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文顯得興緻挺高,一路之上不斷地追問着陳曉北去萬年城的一些情況,想想也是,這麽大個孩子并沒有去過那麽遠的地方,或許對每個人來說,首都絕對是令人向往的地方吧。
想到這裏,陳曉北對他說道,“下次我去京城帶上你。”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縣城,進來之後直奔菜市場。
菜市場越發的冷清起來,想想也是,已經是初冬時間,在這種年代,也幾乎沒啥菜可以賣了。
偌大的菜市場,隻有賣冬瓜的老孫頭,守在菜市場門口,馬車上裝着還得有幾十個冬瓜,他則斜靠在牆角,悠閑地曬着太陽。
看到是陳曉北來了,老孫頭熱情地跟他伸手打招呼。
“陳裏長,你怎麽有空來賣菜呀!”
陳曉北嘿嘿一笑走上前來,從兜裏抓了一把花生,遞到老孫頭手裏,“孫老伯,我這家裏種了些白菜和蘿蔔,得換倆錢啊。”
聽了他的話,老孫頭眯着眼笑了起來,指了指正在那邊忙碌的陳曉文,“你這白菜下來得早呀,其餘人家的白菜上市,還得半個月呢?”
“這往年的一顆白菜能賣一文,你現在上市呀,至少也能賣兩文。”
一聽這價錢,那還可以啊,一顆白菜兩塊錢,這一百顆白菜那就是二百塊錢。
就比如今天這一趟來算,三四個護村隊員給自己去幹了大概有半個時辰,一人給他們開幾個銅闆的工錢,陳曉文的話可以給他一二十個。
這麽算下來大頭還是在自己。
想到這他笑着說道,“别說兩文錢就是一文錢,那也值了,這玩意兒啊,他好種得很,今年我種上之後,就是澆了幾次水。”
或許是找到了共鳴,老孫頭也笑着說道,“是啊,就像我的冬瓜,那也是風調雨順,撒下種子之後等着摘果就行了。”
說話之間,很快就有人來買白菜了。第一個來的居然是趙易府上的曹元祥曹管家。
好在陳曉北跟老孫頭靠在牆角聊天,曹元祥并沒有注意,隻是看到了賣白菜的陳曉文,便走上前來,沉聲問道,“你這白菜怎麽賣?”
陳曉文猶豫了一下,目光看向遠處的陳曉北。
陳曉北一一聽,趕緊伸手對他比畫了個二。陳曉北的意思是兩文錢一顆。可是很顯然,陳曉文誤會了陳曉北的意思,伸出兩個指頭說道,“兩文錢一斤!”
一聽這價格,吓了曹元祥一跳,“今年這白菜咋這麽貴呢。”
可是再一想,市場上并沒有其他菜。
曹元祥隻好歎了口氣,“也罷也罷,你這一車白菜都給我送到趙家去。”
聽到這裏陳曉文顯得十分興奮,趕着馬車就跟曹元祥走了。
看到他走遠,陳曉北跟老孫頭對視了一眼。
老孫頭一臉贊許的說道,“你這個小夥計不簡單呀,一轉眼的功夫,這價錢就高出了好幾倍。”
其實,這個陳曉北也覺得有點意外,可是轉念一想應該也能理解,老孫頭天天在這擺着賣冬瓜,估計曹管家那裏買了不少,現在來了一個賣白菜的,好歹也能換換口味,畢竟現在離着其他的白菜上市,那至少還要半個月,自己也是沾了大春那片的溫度高的光。
功夫不大,陳曉文回來了,見到陳曉北之後顯得十分興奮,“曉北哥全都賣完了,你看……”
陳曉北跟老孫頭揮了揮手,跳上馬車,“賣完了咱就回去。”
馬車走出一段距離,陳曉文直接拿出一錠銀子。
“一車白菜賣了二兩多銀子,曹管家一口氣給了十兩,說再給他送幾車過來。”
陳曉北點點頭,遇上這樣的磚冤大頭,那當然不能客氣,“那行,明天咱就給他送過來,對了,今天你可立了大功了,這十兩銀子呀,回去我分你一半。”
陳曉文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陳曉北,陳曉北嘿嘿一笑,“剛才呀,孫老伯告訴我往年這白菜也就兩文錢一顆,我本想給你做手勢的,可沒想到你領會錯了。”
聽到這裏,陳曉文詫異地摸了摸腦袋,“這個,這個,讓你這麽說,那曹管家這銀子可花得冤枉。”
陳曉北又想起了馮小月在趙易家中遭遇的不公待遇,他微微一笑,“反正這個趙易家的銀子也不幹淨,多賺他些也沒啥。”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前走,就要看到前面的肉鋪,陳曉北停下了馬車,進去割了三份豬肉出來,每份大約有兩斤。
陳曉北把一份放到陳曉文面前,“這份是給你的,這份回去我得給大春哥另外一份,我自己留下。”
看到陳曉文似乎不理解,陳曉北微微一笑,“這件事你們早晚得知道,我不妨先告訴你,大春哥要去秋梅嫂子那裏提親,總不能空着手吧。”
一說起這個陳曉北突然一拍腦袋看着陳曉文說道,“對了,你跟牡丹咋樣了!”
聽到這個,陳曉文的神情變得有些暗淡,“唉,别提了,牡丹家裏我倒是去過了,可牡丹他爹說,十裏八村有的是英俊的後生來提親,他根本就看不上我。”
陳曉北點了點頭,這在他的意料之中啊。
換作是誰,家裏有着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得好好地挑個英俊的姑爺。
“唉,那這麽說的話,你跟牡丹怕是成不了,對了,你問過牡丹啥意思嗎?”
“唉,牡丹倒是沒說啥,畢竟我們也算有點遠房親戚,小時候在一起玩過幾回,我跟牡丹說這事,可是她做不了主,得聽他爹的。”
“哦,這麽說起來,你跟牡丹那算是青梅竹馬了。”陳曉北略道調侃之意,可沒想到陳曉文一本正經。
“不能說青梅竹馬,但我倆多少也熟悉一點,别的不說牡丹真要是嫁過來,你說我家爹媽肯定那得當眼珠子一樣疼她,還能讓她受了委屈嗎。”
對于這個陳曉北倒是承認。
可很顯然,陳曉文現在的條件,入不了牡丹的老爹崔大河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