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已經張不開嘴了，連咬字都變得極不清晰。
典韋見狀大怒，一把将轲比能提起。
“狗東西，你是活膩了！”
典韋做了一個扇臉的姿勢，準備給轲比能的另一側再來一下，讓他徹底閉嘴。
剛要出手，就聽到了劉璋的制止聲。
“惡來，别打了。”
“你别把他打死，轲比能可是要親眼見證這一曆史時刻的！”
轲比能不斷掙紮着，雖然張不開嘴，卻一直都沒有閑着。
但凡有一絲可能，他都要和劉璋同歸于盡！
典韋直接找來兩名士兵，一左一右将他強行按在了城牆邊上，讓他一點一點看着鮮卑人被活埋。
轲比能的慘狀，關外鮮卑人的慘叫，早已讓鮮卑大人扶羅韓呆若木雞。
此時的扶羅韓大腦一片空白，眼中全是迷茫之色。
對比馬上要被劉璋處死，似乎城外熱火朝天的活埋，也并不是無法接受。
如果劉璋能夠饒他一命，扶羅韓覺得他可以接受劉璋對鮮卑人的罪孽！
在整個蕭關之上，情緒出現了嚴重的分化。
興奮的代表劉璋。
怨恨的代表是轲比能。
迷茫的代表是扶羅韓。
還有一個驚懼的代表者，那便是步度根。
步度根從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就連得知劉璋活埋十萬鮮卑士兵的消息後，步度根都一直沉默不語。
步度根怕死，他出賣了所有的一切，爲的就是活下去。
聽到劉璋準備用活埋來結束轲比能的性命後，步度根就處在了極大的恐懼中。
轲比能死後，下一個必定是扶羅韓！
扶羅韓之後呢？
劉璋的屠刀會不會架到他的脖子上？
從始至終，步度根都沒有表現出任何一絲不滿。
活埋十萬鮮卑人，步度根對劉璋有恨意嗎？
答案是肯定的！
不過步度根的恨意并不是很大，畢竟這十萬人沒有一個是他的下屬。
如果在這之前，甚至有超過一半是他的敵人。
十萬鮮卑人被活埋，步度根更多的是兔死狐悲之感。
也僅僅是如此了。
微弱的恨意在生命面前，無疑會顯得是微不足道。
步度根一直強迫自己盯着活埋現場，讓自己更加适應已經既定的事實。
劉璋善于觀察，一些細微的表情變化就能被他察覺内心。
想要活命，絕對不能讓劉璋看出不滿，更不能有任何怨恨。
果然不出步度根所料，長時間将精力集中到活埋現場的他，引起了劉璋的注意。
“步度根。”
聽到劉璋呼喚，步度根連忙轉過身，一臉恭敬的模樣。
“衛将軍有何吩咐？”
劉璋盯着步度根看了很久，才緩緩開口。
“本将活埋了你十萬族人，你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衛将軍，他們。。。該死！”
劉璋雙眼微眯，步度根的回答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沒有想到步度根爲了活命竟然能夠說出這兩個字！
“啊。。！”
就在這時，轲比能竟然掙脫了士兵的束縛，徑直朝步度根撞了過去。
咣！
這次轲比能不僅沒有得手，反而被步度根一腳踹翻在地。
轲比能目眦欲裂的瞪着步度根，表情極度猙獰。
“畜生！敗類！你是鮮卑人的恥辱！”
轲比能一邊口吐鮮血，一邊對步度根進行辱罵。
步度根口中‘該死’這兩個字，徹底讓轲比能陷入瘋狂。
一個鮮卑人看着劉璋活埋鮮卑人，竟然還能說出該死兩個字！
轲比能隻有一個問題。
“步度根！你還是人嗎！”
步度根冷哼一聲，直接上前将轲比能的臉踩在腳下，并且不斷用力碾壓。
“啊！”
“步度根！你這個狗東西，鮮卑的恥辱！”
“檀石槐有你這種子孫，必是死不瞑目！”
“狗賊！我不會放過你的！啊！”
轲比能一邊慘叫，一邊辱罵步度根，将對劉璋的所有仇恨，全部轉移到了步度根身上。
步度根冷笑連連，不斷折磨着轲比能的身軀。
他并不是做給劉璋看，而是早就想如此了！
多少年了？
身爲鮮卑王庭後裔，卻要看轲比能的臉色，他早就一肚子怨氣。
可以說是劉璋給了他這個機會，讓步度根能夠一雪前恥。
“轲比能，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你作戰勇猛又能怎樣？你受族人愛戴又能怎樣？”
“你就是個卑賤的東西，就憑你一個小部落的狗東西，也敢染指鮮卑大人之位！竟然還敢将我踩在腳下！”
步度根聲音中充斥着痛快與得意，甚至因爲過分激動而變得尖銳。
劉璋輕撫下巴，靜靜的看着步度根對轲比能的報複。
一開始劉璋也認爲步度根是爲了活命故意演給他，可是越看越不對勁！
這步度根明顯是帶着很深的私怨，即便演戲，也絕對是公報私仇！
尤其是從他得意，興奮的表情上更能體現。
觀察一段時間過後，劉璋心中有了答案。
步度根就是發自内心的報複！
這已經不是多少帶點私怨這麽簡單了！
如果步度根是僞裝的，劉璋隻能稱呼他一聲影帝！
過了一會，劉璋實在看不下去了，隻能出聲制止。
“步度根，住手吧。”
轲比能都昏過去了，步度根還在下着死手，這就有違劉璋的初衷了。
本以爲步度根打得正帶勁，肯定不會立刻停下。
沒想到再次出乎了劉璋的預料。
步度根非常聽話，劉璋聲音出口的同時，他就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衛将軍，還請恕罪！”
“這轲比能欺我太甚，我實在忍不住了！”
步度根輕輕低下頭，聲音中都帶着痛恨。
劉璋微微颔首，這件事他并不在意，他是想問步度根另外一件事。
“你爲什麽說這十萬鮮卑人該死？”
步度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笑容。
“衛将軍有所不知，這十萬人在這裏是我的族人，可若是在大漠，他們就是我的敵人！”
“尤其是轲比能的部下，仗着人多勢衆對我屢屢相逼！”
“我還要在此感謝衛将軍，是衛将軍替我出了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