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必勝決心,向益州軍發起追擊的匈奴大軍,不得不停下腳步。
跨過平陽縣後百裏,便來到了整個河東郡爲數不多的險要地帶。
白波谷。
曾經十萬黃巾軍的栖身之地。
當初朝廷奈何不得河東郡的黃巾賊,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白波谷易守難攻。
河東郡内部被各個山脈阻隔,能夠通行的大路僅有汾水河畔一條。
不過這條大路卻被白波谷所阻隔。
說是阻隔,也并非完全隔絕,隻是南北通路無法繞開白波谷。
南北想要貫通,必須進入白波谷繞行。
不過此時此刻的白波谷口,卻立起了一座營寨。
“可惡。。。”
劉豹怒罵出聲,他怎麽也沒有想到一往無前的沖鋒,又被強行按下。
不多時,呼廚泉帶領後續隊伍也來到了近前。
“左賢王,怎麽停下了?”
劉豹惡狠狠的瞪着前方,然後伸手一指。
“該死的益州軍,又在險隘處立下了營寨!”
呼廚泉連忙向前看去,一通觀察過後,立刻露出悲觀的表情。
“壞了,益州軍占着這裏,我們很難沖過去。”
别的地方呼廚泉不敢說,但是白波谷他實在太熟悉了。
當初呼廚泉還和黃巾軍合作過,對于白波谷的情況一清二楚。
“左賢王,白波谷是繞不過去的,除非從汾水裏遊過去!”
劉豹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當然知道現在的處境。
匈奴人善于騎馬奔襲,但完全不習水性。
哪怕是搬來河套地區上百年,匈奴中依舊沒有多少人學會遊泳,更不要說在水裏馳騁。
劉豹見呼廚泉這幅表情,便知道他的心中又生出了怯懦之意。
爲了不讓呼廚泉再度生出撤軍的心思,劉豹連忙出言勸慰。
“單于,這座營寨雖然擋住了我們的去路,不過更能确認益州軍軍力不足,不敢與我們抗衡!”
呼廚泉點了點頭,并沒有否定劉豹的說辭,不過眼前确實有一個難題在等着他們。
“左賢王,我明白你的意思,隻是這座營寨如何突破呢?”
劉豹頓時語塞,心中大罵益州軍卑鄙。
他們好死不死,偏偏将營寨設置在了白波谷最狹隘的地段。
哪怕營中隻有千人,匈奴大軍短時間内也難以突破。
時間不用太多,隻需拖上個四五天,河東百姓就都能越過黃河。
有了黃河作爲阻隔,匈奴大軍将更加束手無策。
就在這進退失據之時,統領匈奴後軍的右賢王去卑也來到了前方。
中軍遲遲不見動靜,去卑心中擔憂,隻能上前。
“怎麽停下了?”
劉豹擡了擡下巴,再度指向前方。
“益州軍狡詐無比,他們提前占據了險要隘口,阻斷了我們追擊的道路。”
去卑連忙放眼看去,果然如同劉豹所說。
“咦?”
忽然,去卑的一聲驚異引起了呼廚泉和劉豹的注意。
“怎麽了?”
“這不會又是坐空營吧?”
去卑忽然發現,營寨雖然布置得非常完善,卻并沒有發現一個守衛。
之前在平陽城,益州軍好歹還布置了一些草人。
這次可好,草人都懶得布置了,完全是空無一物!
“不可能吧?這座營寨隻需一兩千人,就能讓我們束手無策。”
劉豹搖了搖頭,并沒有相信去卑的話。
實際上他早就發現了去卑說的大營沒有發現士兵的問題。
如果沒有發生火燒平陽城這件事,劉豹或許會覺得益州軍故弄玄虛。
經過這次中計之後,劉豹無論如何也不相信益州軍會在如此險地沒有任何防備。
“單于,右賢王,益州軍奸詐無比,必定在營内布置好了強弓硬弩!”
“此處正值轉彎處,視野并不清晰,我估計隻要我們的士兵靠近營地,必定會遭到強烈的打擊!”
益州軍太奸詐了,營帳選址也極其刁鑽。
如果不是正面攻過去,甚至看不到營地具體有多遠,營内安排了多少大軍。
益州軍中有這樣的智者作爲對手,劉豹怎麽敢天真的以爲營内沒有任何防備?
劉豹如此想,去卑可不這麽認爲。
他反而覺得劉豹慫了。
好不容易見到劉豹表現出懼怕,去卑可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直接出言譏諷。
“左賢王,你是不是被益州軍的一場大火燒怕了?”
上次逃出平陽城,若不是看在匈奴大軍士氣淪喪,當時去卑就得擠兌擠兌劉豹。
平時呼廚泉總是罵去卑不如劉豹,今天可算讓他逮到把柄解解氣了!
劉豹瞥了去卑一眼,根本沒心思與他鬥氣。
眼下想辦法平安穿過白波谷才是重中之重。
率軍擊敗益州軍,自然就能讓所有反對劉豹的人閉嘴。
“先等等吧,看看營内有什麽動靜。”
“我就不信了,益州軍還能一直忍着不出來!”
匈奴視野不好,益州軍同樣有視野問題。
劉豹就不相信益州軍統帥的心這麽大,能夠完全對營外的九萬匈奴大軍不管不顧。
“又。。。”
去卑剛想開口反駁,就迎來了呼廚泉狠厲的眼神,吓得他連忙閉上了嘴。
等待是煎熬的,尤其是目不轉睛的盯着一個方向。
整整三個多時辰,劉豹沒有放松過一絲警惕,盯久了眼睛都開始變得幹澀。
可惜劉豹沒有得到任何想要的答案,前方的營帳,沒有露出一點破綻。
甚至可以說,整個大營都沒有傳出任何動靜。
難道真讓去卑猜對了?
前面真是一座空營?
除了這個可能性,劉豹實在猜不出還有什麽原因能讓一座軍營如此安靜!
呼廚泉也從一開始的驚疑,慢慢變得驚恐。
劇情何其的相似?
這不就和之前兵臨平陽城的情況一模一樣嗎?
隻不過上次是城池,這次是營地。
上次是有草人僞裝,這次連僞裝都省去了!
就在呼廚泉和劉豹精神緊繃之時,耳邊忽然傳來了去卑的聲音。
“左賢王,你是準備讓大軍在這露宿荒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