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劉璋大肆占領關中各郡之時,河北戰場也随之分出了勝負。
曹操不敵袁紹,一連戰敗十陣,率軍逃到了黃河邊上。
正當所有人都認爲袁紹連戰連勝,将曹操逼到懸崖邊上之時,變故發生了。
曹軍陷入絕境,背水一戰,給了追擊的袁軍一個迎頭痛擊!
曹操身先士卒,更加激發了麾下士兵的血勇之氣,一時間打得袁軍節節敗退。
袁紹企圖将曹軍盡數驅趕至黃河之中淹死的美夢徹底破碎,頓時大怒。
當即命令十五萬大軍全部壓上,要一戰徹底消滅曹操。
就在這時,袁軍後方伏兵突起,直沖袁紹本陣。
袁紹身旁沒有士兵守護,頓時驚懼萬分,慌亂的調兵回援。
這一進一退之間讓袁軍整個陣型大亂。
就在這時,袁軍周圍伏兵四起,十五萬大軍徹底陷入了曹軍的包圍之中。
袁紹被吓得肝膽俱裂,毫不猶豫的舍棄大軍,隻身逃亡邺城。
主帥一逃,整個袁軍的指揮系統瞬間崩潰,十五萬大軍徹底陷入混亂之中。
曹操當即下令全軍追擊,不可輕易放過袁軍一人。
倉亭一戰,曹操再次取得了完勝!
曹軍宣稱擊殺袁軍八萬餘,俘虜五萬餘。
曹操依舊保留了兇狠殘忍的手段,将所有俘虜全部逼入黃河活活淹死!
袁軍經此一敗士氣盡喪,十五萬大軍消亡後,很難在短時間内形成反抗曹操的力量。
冀州所屬的魏郡,清河國在黃河沿岸的城池全部易主。
袁紹十五萬大軍再次被曹操的五萬兵馬擊敗。
以強敗弱,衆不敵寡再次在袁紹身上上演。
袁紹也再一次向天下人展現了什麽叫做廢物!
曹操并未滿足這個戰果,而是全面開啓了對袁紹勢力的進攻。
先是夏侯惇率軍從徐州北上,夏侯淵從兖州東進,及泰山郡守臧霸三路大軍進攻青州。
随後曹操本人親率得勝之師繼續北上,兵鋒直逼冀州治所,袁紹的老巢邺城。
袁紹先是兵敗受驚,後又聽聞曹操威逼邺城,情急之下竟然一病不起。
曹操心思歹毒,給袁紹寫了一封親筆信,訴說倉亭一戰的内幕。
原來除了襲擊袁紹本陣的伏兵以外,所有伏兵全部都是郭嘉的疑兵之計!
袁紹這才恍然大怒,悔恨無極。
曹操總共才有五萬兵馬,如何包圍十五萬大軍?
袁紹仰天大呼,‘急攻打不過曹操,緩攻也打不過曹操,如之奈何’?
随後怒急攻心,連續吐血數次,差點一命嗚呼!
好在身在邺城,醫者救援及時,才勉強保住了一命。
可是袁紹仍舊昏迷不醒,完全無法處理政事。
曹軍即将兵臨城下,整個邺城雞飛狗跳,徹底大亂。
這時袁紹的三個兒子竟然難得的站在了一起,當即決定棄守邺城。
黃河沿岸一失,整個魏郡,清河國,平原等郡已經無力據守!
袁譚三人與謀士商量過後,立刻帶着袁紹率軍前往曾經的大本營,南皮,準備退保渤海。
同時安排袁紹的外甥高幹死守壺關,以保并州不失。
至于青州,隻能戰略性放棄,等日後反攻曹操後,再行收複。
曹操幾乎沒有耗費多少力氣,就接連占領了整個魏郡,趙國,清河郡。
正當曹操激起雄心壯志,準備繼續入侵巨鹿,安平河間三郡之時,一個消息的傳來,立刻讓他止住了進軍的步伐。
許昌急報,鮮卑軍很有可能滅亡在即!
與此同時,糧草問題也随之而來。
問題遠遠沒有結束!
剛剛占領的魏郡,清河郡,趙國,平原郡等地接連發生叛亂。
河北各地的百姓感念袁紹的恩德,根本不屈服于曹操的統治。
曹操無奈之下,不得不将進軍的步伐止在了魏郡。
河北各郡叛亂并非袁氏發起,根本不成規模。
隻需留下大将,大軍足以徹底平定。
連續經曆官渡,倉亭兩次大敗的袁紹集團,折損士兵超過二十五萬,也很難在短時間内形成有效反撲。
因此河北之事不論如何發展,都可以在曹操的掌控之内。
目下鮮卑人的結局到底如何,才是曹操最關心的問題。
關中的最終歸屬或許已經無法改變,但是曹操未來的戰略規劃還需要及時調整。
得到郭嘉的支持後,曹操輕裝簡行,迅速與郭嘉趕往許昌。
曹軍停止進軍後,逃亡南皮的袁氏三兄弟,終于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
曹操的離去對于袁氏來說,并不是唯一的好消息。
沒過多久,袁紹也從昏迷中轉醒,并且身體日漸好轉。
雖然損兵折将,丢城失地對袁氏的打擊非常沉重,但袁氏仍然直接掌握着整個并州,幽州,以及大部分冀州。
袁紹擁有的土地和人口依舊可以和曹操正面抗衡。
經曆這次生死,袁紹也終于幡然醒悟,心中徹底明白了當初沮授與田豐的苦口良言。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田豐死于獄中,沮授也亡于曹操之手,河北最厲害的兩位謀士均已殒命。
袁紹痛定思痛,重新振奮士氣,決定厲兵秣馬,等待時機再與曹操一決雌雄。
随後常山,巨鹿,安平三郡與曹軍接壤的城池開始大幅修建防禦工事。
袁紹集團對曹操集團由攻勢變爲守勢,這也就表明敵弱我強的關系正式發生逆轉。
袁譚代替袁紹作出退守南皮之後,也代表着曆史軌迹再次發生偏轉。
由于劉璋無心的幹涉,曹操不得不暫時停止摘取倉亭大勝的果實。
與此同時,荊州的漢水之上突然出現了數艘商用大船。
這些商船遍插黃字大旗,沿途士兵根本無人敢攔。
誰都知道這些船屬于荊州四大家族之一的黃氏,誰也不會傻到觸黃氏的黴頭。
船頭上有一名男子赫然而立,此人身高八尺,面如冠玉,頭戴綸巾,身披鶴氅,無時無刻不在散發着飄然潇灑。
唯一略顯奇怪的便是他那稚嫩的臉龐,看樣子最多剛剛及冠。
不過年齡并不能遮擋他的英氣,反而更加襯托了他的器宇軒昂。
大明京師帝國心髒,宛如大腦一般的紫禁城在落日餘晖的映照下宛如人間仙境,紅牆黃瓦、雕梁畫棟,成片的宮殿群星星點點綻放着耀眼的光芒。
東華門内端敬殿之東有一座宮宇,嘉靖帝之前此地名爲撷芳殿,後因一場大火毀于一旦,原址重砌後便成了如今的端本宮。
撷芳殿也好端本宮也罷,自永樂大帝遷都北京後一直都是皇帝子嗣居住的地方,如今也不例外,大明帝國現在的主人崇祯皇帝的三子兩女盡皆居住于此。
帝國太子朱慈烺居住在端本宮正中殿宇,左邊毓慶殿居住的則是崇祯第三子剛剛被冊封爲定王的朱慈炯,然而此時的毓慶殿内已是一片愁雲慘霧。
殿中卧房床榻上平躺着一位看上去十五六歲的少年,他便是崇祯與周皇後的第三個兒子定王朱慈炯,今年不過十三歲,但畢竟生在皇室,良好的飲食規律以及優渥的生活環境讓其看上去遠比同齡人發育的要好的多,算得上是個半大少年郎。
少年郎雙目緊閉,氣色灰敗,一副有進氣沒出氣的模樣,怎麽看都是重病纏身命不久矣的樣子。
床榻邊坐着一位頭戴九龍九鳳冠,穿着卻又極是樸素的宮裝美婦,美婦臉色雖然憔悴,卻掩飾不住身上那股高雅華貴的雍容氣度,此刻低頭看向床上少年,時不時拿起一方絲絹輕輕拭着眼淚。
美婦身邊俏生生站着一個約摸五六歲梳了一頭羊角小辮的女童,眼睛直勾勾盯着少年郎的臉,嘴唇輕輕抿了抿似是想說什麽卻又不太敢的樣子。
卧房正中地上跪着兩名身穿六品官袍的中年男子,臉上鬥大的汗珠一顆顆滴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聲脆響。
“吳院判。”美婦微微偏頭看向地上兩人,臉上原本凄苦之色已然不見,眼中更是射出縷縷寒光。
“微臣在。”左邊一人趴伏的身體稍稍一擡恭聲應道。
美婦輕啓朱唇開口說道“你乃我兒直屬太醫,如今我兒身患重疾昏迷已有五日,你身爲太醫院院判卻連病因都查測不出,若是我兒有個三長兩短,你就不怕陛下震怒,讓你陪葬嗎?”
吳院判再度趴倒“皇後娘娘容禀,微臣行醫數十載,似殿下這般無病無痛之症卻從未見過,這幾日來翻遍醫書也未見先例,唯有先以丹參吊住性命,院正羅堪羅大人已張榜布告延請天下名醫,想來這兩日便會有消息,殿下受此災厄實是微臣無能,雖百死難贖己罪,隻盼殿下好轉之日能賜微臣一死,稍減微臣罪孽一二。”
吳院判身體微微顫動,崇祯天子刻薄寡恩天下盡知,十幾年被他親自下旨處死的官員多不勝數,然而這位周後生性卻極爲仁厚,一直以來都頗有賢名,太監宮女犯了錯最多也就斥責幾句,從未聽說過她下旨處死過任何一名宮人,如今能對他說出陪葬的話來,可見已是急怒攻心。
周後一共生了三子一女,大兒子朱慈烺現在貴爲太子,整日裏跟在皇帝身邊學習政務,平時難得一見,二子懷隐王朱慈烜和女兒坤儀公主生下來沒多久便相繼夭折,所以對這三子朱慈炯更顯親厚,另外就是生母已經過世,皇室最小的昭仁公主,因爲生母早亡,周後就一直将其帶在身邊視如己出,感情也非同一般,可以說這兩個孩子已是周後絕大部分感情寄托,現在朱慈炯隐隐有不治之像,周後就算脾氣再好也難免要遷怒于人了。
吳院判名萬參,天啓七年皇帝病重,太醫院群醫束手,魏忠賢召集北直隸幾乎所有在百姓中口碑不錯的郎中會診,他便是其中之一,雖然最後天啓依然不治,但當時他提出的建議卻被那時還是太醫院判的羅堪記在心裏,天啓病亡,魏忠賢失了最大的靠山,一部分怒火便撒在了太醫院頭上,當時的太醫院院正被處死。
羅堪接任院正之位後,把他召進了太醫院,有了官身又是爲皇家做事,自然比不得民間随性,吳萬參行醫拿藥謹慎了許多,就這麽熬了十一年憑資曆成了院判,主要負責的就是爲崇祯帝的幾名子女調養身體看病診治,活計輕松又能與皇室下一輩建立感情,算的上是一條康莊大道,如今院正羅堪年過六旬老态盡顯,一旦去職,他吳萬參可以說是院正的不二人選,誰知卻飛來橫禍……
五天前三皇子與妹妹昭仁公主朱媺婼(編的)在花園玩耍,三皇子不小心摔了一跤,額頭被指甲蓋大小的石子磕了一下,就此昏迷不醒,皇室無小事,吳萬參不敢怠慢,診斷之後原以爲最多一兩個時辰朱慈炯就會醒轉,誰知這一昏迷就是五天,而且生命迹象越來越微弱,照此下去三皇子能不能挺過三天都很難說,如今外朝國事艱難,李自成與張獻忠的兩股義軍聲勢越發壯大,崇祯帝日夜煩擾不說,一旦皇子夭折,他區區一個院判必死無疑不說,隻怕還要禍及親族!
“殺了你又有何用?難道皇兒能好起來嗎?吳院判,本宮現在隻想問你一句,你須直言相告勿要欺瞞。”周後語氣淩厲了幾分,看樣子已是動了真怒。“吾兒到底還有沒有救!”
按照吳萬參的本意當然是想說殿下福星高照絕不是早殇之人等等,可周後明顯不想聽他廢話,話如果說的太滿,三皇子最終卻不治身亡,那他滅族真的算是指日可待了……可真要按照實情說三皇子有可能活不過三天,他敢嗎?當然不敢!真要這麽說了,萬一三皇子奇迹般的活過來,那可就是詛咒皇室啊,滅九族都夠了,吳萬參自認醫術還不錯,偏偏遇上這等詭異之症,一時間除了死死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以外,盡是不肯吐露一個字。
“皇後娘娘恕罪,微臣有一提議。”
吳萬參身體一晃,眼前一陣發黑,說話的是跪在旁邊本家侄子吳景舒,他兄長亡故後就一直跟随在自己身邊學習醫術,隻不過這小子醫術平平,整天隻喜好鼓搗些旁門左道,最擅長的就是收羅那些民間偏方,好在這些年有他照看着也沒出什麽事,自他當上院判之後,也爲其在太醫院謀了差事,打了三年雜,最近幾個月有了官身,就被他安排來了端本宮負責幾位皇室子女的飲食藥膳,如今三皇子出了事本也牽扯不到他頭上,卻沒承想,這小子居然會在這樣的非常時刻蹦哒出來!
吳萬參隻當侄兒又想把那些個偏方拿出來獻寶,忍不住心裏大罵,這是什麽地方!拿民間愚弄鄉婦的玩意來進獻,有效果也就罷了,沒效果隻怕當場就要身首異處啊,此刻吳萬參掐死自己吳景舒的心都有了,偏偏他還不能妄動,否則現在正在氣頭上的周後當場就能把他亂棍打出去。
周後秀眉微撅,這個吳景舒她當然知道,憑借吳萬參的關系才有了如今的前程,醫術從未聽說有什麽過人之處,否則以太醫之身也不至于在這宮中隻是負責藥膳瑣事,他若是真有什麽好法子又豈有不與他叔父商量的道理?可現在的她就如溺水之人一般即便是根稻草都要想方設法去抓住,哪裏還管得了許多,當即問道“小吳太醫有何建議但說無妨,本宮赦你無罪便是。”
吳景舒恭聲道“微臣幾年前曾經看過一本遊方道士所寫的醫書,其中提到一個症狀與三皇子殿下現在之症頗爲相似。”
吳萬參頭腦一陣陣發暈……
“什麽症狀說來聽聽。”太醫院現在診斷不出三皇子的病因,若是尋常人家放手試試也無妨,可這是皇室子弟,誰敢亂用藥,出了差池多少條命都不夠賠的,周後的苦惱也在于此,現在聽吳景舒這麽一說,如果能對症,那自然就能有應對的方法,看來這小子到也不算是一無是處啊。
“此症名爲失魂,得此症之人多爲突然受到驚吓以緻魂魄離體,雙目空洞四肢無力……”
吳萬參直接呆了,他能混到院判的位置,醫書自然看過無數,失魂症雖未見過可也聽說過,三皇子的症狀與之相較确實有些相似,可這話他哪敢說出來,太醫院那麽多太醫也不敢,偏偏這個愣頭青就這麽肆無忌憚的說了出來……
原本以爲侄子這等無稽之言定會惹得周後勃然大怒,可偏偏沒有,過了半響,周後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子不言怪力亂神,可吾兒之病既與失魂症相似,那麽依你看此病可有治愈之法。”
“回皇後娘娘話。”吳景舒答道“依微臣看,此症若真是失魂,就應與身體無幹,那麽短時間内殿下應無性命之憂,隻需盡快将殿下魂魄召回,那麽此症自然痊愈,隻是招魂之法非醫家所能爲,依微臣之見,應速召龍虎山張天師前來爲殿下診治。”
“張天師?”周後喃喃念了一遍,眼中光華一閃道“來人,速傳本宮旨意,八百裏加急前往龍虎山請張天師入京,本宮要在五日内見到天師爲吾兒招魂,若有延誤重加懲處……”
“哎呦我去……”
周後的話語未落,耳邊就傳來昭仁公主大呼小叫的聲音,轉頭看去,昏迷五日的愛子已緩緩張開了眼睛……
吳家叔侄身軀同時一震,旋即雙雙軟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