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北點點頭,直接拿着絲綢鑽進了轎子。
“如眉,待會兒咱們就拿這個走進去。”
聽到陳曉北的話,柳如眉自己掀開蓋頭,看了看這段絲綢,莞爾一笑。
“這個好說,一會兒我拉着綢子,你拽着另外一頭,我們進去就是了。”
接着她側耳聽了聽外面嘈雜的響聲,“這些圍觀的百姓,别忘了去分些幹果給他們。”
“另外你派人去這百姓中傳播幾句話,就說是房征主動提出來把老丞相府租借給你的。”
“記住一定要說房征收了銀子懂嗎?”
聽到這句話,陳曉北就是一愣,他遲疑着說道,“這樣是不是有點敗壞老丞相的名聲?”
柳如眉看了看他,“要的就是敗壞名聲,如果皇上聽到老丞相收了錢,或許隻會一笑了之,而如果說皇上知道老丞相免費給你用,多半又要胡思亂想,到時候或許不會對你怎麽樣,可是闆子怕是要落在老丞相的身上。”
聽了這個話陳曉北才恍然大悟,連連點頭,“是這麽個道理,現在皇上不能以常理論,什麽事都有可能,我們必須得慎重。”
陳曉北把絲綢一放,回身出了轎子,而是先招呼過楊春,對他低聲耳語了一番。
楊春立刻轉身來到旁邊看熱鬧的幾名手下身邊。
畢竟娶媳婦這種事他們也沒參與過,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樣,所以大多數時候隻能看熱鬧。
當然了,看熱鬧歸看熱鬧,傳播小道消息對朱雀幫的人來說,自然是小事一樁。
幾個人混入了看熱鬧的人群中,其中一人故意搖頭歎息,“唉,沒想到啊,這房征老丞相也能走今天這一步。”
“咋了老哥,老丞相不是已經被貶回老家了。”
“是啊,他回家了,這宅子空出來了,我聽說呀,這陳曉北在這住上兩天把柳如眉取過來,那要給房家二百兩銀子。”
“啥在這住上兩天就得二百兩銀子,這也太貴了呀。”
“嗨,你懂什麽呀?這叫擺譜,你想想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柳如眉再不濟,柳向南當初也是護國,他陳曉北一個山裏來的毛小子,總不能把人家的千金娶到客棧去吧。”
“哎哎呀,照你這麽說,這二百兩銀子,那也有點趁火打劫!”
“說的是呀,可是你想想,房征都回老家了,朝廷自然不給封了,他手裏自然緊張了,二百兩銀子,可是夠他好大一家人吃一年了,對不對?”
“對也對,沒想到這房老頭,做丞相是把好手這做生意呀,照樣在行。”
說着話兩人縱聲大笑,兩人的聲音很高,高得足以讓周圍的人聽見。
很快消息就傳開了,當然了,這種消息,百姓們也喜聞樂見,一邊說着各種小道消息,一邊觀賞陳曉北拉着紅絲綢,把柳如眉從轎子裏拉出來。
看到新娘子出現,衆人們再次發出陣陣歡呼,而按照原先的安排,很快便有人過來給圍觀的百姓發一點幹果,以示沾沾喜氣之意。
在外人面前陳曉北跟柳如眉,兩人表現的就像尋常的娶親一樣,沒有什麽特别,進到府門之後,估摸着外面的百姓看不見了,柳如眉擡手就把蓋頭掀起了一角,“曉北哥,剛才我跟你說的事你去安排了嗎?”
聽到問話,走在前面的陳曉北,扭頭看到柳如眉,居然掀起了蓋頭,急忙招手說道,“快放下快放下,都說了拜堂之前掀蓋頭可不吉利!”
旁邊的侍女小青也趕緊上前把蓋頭放下來。
柳如眉确實一副無所謂的口吻,“這有什麽,都說事在人爲,隻要我們兩個同心協力,那日子自然就能過得好。”
對于柳如眉這句話陳曉北也暗自佩服。
這句話說得太正确了,不努力怎麽樣都不會好。
但該注意的時候也得注意,至少讨個好彩頭嘛。
想到這陳曉北再次低聲說道,“那我們咱們也得注意一下,畢竟還得替别人想想。”
陳曉北拉着柳如眉一直來到了會客廳。
之所以選擇在這裏拜堂成親,是因爲這裏最寬敞。
正中間一張方桌上面擺滿了供品。
上面還有一尊塑像,但陳曉北分辨不出來這是哪路神仙,在這塑像旁邊還有兩個燭台,上面是通紅的蠟燭,這已經算是非常喜慶的裝扮了。
方桌旁邊各有一張椅子。
陳曉北沒有父母,柳如眉的老爹削發爲僧,母親也不在。
可是如果椅子空着又難看,所以便選了楊春作爲陳曉北的兄長,柳元文作爲柳如眉的家人,讓這兩人坐在正面椅子上。
陳曉北站好之後,小青扶着柳如眉,把她扶到了陳曉北的身旁。
很快,有人扯着嗓子高喊起來,“一拜天地。”
這種架勢雖然是陳曉北第一次經曆,可好歹前世的時候沒少看電視劇,電視劇裏古人拜堂可都是這般模樣,他有樣學樣。朝着這尊神像鞠了一躬。
那邊的柳如眉也在小青的攙扶下完成了行禮。
按理說呢,第二聲應該是喊二拜高堂。
可很顯然這時候喊這一句并不合适,這司儀喊聲也是與時俱進,扯着嗓子的高喊道,“二拜兄長。”
陳曉北和柳如眉再次鞠躬,楊春喜不自禁,可那邊的柳元文臉上,明顯有點失落。畢竟,這樣的儀式,對于一個曾經的侯爺之女來說,真的太草率了。
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第三拜了。跟着來的護村隊員以及柳家的人,還前來吃席的一些賓客,都遠遠地看着最重要的一拜。
陳曉北碼頭跟柳如梅相對而站。
“夫妻對拜。”
此言一出,柳如眉不等小青攙扶便直接拜了下去,這一拜包含着各種的情緒,有對陳曉北的感激,也有自己的真情實感,也帶着幾分的唏噓。
而陳曉北此時也有一點的遺憾,不管怎麽說,這也算是自己人生中重要的時刻,可前世自己的父母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