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斷遠去的羌兵，虎威營的将士們終于稍稍松了口氣。
就在這時，武衛營的将士們開始湧上城頭，迅速接替虎威營士兵手中的防務。
前方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敵軍，不過武衛營的将士們沒有絲毫松懈。
按照以往的情況，用不了多久，聯軍陣營就會沖出士兵，發起新一輪的進攻。
“咦，這些羌賊今天是怎麽了？竟然還沒有開始進攻！”
等了許久，韓遂聯軍陣營仍不見一絲動靜，甚至連士兵集結都沒有進行。
按照以往的态勢，羌兵一定會在徹底天黑之前殺到榆中城下。
由于韓遂軍還要搬運城下的屍體，時間幾乎都是趕在天黑之前。
“典将軍，莫非這些羌賊終于認輸啦！”
武衛營校尉興奮的看着自己的主将典韋，眼中滿是期盼之色。
“呵呵，他們失敗隻是早晚的事！”
“好了！專心守城吧！”
典韋非常聰明，他看似回答了，實際上根本沒有回答。
至于韓遂聯軍認輸這件事，典韋并不抱什麽希望，他已經被劉璋告知，今晚很有可能經曆血戰的預警。
畢竟守城器械的枯竭是瞞不住的，韓遂得知後，未必不會再次加大攻城力度。
不過典韋短短的幾句話，卻極大調動了武衛營的士氣。
此刻的聯軍大營内，正在爆發着繼不繼續攻城的争執。
“土族長，你沒聽到燒當羌的士兵回報嗎？現在的榆中城上，已經沒有了任何守城器械！”
“益州軍已經不足三萬，這是我們拿下榆中城的最好時機！”
韓遂正在帥帳内對着土丹怒吼，明明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卻總有人出來壞事！
“韓刺史，今天都已經是第十一天了，我就問你一句話！”
“從古至今，有沒有一場戰争連續打十一天不曾有一刻停歇的？”
“你拿我們羌族的勇士當什麽？牲口嗎！”
土丹橫眉立目的怒視韓遂，他發出的吼聲比韓遂還要高出許多。
“土族長，你也知道咱們血戰了十一天了，爲何不再堅持一下？”
“也許勝利就在今天呢？”
韓遂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下來，爲了攻下榆中取得勝利，他不在乎受些委屈。
“堅持一下？你說的倒是輕巧！”
“你去營中看看我們麾下的勇士，看看他們如今都成了什麽樣子了！”
土丹并不是無的放矢，此刻大營内的士氣确實低落到了極點，所有人都是萎靡不振的樣子。
攻城方投入的兵力與守城方完全不同，每天韓遂都會兩次派出三萬士兵，用來白天和夜晚的攻城戰。
一天就需要六萬士兵，這在一開始的時候并沒有什麽問題。
相當于士兵攻城後，可以得到兩天的休息時間。
可惜随着戰争的進行，聯軍死傷越來越大，早已從上一休二變成了上一休一。
到現在爲止，連上一休一都做不到了，往往休息半天就會再被派往戰場。
這種體力與精神的巨大損耗，讓羌人士兵從内心深處對榆中城牆感到畏懼。
小部族的兵力早在數天前就已經全軍覆沒，如今營内剩下的都是大部族的士兵。
隻是任何一個大部族都無法單獨拉出三萬人馬，隻能和其他部族聯合作戰。
因此想要進攻榆中，必須由兩族同時進攻。
恰好今天白天擔任進攻任務的是燒當羌和罕羌，不然也不會發生現在的一幕。
“土族長，我明白你的心情。可是目前是我們最接近勝利的時刻，我希望你能以大局爲重！”
韓遂的聲音極其真誠，已是盡力将态度放到了最低。
爲了拿下榆中城戰勝劉璋，韓遂的聲音裏都帶着一絲祈求之色。
“呵呵，我正是以大局爲重才勸阻你出兵的！”
“榆中城沒有守城器械了，難道明日就有了嗎？
難道後天就有了嗎？”
“我并不是不想攻入榆中，隻是讓士兵能夠養精蓄銳，然後一鼓作氣拿下城池！”
若是放在平時，土丹這番大義凜然的說辭或許會得到韓遂的支持。
可是現在不行，韓遂的态度很堅決，立刻出兵！
“土族長，我們付出了十個日日夜夜的時間，死傷了十多萬将士才好不容易換來的機會，絕對不能這麽白白浪費掉！”
“莫說休息幾日，一日都不行！你知道一天的時間，會發生多麽大的變故嗎？”
韓遂怒了！
此刻的他是既怨恨，又無奈。
怎麽就這麽巧，偏偏今天白天的進攻任務是燒當羌和罕羌！
如果白天是先零羌和鞏唐羌負責，現在哪裏會有這麽多變故。
也許燒當羌和罕羌的士兵已經登上了城牆也說不定！
“你少沖着我吼！”
“我告訴你，我們先零羌的勇士必須休息，你愛讓誰去讓誰去，我不去！”
土丹豈會怕了韓遂，韓遂早已不是那個手握數萬鐵騎的一方諸侯了。
事到如今，韓遂除了依仗羌人以外，還有别的路嗎？
以大營現在的情況，稍微有一些矛盾，立刻就會分崩離析。
這下韓遂也明白了，土丹必定是鐵了心不出兵，不然不會把話說的這麽死。
“滇勿族長，帶屶族長，你們二人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再和土丹多說一句都是浪費時間，韓遂隻能将目光看向鞏唐羌和卑羌這邊。
如果這兩個部族願意，也可以集齊三萬大軍攻城，一切就都還沒有結束。
卑羌族長帶屶目光掃過帳内衆人，思慮許久還是選擇了沉默。
帶屶充分發揮了他中立的思想，既不答應，也不拒絕，一切都看鞏唐羌的意思。
韓遂似乎也看出了帶屶的意圖，直接将目光注視到了滇勿臉上。
“滇勿族長！”
韓遂滿懷希望之色，榆中城能否易主，益州軍能否擊敗，雍涼之地到底屬于何人，眼下全在滇勿一人身上。
“那個。。。”
滇勿非常的不自然，額頭漸漸浮現出一絲冷汗。
這種成爲中心點的感覺，讓他十分别扭。
“韓刺史，我覺得你和土族長說的都非常有道理，這。。。”
韓遂心中一涼，沒想到在這關鍵的時刻，滇勿竟然也開始搖擺不定！
“滇勿族長，榆中城搖搖欲墜，破城就在今日啊！”
可惜韓遂的焦急并未能改變滇勿糾結的現狀。
就在韓遂萬念俱灰之際，一直沉默無言的馬超站了出來。
“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