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如此自信且輕松的語氣，讓劉璋非常驚訝。
這可是四五十萬個人，不是四五十萬頭豬！
“公達，你準備怎麽辦？我們可不能動手屠殺他們。”
難點就在于羌人既要大範圍的死亡，又不能和劉璋沾上任何關系。
以免遭到劉璋治下其他羌，氐各族的仇視。
“主公，隻需讓将士們迅速收複隴西郡，金城郡，武威郡各縣，随後堅壁清野，緊守城池即可！”
“沒了？”
劉璋沒有明白荀攸的意思，這看上去和異族沒有什麽關系。
“大體方略是這樣，隻不過在具體事實上，要将各郡縣的所有人員，物資全部搬進城内，做到徹底的堅壁清野！”
龐統恍然大悟，他先一步明白了荀攸的意思。
“呵呵，軍師是想将羌人活活餓死啊。。。”
“餓死？怎麽可能！”
劉璋沒有明白二人的意思，難不成以前百萬羌人都是靠搶劫漢人糧食過冬的嗎？
答案絕對是否定的，這個涼州才有多少漢人，根本無法養活人數在百萬以上的羌人！
“完全有可能！”
正在劉璋疑惑不解之時，耳邊突然傳來了法正驚喜的聲音。
“孝直可否說明白一些？”
法正連忙點了點頭，眼中都充滿了喜悅。
“主公有所不知，羌人以畜牧和農耕爲業，每年冬天就是他們的噩夢！”
“若是放在和平時期還好，有韓遂，馬騰各自照應關系較好的部族，不會度過的太過艱難。”
“即便如此，羌人在冬季依舊會互相攻伐，爲的就是獲取食物！”
“今年從四月份開始，主公率軍攻伐雍涼，不論是韓遂，馬騰還是諸羌，都沒有時間和機會進行耕種。”
“尤其是羌人集結後，畜牧肯定也會受到巨大的影響！”
“既無糧食，又沒有時間畜牧，羌人如何生存？”
聽到法正的分析後，劉璋不由想起了這一路走來的情況。
一片荒涼！
至少在隴西郡和漢陽郡，幾乎沒有耕種的迹象。
百姓不是缺少食物，而是根本沒有食物！
這也是爲何救濟百姓會消耗如此之多糧草的原因。
“這樣做羌人肯定會狗急跳牆。。。”
一個人都會爲了食物瘋狂，更不用說一個種族了！
整個羌族面臨餓死的危機，恐怕百萬人都會暴動！
“主公不必擔憂，荀軍師不是已經想好了對策嗎？”
劉璋頓時恍然大悟，怪不得荀攸要堅壁清野呢。
“公達，可還有下文？”
劉璋深知荀攸的厲害，隻要他出手，一定會将一切計劃到結束爲止！
“什麽都瞞不過主公！”
荀攸笑着點了點頭，開口講出了他的計策。
“羌人精銳盡失，人口雖有百萬之衆，但多是老幼婦孺，因此生存立刻就會成爲最大的難題！”
“當羌人得知韓遂戰敗，幾十萬精銳死傷殆盡後，勢必會因爲生存再度聯合起來。”
“不過他們不是向主公宣戰，而是向主公表示臣服或者歸降來索要食物，來保證部族的存亡！”
“主公完全不用理睬，隻需命令士兵驗收城池即可。”
“羌人得不到糧食，必定會铤而走險，再度集結起來進入各郡燒殺搶掠！”
“可是我們早已堅壁清野，羌人得不到一粒糧食！他們最終隻有一個下場！”
荀攸停頓了一下，忽然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
“自相殘殺！”
原來如此！
衆人紛紛露出震驚之色，原來荀攸不是單純的想餓死羌人！
羌人面對堅城毫無辦法，隻能将目光轉移到沒有城牆阻礙的羌族部落！
搶掠一旦開始，就意味着厮殺。
屠殺一旦開始，豈能輕易的停下來？
“軍師妙計，法正佩服！”
法正自以爲看破了荀攸的用意，其實根本沒有看到本質。
“孝直客氣了！”
荀攸再度恢複了那個謙遜友善的模樣，随後看向劉璋。
“主公，如果羌人餓死數十萬，恐怕還會将責任怪到主公身上。但是羌人自相殘殺，哪怕死傷再多，也與主公毫無關系！”
“先讓羌人亂起來，随後我們再給他添把火，讓他們可以盡情的厮殺！”
“等到主公覺得羌人的數量可以接受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向他們抛出橄榄枝。”
“到了那時，羌人隻有兩條路，要麽像匈奴一樣，往西北遠遁，要麽就老老實實的歸附主公！”
荀攸實在太狠了，不僅從開始算到了羌人的結局，更讓他們不得不順着荀攸的計策走下去。
“妙，太妙了！”
“有公達在，羌人再沒有任何威脅！”
劉璋非常慶幸荀攸不是自己的對手，不然将他賣了還要慶幸的感謝人家。
荀攸的計策總讓人能一眼看穿，但是很難看穿他的真實意圖。
所有人聽到荀攸的計劃後，第一個想法都是荀攸準備餓死羌人。
可是單純靠饑餓，真的能夠消滅半數的羌人嗎？
無疑非常困難的。
羌族幾百年的曆史，糧食問題始終伴随着他們。
可是有哪一次造成大範圍的死亡了嗎？
沒有。
羌族能夠存活數百年，肯定有他們存活下去的辦法，不可能因爲一口食物就将他們完全扼殺。
“主公，要立刻命令士兵以最快的速度将城外百姓遷入城中，一旦韓遂身死，羌兵盡滅的消息傳開，恐怕羌族那邊立刻就會有行動。”
“好！”
劉璋沒有任何意見，兵貴神速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公達還有别的吩咐吧？”
荀攸笑着點了點頭，看向劉璋的眼神也充滿了敬佩。
君臣二人從來都是極爲默契，輔佐這樣的君主，荀攸心中暢快不已。
“主公，堅壁清野唯一的弊端就是所有糧食都需要靠我們了。”
“糧食。。。呼。。。”
劉璋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準備了五百萬石，自以爲足夠數年用度！
沒想到不到一年，就開始捉襟見肘了！
“繼續調集漢中的糧草，順便派人回成都給文和送信，讓他想辦法再籌調糧食運往漢中。”
“待準備好一切，我要親自率軍讨伐鮮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