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待是非常煎熬的,作爲劣勢方的劉璋需要随時保持緊張,用來應對數倍于己的敵人。
作爲巨大優勢的韓遂,馬超二人來說,想必等待更加煎熬。
尤其是韓遂,屢戰屢敗,屢敗屢戰,他對于戰勝劉璋的期盼程度,恐怕會讓人驚愕。
“主公,韓遂在等鮮卑人,他想讓我們首尾難顧。”
原本劉璋還不願意相信,可是事實也證明了龐統的說法。
坐擁三十萬大軍還在原地止步不前,韓遂是對劉璋畏懼到了什麽程度?
他就不怕三十萬大軍産生動亂?
更何況三十萬大軍每日的消耗是何等的天文數字,韓遂怕是要砸鍋賣鐵來支應羌族大軍了。
“那鮮卑人呢?他們在等什麽?”
最讓劉璋疑惑的還是鮮卑人,眼看就要到冬天了,難不成鮮卑人想在關中過冬不成?
龐統目光深邃,輕輕吐出了兩個字。
“官渡。”
“哦?鮮卑人盯着官渡幹什麽?”
劉璋驚訝萬分,他從沒有将官渡和鮮卑人聯系到一起。
“主公,在下估計鮮卑人已經在路上了,最遲這個月,韓遂就将進攻!”
“有何依據?”
劉璋頓時就變得嚴肅起來,連忙追問龐統原因。
一旦韓遂率軍前來,就意味着涼州大戰重啓,超過六十萬人會在雍涼地區展開血戰!
龐統看向劉璋,滿臉自信之色。
“主公,官渡之戰對鮮卑人的影響極大!”
“袁紹勝,則會率兵南下,自然沒有理會邊境的鮮卑人。”
“袁紹敗,麾下勢力不穩,曹操也會渡河進犯,袁紹更加沒有精力顧及鮮卑之事!”
劉璋奇怪的看了龐統一眼,這番言論着實給他說懵了。
這龐統好似說了一句廢話!
“士元,若是按照你的推論,鮮卑人還需要等什麽?不論袁紹戰勝還是戰敗,都不會影響到他們啊!
”
龐統笑着搖了搖頭,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主公錯了,戰争的結果可不單單隻有戰勝或者戰敗!”
“嘶。。。!”
劉璋猛地倒吸一口涼氣,立刻反應了過來。
鮮卑人怕曹操與袁紹罷手言和!
如果袁紹率軍返回冀州,曹操必定不敢追擊,那麽鮮卑人前來關中,老巢可就暴露在了袁紹的兵鋒之下!
“原來如此!”
龐統不禁對劉璋豎起大拇指,心中感歎劉璋的反應如此之快。
“主公,暫且不論官渡之戰的勝負如何,目前曹操處于極大劣勢已然是不争的事實!”
“天下群雄看得出來,鮮卑人同樣看的出來!如果是袁紹處于劣勢,雙方還有罷手言和的可能。可是本就處于弱勢的曹操已經被袁紹逼入絕境,雙方再也沒有了罷兵的可能!”
“鮮卑人知道袁曹二人必定會分出勝負,決一生死,這才敢于率領族内精銳前來進犯!”
這一瞬間,劉璋立刻就聞到了戰争的氣息,随即也開始緊張起來。
鮮卑人在幽并邊界,他們得到官渡消息的時間必定比身在榆中的劉璋要快得多!
如今袁紹曹操二人都快分出勝負了,這就表明鮮卑人肯定在更早之前就看出了不可能和解的局勢。
“通知所有人,立刻前往縣署集合!”
劉璋話音剛落,隻見荀攸匆忙的跑到了城牆之上。
“主公!”
尋到劉璋的身影後,荀攸顧不得急促的喘息,一邊跑着一邊呼喊劉璋。
荀攸這個樣子非常少見,劉璋一看就知道必定有事情發生,也趕忙迎着荀攸走了過去。
“公達,何事如此焦急?”
荀攸連忙深呼吸了數次,盡量讓自己平順一些。
“主公,魯肅急報,鮮卑騎兵已經踏過蕭關,此刻正往街亭而來!”
“什麽!”
劉璋驚呼一聲,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沒想到剛剛弄清楚鮮卑人的意圖,對方就要殺到眼前了!
“來了多少人?”
荀攸深吸一口氣,随後屏住了呼吸。
“不下二十萬!”
劉璋雙眼微眯,拳頭頓時攥的咯咯作響。
“二十萬!看來扶羅韓和步度根這兩個沒臉沒皮的東西和轲比能聯合了!”
扶羅韓控弦之士六七萬,步度根控弦之士兩三萬,二人加起來也隻能湊齊十萬。
如今鮮卑二十萬騎兵來襲,必定是轲比能貢獻了十萬人!
“主公,恐怕鮮卑人對關中之地和河套之地垂涎已久,如今有此機會,必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
目下鮮卑騎兵雖然有魯肅替劉璋擋着,但是壓力卻實實在在的壓倒了劉璋身上。
二十萬鮮卑騎兵,他可能來和已經來了完全是兩回事!
“虧這二人還是檀石槐的後裔,竟然能夠忍受轲比能和他們平起平坐!”
這就好比漢獻帝與曹操,漢獻帝沒有兵權,隻能忍受曹操的欺淩。
但是漢獻帝若與曹操實力相當,會容忍曹操如此冒犯天威嗎?
“主公還請息怒!鮮卑騎兵已經殺到,恐怕韓遂率領的三十萬羌漢聯軍也不遠了,還是盡早做出對策!”
現在已經不是發牢騷的時候了,街亭與鮮卑騎兵交戰已是迫在眉睫,榆中遭到羌人的進攻也就是這幾天的時間了。
劉璋點了點頭,他隻是發洩一下心中的怒氣,并沒有被沖昏頭腦。
“公達,關中百姓轉移的如何了?”
劉璋提到百姓之事,荀攸明顯松了口氣。
“主公放心,在衛觊的幫助下,至少五十萬百姓遷入漢中安頓。”
“不過有十餘萬百姓逃入荊州,還有十餘萬百姓不願背井離鄉,仍舊在關中生活。”
聽到這個數字,劉璋也松了口氣。
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心中的預期!
隻要有人口,平定關中後,就可以恢複原有的生氣!
劉璋心中不由感慨萬千,能做到如此成績,必定離不開衛觊的幫助。
“沒想到伯觎如此深明大義,不愧是大司馬衛青之後!”
相當自己殺了衛觊的二弟衛仲道,還搶了人家的妻子,劉璋更是感歎世事無常。
與衛家本來已經結下了死仇,可是衛觊卻不計前嫌,頻頻幫助自己。
先是戰馬,後是徐晃,劉璋臨行漢中時,還找衛觊借了不少錢财,至今一分未還!
即便如此,衛觊還是願意幫助劉璋遷徙民衆。
劉璋也不得不感歎衛觊的深明大義。
“主公,等我們徹底拿下關中之地,再對伯觎感謝不遲!”
荀攸與衛觊是多年好友,這次總算沒有辜負荀攸的希望。
“好,伯觎也是一個人才,等到我們盡收關中,必定委以重任!”
劉璋嫉惡如仇不假,本人更是賞罰分明,衛觊屢屢相助,他絕對會真誠的回報!
隻要掌握了關中之地,衛觊所在的河東就與劉璋的勢力接軌,那時候再行招攬,必定可以事半功倍!
張程頭腦混混沉沉的,他既感到疼痛,又感到困惑,他記得他帶着中隊包圍滲透入國内的爆恐分子的時候,敵人的一顆威力很大的自制土炸彈爆炸,他用身體護在身邊的老鐵濤子的身前,于是光榮升天。
那麽他現在什麽個意思,怎麽還能聽到外面的雜亂聲響,好像他還在戰地般,隻是那顆炸彈的威力他清楚,即使他外表還算囫囵,裏面也會被撕碎,但是好像他還真的活着。
如果他真的存活下來那真是中了頭彩了,回去第一件事必須吃飯睡覺打瘟神。
張程睜開眼,卧槽,他臉朝下趴着呢,這特麽的形象能讓那些小子們笑噴,他平日裏在他們面前絕對着特戰中隊長一哥的光輝形象,不過他清楚這些貨被他訓的狠了,心裏很想找機會嗤笑他一下,不行,哥不能跌份。
他剛要一躍而起,聽到的聲音讓他立即停住了動作,在外人看來好像隻是他的衣衫動了動。
張程側耳聽着,這個語言他根本沒聽過,草,隊伍裏這又是啓用了哪個少數民族的語言當暗語了,沒聽過啊。
“不要射箭,俺,俺們降了,降了啊,”
一個人帶着哭音喊着,其他幾個人附和着。
這句話倒是是用漢話說的,雖然腔調稍怪,但是他聽的懂,不是,誰敢降了,張程怒了,誰敢向敵人投降,就在氣血上湧動怒的一刹那,突然頭疼欲裂,很多信息潮水般湧來,他喊了一聲咬牙堅持着,過了好一會兒疼痛稍減,他忽然發現他的頭腦裏出現了很多信息,秦延,十七歲,大宋鄜延路塞門寨人,父兄皆是鄜延路禁軍保捷軍一員,家中三郎,元豐五年十一月,父兄随鄜延路都副總管種谔大軍攻伐西夏。
而秦延是因爲戰事吃緊被征召的第三批民夫,随着廂軍和禁軍從大宋鄜延路東北,新奪下的羅兀城向種谔種太尉在西夏境内鹽州、宥州的前方大營運送糧秣,此時在銀州和夏州交界處。
擦,怎麽到了大宋成了一個宋人,這太玄幻了有木有,而且他身處的竟然是宋神宗發起的五路伐夏的戰場上,哈哈哈,他真想大笑三聲,難道他也有三生三世的命不成,大賺了啊。
這時候四周傳來紛亂的馬蹄聲,秦延蓦地想起他是随着塞門寨的小子們出大營砍柴的,結果遇到了西賊所屬的羌人部落族兵偷襲,紛亂中他被羌人打暈了。
秦延想了想原地未動,現在他的處境危險,一動不如一靜,弄清楚四周的情況還有自己身體的情況再說。
除了剛才被一個羌騎用騎槍重擊了頭部,頭部有些腫脹外,其他還好。
秦延側臉眯眼看着外面的情況,雖然伏地側看視野怪異,但是他還是看清楚了四周的情況。
十幾個身穿破舊麻布衣衫或是破爛的皮襖的塞門寨的小子們毫無生氣的跪在那裏,幾個羌人族兵騎在馬上用弓箭或是長槍監看着他們。
而有兩匹戰馬就在秦延右側三步外,近的戰馬後退一步就能踩到秦延。
馬上兩人中的一人身穿着一個栗色的皮甲,另一人身穿着一件皮袍。
秦延心中一動,羌人族兵一般都是身穿雙層的長皮袍,保暖而且遮擋箭枝,就是簡易的皮甲。
其實就是雙層獸皮,最多在胸腹位置上加上獸骨,抗擊打能力有些,但是對箭枝和刀槍等尖銳武器的防護并不好。
所以羌人中但凡有身份的人都是身穿大宋或是西夏制式的皮甲或是鐵甲。
這人看來是個頭目了,秦延瞄着這個很健壯的羌人,他隻能看到他的側後,羌人的小辮從皮帽兩側散落出來,和宋人比起來相當的另類。
秦延暗中的活動了手腳,此時羌人身下灰色的戰馬突然側了側大腦袋,黑色的大眼睛很是警醒的瞄了眼秦延。
這個畜生真是個妖孽,秦延隻好停下繼續僞裝。
“你們要做甚,”
一個熟悉的聲音顫音喊着,秦延沒看到也聽得出來是發小劉三,這厮很是精壯,平日裏膽子不小,現在是受驚不小。
秦延眯眼看去隻見一個羌人騎兵冷笑着拔出佩刀催馬奔向劉三,劉三轉頭就跑。
劉三很雞賊,先是向右面跑,但是跑了幾步突然轉向左,讓羌人騎兵撲空,氣的他哇哇叫着。
不過,劉三就在這六七個騎兵的包圍中,早晚玩完,現在這些羌人嬉笑着看着那個羌人追逐着劉三而已,秦延知道這些羌人要殺一儆百,羌人俘獲漢人等閑不殺,都要帶回去作爲族中的奴隸,漢人種田都是一把好手,羌人是比不得的,所以這些宋人都是會被當做私産分給出戰的族兵,這都是錢啊,這也是方才他能活命的原因,否則早就是一槍刺穿了。
但是爲了打掉宋人的勇氣,他們抓住宋人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殺掉最強壯機靈的那個,消除隐患同時吓破其他宋人的肝膽,這樣剩下的宋人就會乖乖聽話,随他們返回族裏做活。
而現在劉三被認爲最強悍的那個,所以必無幸理。
秦延知道他不得不動了,秦延腰背用力輕輕彈起,用手一按灰色戰馬馬股如同一個大鳥般騰起,灰色的戰馬嘶鳴一聲報警,那個身穿皮甲的羌人一邊側頭一邊迅疾抽出馬刀動作很快,但是再快也是晚了。
秦延雙手從側後緊握他的脖頸順着他回頭的勁兒蓦地一扭,腰背用力結果就是這人頭部飛快的扭轉了二百多度,在秦延的臉邊擦過,差點把秦延吓得掉落馬下,他用這個動作擊殺過敵人,但是最多讓敵人的脖頸瞬間将近一百六十度扭轉,這樣足以讓敵人的頸骨斷裂立即失去對全身的控制,不死也是廢人。
但是從來沒有讓敵人的脖頸産生這個扭矩,他這次是親眼看着對方翻白鼓出的眼珠子,吐着舌頭的大嘴和他擦臉而過,太泥煤的驚悚了,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爲什麽,他的力量根本做不到好嗎。
雖然頭腦有些恍惚了,但是他的身體還是依照多年的訓練做出了誠實的反應,他的右手一下接住了這個羌人失去控制掉落的馬刀,兩腿下滑坐在馬背上,左臂則是摟住了腦袋向後的這個羌人,左手挽住了缰繩,嗯,即使秦延不是初哥,也差點嘔了出來。
不過現在顧不上這些了,十步外的那個身穿皮袍的羌人揮動着馬槍怒目圓睜沖來。
秦延發現他的這具身體馬術娴熟,即使沒踩入馬镫,即使灰色的戰馬有些不安的亂動,他還是穩穩的坐在馬背上,對方的長槍刺來,秦延左臂一彈,左臂裏的死人迎向對手的長槍,嗤的一聲,長槍深深刺入,秦延右臂隻是輕輕一揮,羌人的左臂齊肘而斷,羌人右手棄了長槍嚎叫着捂着斷臂,馬匹交彙,秦延馬刀輕輕一劃,動作輕盈迅快劃開了這人的頸動脈,這人從馬下滑落。
秦延順手從灰色戰馬的馬鞍側面抽出一面皮盾,接着右手條件反射的用馬刀敲擊了一下皮盾,發出了一聲吼,吼聲蒼涼激昂,正是西軍軍卒臨陣的戰吼聲,這一切是如此的熟練讓秦延都吃了一驚,他的身體裏兩個人的曆練在融合中,結果就是處處讓他驚訝不已。
前方的幾個羌人族兵大驚下放棄了看管宋人,他們抽刀打馬而回。
秦延見狀大喜,他心裏清楚羌人最殺人是他們的騎射,其他的他真不懼。
秦延輕輕一夾灰色的戰馬,這馬很不情願的起速,呵呵,這馬脾氣不小啊。
秦延沒工夫和它較勁,當先一個羌人揮動着馬刀瘋了似的沖上,馬刀寒光凜冽一閃到了秦延頭上,秦延左手皮盾一揚,對方的馬刀嵌在皮盾上,秦延右手一揮快如閃電,馬刀輕易破開對手的皮袍鮮血飛濺,羌人狂吼着掉落馬下。
下一個羌人長槍疾刺,秦延側身一閃,讓過槍頭,左臂夾住長槍,馬刀輕揮,對方的兩支小臂斷去,疼得滾落馬下。
一個狼牙棒帶着嘯音砸來,秦延大力的左一閃,身體全落在左馬镫上,狼牙棒落空,擦着灰色戰馬而過。
秦延想都沒想把馬刀擲出,砰的一聲,馬刀打在對方的臉上,這個羌人狂吼一聲捂臉滾落馬下。
最後一個羌人已經沖到了十步内,看到秦延這般兇猛,他一勒缰繩,戰馬轉向逃離。
秦延沒管他,他調轉馬頭,來到最後一個落馬的羌人那裏,這個羌人還在捂臉滾動着,催動戰馬上前,戰馬的蹄子踐踏在羌人的身上,悶響傳來,這個羌人大叫一聲,接着聲息漸無。
腳步聲傳來,隻見那十幾個小子跑來,當先的真是劉三,此時的劉三一臉的不可置信,“三郎,我以爲你讓撞的不成了,俺喊了你好多聲你都沒回我,”
“靠,我是那麽容易挂的嗎”
秦延一翻白眼,劉三等人一怔,什麽,挂不挂的,沒聽懂啊,啧,秦延知道有點跳戲了,“行了,别廢話,把你們的弓箭都拿起來,萬一這些人返回來呢。”
秦延馬上一指。
這些人詫異的看看指揮着他們的秦延,好像這個秦家三郎哪裏不一樣了,平時秦延就知道悶頭幹活,雖然人高馬大,但是從來不敢和人相争的,但是現在秦延氣勢十足,揮動的手臂有力,不容質疑,這些小子們急忙應了。
這些小子們找來了幾把弓和一些羽箭,他們出來砍柴也是帶了兵器的,不過被羌人從四處圍攻,幾把弓分散對敵就不成了,沒準度靠數量這招不靈了,被羌人輕易突入,斬殺了幾人後,其他人就隻能降了,秦延則是被戰馬沖撞倒地昏迷。
看到大家有了準備,秦延也下了馬,他松快了一下腿腳,感覺頭腦稍有些暈,還有些疼,他懷疑有些輕微的腦震蕩。
他一屁股坐在一個土堆上,他那個,需要緩緩,這是多麽瘋狂多麽虛幻的一刻鍾,而他又在怎樣一個瘋狂的世界,他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三郎,多謝了,方才沒你我是要挂了,’劉三這時候大約猜出秦延方才說的意思,立即用上了,秦延啼笑皆非的聽着劉三說出挂這個字,‘行了,兄弟間不說這個,行了砍柴去吧,’秦延笑笑。
“唉,還得去砍柴,隻是羌人說不定還得回來,我們就是幾張弓,怕是羌人來了抵擋不住啊,”
劉三後怕道。
“沒事兒,羌人再來弓箭不要分開射擊,而是幾張弓先對上一個方向,”
秦延沒當回事,雖然不足十張弓,如果利用好了,等閑二三十個羌人近不得身。
至于不砍柴是不成的,他們幾百人的民夫都等着他們砍柴歸來,在寒冬野外沒有柴火取暖,明天早上一些肢體恐怕就要凍壞,如果他們空手而歸,管理他們的禁軍指揮肯定毫不留情的殺一儆百。
“還是三郎說的在理,俺就不信十張弓射殺不來一兩個人,”
一旁的一個人附和道,秦延一看是寨子裏的周四,今年十八,家裏老爹也是保捷軍的一個副都頭,“嗯,要是羌人來了,大家就聽我的指揮,我說射向哪裏就是哪裏,成不成,”
秦延看向四周衆人。
“聽三郎的,”
“三郎到時候吩咐一聲就是,”
小子們紛紛點頭。
經過三次征召,鄜延路各處已經沒有足夠的民夫,這次鄜延路各州縣、邊寨十六歲到二十歲的未成丁的小子全部被征集,甚至還有很多婦女被征召運送糧秣,當然婦女運糧隊極限就是邊境線上的羅兀城,再深入敵境就是他們這些小子們的事兒了。
秦延一人擊殺幾個羌人,這個悍勇震懾了小子們,也解救了衆人,被羌人俘獲是凄慘的,就是一個做活的奴隸,吃食很差,有些被俘獲的宋人逃歸,就像是行走的骷髅,身上沒帶幾兩肉,所有見過的人都被驚吓,他們方才如果被擄走,和那些人一樣的下場。
秦燕也算是恩威并施,衆人現在對這個秦家三郎是言聽計從。
秦延對衆人的順從相當的滿意,他向來認爲他具有領導者的特質,有些時候就是要當仁不讓,客氣什麽呢。
“那什麽,把戰馬收攏一下,把這些羌人的兵甲收了,看看他們沒有銀錢。”
秦延一指羌人的屍首道,衆人急忙開始清理。
秦延拿起一張羌人的騎弓看起來,至于打掃戰場,那是其他人的事兒,他就得有個當頭兒的樣子。
秦延開弓搭箭,擦,這弓太松快了吧,他輕輕松松的開了幾個來回,氣都不喘一下。
羌人的騎弓大部分是八鬥弓和一石弓,作爲一般的宋人來說一石弓也算是強弓了,畢竟禁軍步弓手一石弓合格了,可以掌控一石半強弓足以充任大宋禁軍教頭了。
但現在這張弓在秦延的手裏輕輕松松,秦延平日裏最多就是一石半弓,是寨子裏有名氣的神射手,不過秦延現下估量就是兩石弓也是輕輕松松毫無壓力的駕馭。
這就說明一件事兒他的力量進化了,如果沒猜錯兩個人的力量疊加在一個人的身上,估摸現在就是兩石半強弓他也是毫無壓力。
秦延大喜,嗯,哥們今兒福星高照哈這些羌人的身上搜出來一兩多銀子,還有十貫多鐵錢,這些都是在鞍袋裏,再就是三匹戰馬了。
衆人喜氣洋洋,不管要知道羌人的河曲馬回到延州最少五十貫,神駿一些的就是六十貫也是有的。
隻是這些就是近兩百貫了,可是一大筆的收益,衆人都是眼熱的看着。
“唉,可惜不是延州,在延州我等發賣了才好,”
劉三歎道。
他們都清楚,就是禁軍的普通的兵卒繳獲這些物件也得讓軍将收了去,何況他們這些民夫了,想留下來那是妄想。
“大家把這些鐵錢均分就是了,”
秦延看了眼擺放的這些物件淡淡道,這些黃白物件在戰地裏沒有其他的用處,收取人心卻是上上之選。
衆人先是驚愕接着爆發出歡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