了。”
陳曉北瞬間明白過來,他長長地吐一口氣笑了笑,“大哥說得對,是我意氣用事了,我要把這小子帶回河頭村,當衆處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