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陣法分爲三層,每一圈都沒有閉合之處,從最外圍被卷入陣中,就算僥幸活下來,也會達到太史慈所在的陣眼。
因此凡是被車懸陣卷入的敵軍,隻會随着車懸陣的轉動越陷越深。
陷入到車懸陣的敵軍,幾乎可以宣告死亡!
這些敵軍不僅要被迫跟着車懸陣移動,還需要面對兩側士兵不間斷的攻擊。
車懸陣的最外層有士兵有四千五百人,中間一層三千五百人。這相當于隻要被卷入陣中,每個人都要面對八千人對他的車輪戰。
縱使強如典韋,趙雲,最終也會因爲體力不支倒在陣中,更何況這些普通的士兵!
涼州騎兵雖然号稱鐵騎,不過他們根本沒有鐵甲,鐵這個字,更多的是形容他們的精神。
可是鐵一樣的精神能夠抵擋鋒利無比的鐵器嗎?
答案是否定的。
身穿皮甲的涼州騎兵在被卷入車懸陣以後,等待他們的下場隻有一種,被屠殺!
車懸陣轉動的速度雖然不及之前,但仍然是肉眼可見的移動。
這下勝負懸念似乎已經完全調轉,韓遂倒是要想一想,他這數萬騎兵,經得住車懸陣卷幾次!
一批批的卷入,一批批的陣亡,這種威懾力顯然是十分駭人的。
涼州鐵騎那鐵一般的精神正在被不斷摧殘,恐懼與驚慌開始在軍中蔓延。他們已經不再義無反顧的向前沖去,反而都在躲避車懸陣,生怕自己被這柄圓刀帶入陣中!
韓遂臉上的笑容與得意早已不見蹤影,即便沒有身在車懸陣周圍,依舊被它恐怖的破壞力震顫。
至此韓遂才突然明白,或者這才是劉璋爲他準備的殺招!
戰争還沒有完全分出勝負,不過涼州鐵騎的死傷早已超過了萬人,而劉璋軍最多也就傷亡了一兩千人!
韓遂無論如何也不曾想到,劉璋真能以一萬騎兵,大敗自己麾下三萬五千騎兵。
“孝直,怎麽辦?”
黃河九曲繞過了最後一曲,如今的韓遂才是真正的黔驢技窮!
他已經沒有了任何辦法扭轉局面,甚至讓自己敗的慢一點,都做不到!隻能無奈的求助身旁的法正。
法正最多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智者,之前能夠看出車懸陣基礎性的弱點已經是驚爲天人!
如今面對霍去病最爲得意的陣法,他如何有能力破解?
“刺史大人,在下。。。無能爲力。。。”
一切發生的就是這麽突然,從天堂掉落地獄往往隻需片刻的眨眼。
“你說什麽!你無能爲力!”
韓遂很想怒罵法正,可是話都了嘴邊,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自己都束手無策,如何能強求法正給出解決的辦法?
也許真的回天乏術了?
韓遂不甘心,結局不應該是這樣的!
益州軍戰敗,劉璋被俘才對得起他的犧牲。
“将士們,一起往前沖,将這個該死的陣法碾碎!”
“破陣者,賞萬金,官升五級!拜将封侯!”
韓遂心中還有一個野望,也許四面合圍之下,依舊能夠逼停車懸陣!
到了那時,勝負還未可知!
韓遂将能夠賞賜的,不能夠賞賜的全部說了出來,爲的就是刺激士兵,讓他們不再畏懼死亡。
可是效果非常微弱,甚至都可以當做沒有效果。
隻有爲數不多的士兵上前,結果他們的性命很快就被車懸陣收割。
韓遂這一行爲,不僅沒能激發士氣,反而讓涼州騎兵對車懸陣更加畏懼,士氣再度大跌!
再由着車懸陣轉下去,很快就會将這兩萬多騎兵的心理防線擊潰。
“刺史大人,眼下最有效的解決辦法,就是立刻撤退!”
法正思來想去,給出了韓遂最不能接受的建議。
“什麽!撤退!本刺史聽你的犧牲了三個郡,現在又死傷了一萬多精兵,你讓我撤退!”
果不其然,韓遂立刻怒火中燒,直接炸了!
“刺史大人,再不走,恐怕這些兵馬也都會折在這!劉璋的戰馬不行,他絕對追不上我們!”
“與其在這讓劉璋屠殺,不如想辦法回到金城,再依城固守!”
韓遂以一個不可思議的眼神瞪着法正,眼中的怒火即将噴湧而出。
“法孝直,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如果依城固守,本刺史爲何不在冀縣固守?爲何不在狄道固守!”
“整個涼州的堅城在你的謀劃下,全都棄之不理,白白送給了劉璋,如今你卻要我依城固守!”
“你告訴我,我去哪固守!”
最後一句,韓遂幾乎是怒吼出聲,其憤怒程度已經遠遠超出法正的想象。
“刺史大人。。。一切都是在下的罪責。。。”
法正渾身不斷顫抖,他已經感受到了韓遂身上散發的殺意。
“廢話!若不是你,本刺史如何會陷入如此境地!若是沒有放棄堅城,劉璋此刻還在冀縣城下歎息!
”
韓遂現在腸子都已經悔青了,不由暗罵自己真是被鬼迷了心竅!
爲何就聽信了法正的鬼話,以至于落到了這個下場。
如果正常聯合馬騰在冀縣固守,劉璋豈能如此得意?
聽着韓遂的怒罵聲,法正沒落的低着頭,沒有再敢出聲反駁,他的心中已經悲涼到了極點。
韓遂身爲人主,非但不能與下屬同享富貴,連與下屬共渡患難都是奢望!
效忠韓遂這個抉擇,竟然成了法正這二十多年來,最大的悲哀。
“該死的劉璋,本刺史要與你決一死戰,我就不信了,你這一萬兵馬能夠吃掉我四萬大軍!”
韓遂沒再理會萎靡的法正,雙目死死盯着戰場,尋找着任何可能成爲反轉的機會。
法正是指望不上了,如今想要逆天改命,韓遂隻能依靠他自己。
戰場的形勢早已變成了一邊倒的情況,武鋒營依仗車懸陣肆無忌憚的吞噬涼州鐵騎,後者隻能不斷躲避轉動的圓刀,完全沒有了反抗的心思。
就在這個絕境時刻,韓遂的耳旁再次傳來了喊殺聲。